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和余少雄站在车旁聊天吹牛,见她出来了,齐齐朝车内指了指。
意思很明显,三少爷在里面。
卓飞还做了一个哭泣的动作,表示三少爷躲在车内哭。
云珈蓝瞬间心疼又内疚,快步走上前。
她先是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笑脸,然后打开车门,低头进去:“斐然!”
车内,席斐然身体斜靠在后车座的一头,脑袋顶着车窗玻璃,眼睛忧伤地看着窗外。
他那长长的银发软软地披在肩头,有气无力地垂下,浑身上下都透着两个字——哀怨!
他有气无力地看了云珈蓝一眼,然后又重新把视线挪回去。
云珈蓝摸了摸鼻子,知道他这是在怪她没出来接他。
云珈蓝轻声叫他:“斐然……”
席斐然忽然幽幽地唱:“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
云珈蓝:“……”
很好,又开始一哭二闹三唱歌了。
云珈蓝拉着他的手,柔声说:“对不起,让你等很久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席斐然就把手给抽了回去。
他依旧靠着车窗玻璃,手指刮着车窗玻璃,继续唱歌:“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云珈蓝:“……”
云珈蓝闭了闭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试图向他解释:“斐然,对不起,刚刚……”
席斐然忽然转过来,凑近了,把自己贴近云珈蓝身上,用力嗅了一下。
云珈蓝不解,但不敢动,挺着身子,任由他嗅闻:“斐然???”
席斐然嗅完,呜咽一声,又倒回去,脸贴着车窗玻璃,继续唱:“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他的美,擦掉眼泪陪你睡……”
云珈蓝:“……”
她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衣服,这是个屁香水味,这是余老爷子头发上的定型水味道!
那老头别看脾气暴躁,人可臭美得很,天天喷定型水,给头发梳造型。
肯定是刚刚老头靠这她哭,把味道沾染在她身上了。
云珈蓝说:“这不是香水,这是……”
席斐然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再唱:“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他唱着唱着,哇一声,捂着脸,痛哭流涕。
云珈蓝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啊对对对,是我自由过了火。
她一把将人搂了过来,扣在怀里。
席斐然挣扎了一下,被云珈蓝呵斥了一声:“别动!”
席斐然愣了一下,仰头看云珈蓝,满眼的不可置信,仿佛在控诉她:你吼我?
云珈蓝一阵头疼,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要吼你,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我不是故意不出来接你的,我在里面跟姥爷赔罪呢,刚把人哄好,你就来了,我没来得及出来。”
席斐然不听,使小性子,哼一声,身子左扭右扭地挣扎。
看似不肯让她抱,但完全没有推开她的意思,他就在她怀里动来动去,扭来扭去。
云珈蓝:“……”
这是三少爷惯用的吵架方式,看似拒绝你,但又没有完全拒绝,留着海一般宽的余地。
他这样的可爱行径,每一次,都能让云珈蓝忍俊不禁。
她也不用力搂紧他了,他要动,就让他动,他要扭,就让他扭。
他要把她的手甩开,她就不再搂回去了。
结果,三少爷发脾气地扭了一阵,发觉云珈蓝没再搂回来。
他愣了一下,迅速把云珈蓝的手拉回来,搂住自己,然后,继续扭,继续发脾气。
云珈蓝:“……”
怎么会有人,能够从17岁,一直可爱到23岁?
长大了都能这么可爱,那他小时候得多可爱?
怪不得整个席家上下都这么宠他,就连黄大爷家的暴脾气咪咪,都对他格外宽容。
云珈蓝轻笑出声,席斐然停下了扭动,瞪着她,非常不满,用眼神控诉她:我都这样生气了,你不哄就算了,你还笑?
云珈蓝看着气呼呼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
她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尖,说:“斐然,你为什么能这么可爱?”
说着,她凑过去,用力吻住了他。
席斐然先是惊了一下,心道:我生气,你啾我?
还有这种好事?
行吧,万事以啾为先。
有什么矛盾,先啾了再说。
云珈蓝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压在他后脑勺上,五指插入他的银发之中,丝毫不给他后退的机会。
当然,三少爷怎么可能后退?
根本没有后退可言。
他不进击就不错了!
三少爷双手圈着云珈蓝的脖子,越啾越开心,越啾越来劲儿。
忙里偷闲的,三少爷终于开口说话了:“珈珈……”
云珈蓝放开了他,但有点恋恋不舍,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啄吻他:“嗯?”
三少爷气息微喘,眼里漾着迷离的水光:“你……你能不能控制车子不晃?”
云珈蓝顾着亲他,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随口应:“能啊,你想做什么?”
三少爷贴近她,说:“车……车……车震……”
云珈蓝亲吻的动作顿住,身子微微向后退开,无语地看着他。m.xiumb.com
这蟹黄包!
席斐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跃跃欲试。
云珈蓝无奈至极,一边帮他擦嘴角的口水,一边给他讲道理:“斐然,现在是大白天。”
三少爷很期待:“嗯嗯。”
云珈蓝帮他捋了捋头发,说:“卓飞和余少雄就站在外面。”
三少爷贼兴奋:“嗯嗯嗯。”
云珈蓝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屋内还有一大群人在等着我们。”
三少爷急不可耐:“嗯嗯嗯嗯。”
云珈蓝捏住他的脸颊,轻轻晃了晃他的脸,说:“所以,不要提不切实际的要求!”
三少爷笑容消失:“啧!”
云珈蓝唇角勾起,盯着他那被亲得红肿的嘴唇,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抚摸。
她声音略低,带着诱惑:“急什么?等到了晚上,我带你去山上露营,嗯?”
她凑到他耳边吹气:“车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山顶,让所有星星都看着我们,好不好?”
三少爷的耳朵轰一下,迅速红透了。
他双手捂住脸,害羞又兴奋:“嗯嗯嗯嗯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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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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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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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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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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