这三驾马车,平日里都是不怎么出现的,尤其是局长大人,别看日常在办公楼内办公,但普通民警基本没有与之对话的机会。除了命案。
对一个县局来说,命案几乎就是最重要的案子了。
其他案件,局长都可以不出现,甚至连坐在办公室里听报告都不需要,可一旦出现了命案,那局长不仅要出现在现场,还得在现场勘查书上签字。
为此,他不想了解案件都不行。
不过,宁台县以往每年也就是一两起的命案。如今连续出现两起,局长的眉头也皱的更深起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局长一边穿戴,一边就问旁边的黄强民。
作为刑警大队长,他日常的工作已是管理远多于业务了,唯独命案,指定的现场指挥就是他。
而第一个被施压的,也毫无疑问的是刑警大队长。
黄强民没什么犹豫的道:“受害人薛明,今年36岁,是一家物流公司的主管。目前单身,案发的房子属于受害人父母所有……晚上23点左右,他姐姐下班回家,顺路来其家中取存放的快递,发现了尸体。打了110报警。二中队的民警抵达现场后,发现犯罪现场有被打扫的痕迹,衣柜有被翻动,受害人的手机也被拿走了,但从现场遗留的财物来看,我们认为可以排除入室盗窃或抢劫,应该是熟人作案……”Χiυmъ.cοΜ
他说的颇为详细,而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黄强民的习惯。局长和副局长都脱离一线了,含糊其辞的反而容易让领导误判。
局长关席只点点头,穿戴整齐了,就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房间。
略作观察,局长关席就来到尸体旁边,问吴军道:“老吴,怎么样?说说看。”
不像是其他技术岗位的民警来来去去,吴军做了差不多30年的法医,上上下下的领导都混了个脸熟。
而在命案中,法医的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吴军早有准备,略作沉吟,就道:“死者胸腔中刀,胸前的大血管破裂,失血而死。失血量很大。我特意看了卫生间,有洗浴的痕迹,但用了大量的清洁液体做了冲洗……”
局长听着点头,等吴军报告完了,吩咐道:“一定要尽可能细致的提取检材,有必要的话,扩大勘察范围……”
说过一段,局长关席又看向黄强民,道:“局里给你们做好后勤,你们不要有顾忌……”
等局长说完了,副局长道:“现场要保护好,我看这边的小区环境比较复杂,要保有复勘现场的机会……法医这边也是,要根据初勘现场的情况,复勘现场,查缺补漏……”
黄强民认真的听完局长和副局长的指示,转头开始下令,又专门揪着一队人,合并警犬中队全员,一起扩大范围,找寻凶器。
与此同时,排查受害人社会关系的民警,查找附近视频线索的民警,也都纷纷撒了出去。
黄强民绷着脸,挺着腰,不停的跟各中队沟通着。
在普通人眼里,侦破案件似乎是一件充满了智力角逐,充满了危险和玄妙的工作。但在刑警眼里,破案更多的是燃烧经费和燃烧体力。
那些神秘刁钻的密室杀人案,恶行昭著的连环杀人案,或许在某地某时发生着,但对于小地方的刑警们来说,这种案件,他们同样是通过电影电视来了解的。
对普通民警来说,最难办的命案就是随机杀人,这种有极大偶然性的案件,若是罪犯的运气够好,确实有找不到线索,无法破案的情况。但除此以外,大部分命案是否能够侦破,既与运气有关,也与资源有关。
而就今天的案件来说,黄强民只扫了一遍犯罪现场,不敢说有完全的把握,但也是心里托底的。
熟人作案就意味着从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方面撸,有很大的可能撸到线索。其次,尸体发现的比较早,距离案发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从四周的监控开始撸,也有可能撸到线索。再次,受害人的手机丢失,很可以意味着手机中存有对凶手不利的信息,而以黄强民的经验来说,远程调阅受害人的微信或短信等信息,就很可能提供有力线索……
黄强民的破案思路是极清晰的,但他的紧张感并不因此而减少。
做久了警察的人都知道,破案从来都不是问题,最难的问题永远是办案,找到嫌疑人,逮捕审讯只是最基础的,固定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是更重要更难的部分。尤其是命案,不用等到死刑复核的步骤,前置的二审一审,再前置的检察院部分,都会以极苛刻的态度做出要求。
正因为如此,黄强民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凶器。
此外,运气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些命案积案,你要说它们复杂吗?或许真的复杂,但要说就无法侦破,似乎也并非如此。
而换一个角度去说,那些侦破的命案就简单吗?
黄强民的情绪稳定且紧张的指挥着。
作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他一年要负责的案件成百上千件,但命案依旧带来沉重的压力。
“这根**,不是受害人的。”江远这时候从死者的裆部,夹出了一根毛,声音也传到了黄强民耳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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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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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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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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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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