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手教训一下李沐紫,她不知道云姐的可怕。

  至于那个化妆师……

  云珈蓝说:“化妆师就交给大舅妈处理吧。”

  余情挑了挑眉,这是要自己解决正主啊?

  早在回来之前,她就听父母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小妹妹的事,说这小妹妹不是善茬。

  还有她那个做实验做得快人间蒸发了的弟弟,对云珈蓝的评价是——深渊。

  如深渊般不可探究,不可估量,不可捉摸。

  余情不知道这些评价是否夸张了,但,她很有兴趣观察一下。

  天刚蒙蒙亮,靳家的人过来接亲了。

  余昊哲扎稳马步,蹲下身子,让盖上了大红盖头的妹妹趴在自己背上,他稳稳地将妹妹背起,向大门外走去。

  云珈蓝一直跟在身后,走出了余家的大门,看着余昊哲把余青璇送上大红花轿。

  靳家接亲队伍十分浩大,一水儿英俊的靳家儿郎,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中山装,衬得最前头穿红色状元服的靳尚特别喜庆。

  接亲队伍没有开车,而是全部换成了骑马。

  就连跟着前来的靳夜思,也骑着他的乌溜溜,跟在父亲身后,合体的中山装,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往日的傻雕中二少年,摇身一变,成了俊朗少年。

  他看到云珈蓝,也是很高兴,自从回来后,他就一直待在靳家,直到现在才看见云珈蓝。

  他条件反射,就想扯开嗓子喊一声姐,但幸好及时控制住了自己,只是激动地朝云珈蓝咧嘴笑。

  云珈蓝朝他颔首示意,表示看到他了。

  向来脾气大不肯穿马具的乌哥,这次不仅穿了马具,脖子上还挂了十分喜庆的大红绣球,时不时甩一下它柔顺的鬃毛,觉得自己帅爆了。

  它看到云珈蓝,也昂了昂马脑袋,仿佛在说:呦姐们,好久不见啊。

  云珈蓝:“……”

  无视它。

  余青璇上了花轿,接亲队伍往回走,余家的人就站在大门口,看着队伍越走越远。

  云珈蓝也站在大门口,眺望队伍,静静出神。

  席斐然站在她身边,悄悄与她十指紧扣,见她望着走远的靳家队伍,以为她在难受。

  席斐然挨着她,小声说:“珈珈,别难过,我一直陪着你。”

  云珈蓝回头看他,说:“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在想,我好像也要跟着去,但他们把我给忘了。”

  对,作为余青璇唯一的孩子,云珈蓝是得跟着一起去的。

  但是,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余青璇身上了,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云珈蓝,也顾着看新娘子了。

  如今,接亲的队伍走得只剩尾巴了,她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件事。

  然后,虽然心有不舍,但终究还是为女儿高兴的余老爷子看到云珈蓝,瞪起了眼睛:“嗯?你怎么还在这儿?”

  云珈蓝:“……”

  我也想知道。

  汪凝秋着急地一拍手:“哎呦,珈珈没跟上!”

  三秒后,所有人都慌了,大叫起来:

  “哎呀,漏了一个,大闺女没跟上。”

  “喂,回来!哦不对,喂,别回来。”

  “快快快,安排车,把珈珈送过去。”

  云珈蓝:“……”

  莫慌,她可以瞬闪,说不定比接亲队伍更快到。

  就在这时,一匹穿红戴绿的黑色骏马,如闪电般从远处奔跑而来,马蹄声如奔雷,如击鼓,声声浩荡。

  乌溜溜跑到余家宅门前停下,前蹄人立,在半空中踢腾一番,嘶鸣两声,再稳稳落地,更显神骏。

  乌溜溜看向云珈蓝,一偏头,仿佛在说:走,哥载你。

  这马很出名,全余靳镇的人都知道,靳夜思的乌溜溜,脾气臭得很,除了靳夜思,谁骑踢谁。

  云珈蓝往前走一步,立刻被余老爷子给拉了回来。

  余老爷子说:“诶你干嘛?这马脾气大得很,小心它踢你!”

  云珈蓝摇摇头,说:“不会,我骑过这马,它挺温顺的。”

  余老爷子心说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谎都不带眨眼的,我要不是被它踢过,我还真信了你。

  余老爷子拉着她不松手,生怕她过去了,挨一记马脚。

  余老爷子说:“你少逞能,在这儿等着,我让人开车送你过去,也不是很远,耽误不了事。”

  云珈蓝被老爷子死死拉住手腕,她也没敢甩开,老骨头一把了,稍微用点力可别散架了。

  乌溜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嘶律律地叫了几声,甩了甩马脑袋,焦躁地踢踏马蹄。

  乌溜溜一甩头:走啊,麻溜的,上来!

  云珈蓝:“……”

  老爷子见臭丫头乖乖站着没动,这才放心,回头吩咐长子去开车,手一不小心松了点儿劲,就被云珈蓝给挣脱了。

  他一回头,就看到云珈蓝大步往乌溜溜走去,一过去就拉缰绳,一拉缰绳就踩马镫,翻身就上去了。

  “诶!”

  余老爷子急了,他是真怕臭丫头被甩下来了。

  结果,人家坐得稳稳当当,乌溜溜着急想走,还被她敲了一下马脑袋。

  云珈蓝:“急什么!”

  乌溜溜憋气:“……”

  大爷我看你是女的,我让着你!xiumb.com

  云珈蓝坐在乌大爷身上,对余家的人说:“我自己骑马过去就行了,不必麻烦开车。”

  说着,她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准备走。

  “珈珈!等等!珈珈,我也要去。”

  席斐然从人群里钻出来,他朝云珈蓝举手,他要跟珈珈一起骑马过去。

  云珈蓝立刻朝他弯腰伸手,要把他拉上马。

  乌溜溜不乐意了,嘶律律地晃脑袋,马蹄子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的,就不肯让席斐然上来。

  乌溜溜:女人,你差不多得了,老子我肯载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太过分!

  乌溜溜使劲儿挪动身子,云珈蓝被晃了一下,吓得余家的人也跟着晃了一下,都齐齐伸手想去接她。

  云珈蓝皱眉,呵斥乌溜溜:“干什么?站稳!”

  乌溜溜被骂,立刻站稳不敢动了,马脸拉得老长,很生气,但又不敢不听话。

  云珈蓝见马站稳了,这才又伸手,对席斐然说:“上来。”

  席斐然“嗯”了一声,一手伸过去握住云珈蓝的手,另一只手拉住缰绳,脚踩马镫,也翻身上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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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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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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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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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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