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珈蓝知道她们的好意,也不推脱,说:“好,要怎么检查?”

  许医生微笑道:“我帮你把把脉就知道了。”

  云珈蓝伸出了手,许医生的手指轻轻搭在云珈蓝的腕脉上,略诊了一会儿,便收手了。

  许医生微笑道:“小姑娘很健康呢。”

  她朝洪娇和徐慧微笑点头,两个小姑娘总算松了口气,白望舒也明显放松了。

  许医生见白望舒又递了一碗汤给云珈蓝,便说:“喝两碗就可以了,多喝无益。”

  云珈蓝点头:“知道。”

  靳尚也是中医,平日里也会做药膳,耳濡目染之下,云珈蓝也知道一些。

  她抬眼,看向一旁的洪娇,说:“你也喝点吧,不是经常说来月经会肚子疼吗?”

  洪娇脸一红,眼快速瞟了白望舒一眼,然后瞪着云珈蓝:“喝你的,我要你管!”

  有男孩子在这里呢,谈什么月经?

  白望舒倒是无所谓,云珈蓝不能多喝了,他当即就把炖盅盖给盖上了。

  云珈蓝喝完汤,伸手去放碗,她距离餐车有点远,想起身,白望舒却又再次伸手,拿走她的碗,放在餐车上。

  云珈蓝不明白洪娇生气的点在哪儿,耸耸肩,不说话了。

  许医生笑着打圆场,说:“洪小姐不必害羞,月经不是什么需要背着人说的话题,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男孩子听听也好,这样啊,也更能理解女孩子的辛苦。”

  洪娇冲云珈蓝吐舌头做鬼脸,然后自己也拿起一个干净的小碗,递给白望舒,说:“也给我盛一碗。”

  白望舒瞟了她一眼,施施然转身找沙发坐下,不理她。

  洪娇生气:“喂,你什么意思啊你?就只给云珈蓝盛,不给我盛?”

  云珈蓝:“……”

  白望舒淡定地说:“你能跟云珈蓝比吗?”

  洪娇直接气笑了,汤也不喝了,双手叉腰,还挺了挺胸,说:“我哪儿不能跟云珈蓝比?”

  云珈蓝莫名觉得躺着中枪,她垂眸看了一下自己,emmm……

  白望舒淡然道:“她救了我们,你要跟她比吗?”

  洪娇:“……”

  她拿起碗,气嘟嘟地说:“自己盛就自己盛,又不会死!”

  徐慧掩嘴偷笑。

  下午,全班同学坐飞机回家,两天两夜的旅游结束。

  虽然经历了险境,但瑕不掩瑜,大家还是玩得很开心。

  云珈蓝回到家,家里没人,这个时间段,靳夜思出去踢球了,靳尚和余青璇在诊所。

  她放下行李,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回房小睡一会儿。

  再醒来,已经听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靳尚和余青璇回来了。

  靳夜思在外面喊:“爸,我要变态辣。”

  靳尚:“我看你像变态辣。”

  云珈蓝坐在床头,睡眼惺忪,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是,听到这些声音,让她莫名心安。

  晚上,等余青璇睡下了,她换上了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出门。

  北都市生物研究所。

  云珈蓝双手插兜,抬头看着这所被夜色笼罩的建筑物。

  她已经确定好席斐然的位置了,就在研究所的七楼休养区,席斐然一个人住最宽敞、设施最全的那间病房。

  他的隔壁,就是卓飞,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石膏,睡得震天响。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问就是黑科技。

  云珈蓝身形一动,原地消失不见。

  七楼,休养区。

  这座研究所是半研究半医疗的综合性场所,但是,能在这里接受治疗和住院的,基本都身份特殊。

  但,也不是有钱或者有权就可以。

  简明扼要来说,就是席斐然同意就行。

  席斐然睡了足足一整天,如今毫无睡意,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比起上午那会儿,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是身体还是很无力,这是体能消耗过度的后遗症。

  他没有任何的不满,对他来说,没疯,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Ω试剂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只不过Ω试剂打破了他身体内的某种平衡,以至于让一直被他压制着的某种物质冲破了牢笼。

  伤害他的,是这种物质。

  席斐然不知道,他还能控制住它多久,也许有一天,他研制出来的平衡液不管用了,那种物质再也无法压制,全面侵蚀他的身体和神智。

  到时候,他也会像那些注射试剂失败的实验品,变成一个狂暴变异人,死在某个人的枪下。

  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与其做一个疯疯癫癫的杀人狂,还不如一枪打死他,一了百了,多痛快。

  只不过,死了,就不能见珈珈了。

  他舍不得。

  他真的舍不得。

  就像现在,才一天没见,他就已经想得紧。

  “珈珈……”

  他委屈地往下缩了缩身子,嘴巴撅得老长。

  哼,想哭……

  病房门外,云珈蓝沉默地站着,她耳聪目明,隔着紧闭的病房门,都能听到里面小骗子委委屈屈地喊她。

  若不是十分相信自己的能力,她都以为自己行踪被发现了。

  云珈蓝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但直觉他肯定吃了很大的苦头。

  云珈蓝本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她都盘算好了,见了面,甭管他伤得多严重,拖起来先揍一顿,然后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事到临头了,人站在病房门口了,他一句委委屈屈的“珈珈”,她就心疼地忘了自己原先的打算。

  云珈蓝摇了摇头,想起了席斐然对她的评价:慈母多败儿啊!

  她悄悄推开病房门,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发现席斐然坐在床头,目光冷凝的盯着她,手里,举着一把枪。

  此时,房间没有亮灯,她尚且隐在暗处,从推门都进来,她确定自己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可即便如此,席斐然还是觉察出来了,这份警惕,绝非寻常人能够拥有。

  席斐然坐在床上,声音沉冷,没有一丝慌乱:“敢孤身一人闯进我的病房,你胆子也挺大的。”xǐυmь.℃òm

  他说话声音很稳,可如果仔细看,他持枪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真的没有一丝力气,没法下床,只能坐在床上,就连抬手持枪,也是咬牙硬挺的。

  云珈蓝看出了他在硬撑,没有说话,没有动,依旧站在暗处,静静看着他。

  半晌,席斐然眼神松动,肃杀慢慢褪去,漂亮的桃花眼渐渐睁圆,不可置信地轻声唤:

  “珈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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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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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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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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