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已经是得知宿主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有所回升的阈值指数。在目标对凶手施加惩戒之时,阈值总数一度低于10。”
系统:“在官方数据中,10代表着阈值最后的警戒线,换言之,如果宿主的生命难以挽救,目标会毁灭所有具有威胁的人。”
宣朝歌的心情有些许复杂。
这无疑是因为她的伤势。
但假若中枪的是楚连骁,事态或许会更难以控制。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太过脆弱,她肯定自己根本不会昏迷。
不过,宣朝歌还是愤怒地揪起小狗的后颈皮,微微皱起眉:“怎么让小孩亲自动手。”
小狗努力摇了摇尾巴:“楚家针对楚子裕的教育一贯如此。”
宣朝歌:。
宣朝歌:你觉得我把小年抢走可行吗。
-
牢狱之中,白炽光冰冷地落在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影之上。
尽管经过清理,空气中仍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虽然你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但你情人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种吧。”
男人目眦欲裂:“我不知道!我早就离婚了,和她们没有关系……你们做事不要太赶尽杀绝!”
许应慢条斯理道:“不知道?都三个月了,给你看看。”
一打照片与b超影像被扔在男人脚边,许应颇为怜悯道:“几天前,你前妻和情人母亲的账户分别接到一百万打款,来源是地下钱庄……谁给你的胆子?你是打算用着两百万杀一个人,还是把你家同着那个未出生的无辜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男人双目赤红,声音透上了彻底崩溃的嘶哑,“他们说了,我只负责开枪,后果如何都不会殃及家人,尾款照付……”
“我没几天命了……上有老下有小,饶了我吧,我是看那女人拦上来才敢开的枪,我没想害楚总!我不敢啊!”
许应转脸看向上司,男人淡漠的目光落在被精钢手铐束缚在座椅上的阶下囚身上。
这原是本家的人。
楚连骁赴鸿门宴是将计就计,此人的反水却在计划外,不过才开一枪,便被赶往接应的人制住。
这人说的话有真有假,逼供说出一连串楚家人,明显是胡乱攀咬的假话,不知道对方是谁却十有八九是真的。
囚犯饱含恨意的视线剐过在场的所有人,落在一个格格不入的孩子脸上。
男孩满脸淡漠,高高在上般直视着他,漆黑的眼瞳乍看与楚连骁如出一辙。
他衣着讲究,相貌精致贵气,一看便出身显赫,漂亮的小脸上不见天真,没有憎恨外露,却隐现令人心惊肉跳的意味,仿佛某种不可动摇的审判。
“你也有孩子!就不能放过我的家人为他积德吗?你们不得好死……”
楚连骁神情未变,许应却已匆匆扭头,抬手示意下属。
站在囚犯身侧人高马大的保镖即刻一枪托击在他脸侧,男人惨叫一声,被捏着下颌,用东西堵住了嘴,只能发出绝望的唔唔声。
楚连骁没有对旁人下对于楚子裕的封口令。
楚小少爷联系不上宣朝歌,当天便知道了她受伤昏迷的意外。
令楚连骁意外的是,得知宣朝歌已经得到妥善医治后,小孩没有展现出任何脆弱或流泪的迹象,只提出要参与审讯。
他对此颇有些欣慰,没多思索便应允了。
私牢之中,男人站起身,欲要离开,小孩却突然抓住了父亲的衣角。
楚连骁低下脸看他。
他目光定定的,伸手去拿楚连骁衣摆内侧的枪支。
楚连骁深邃的眼眸盯着他无波无澜的漂亮眼睛,随手打开暗扣,将枪支取了出来。
“先别弄死了。”他低沉道,“还有用。”
小孩没有回话,软绵绵的小手接过黑沉的手枪。
-
宽敞的病房中,仪器中指标正常显示着。
病床上的女人一身病号服,白皙的手背上扎着针管。
她面容苍白,却难掩脆弱的艳色,眉目舒展,仿佛只是沉浸梦乡。
没人敢于对楚小少爷说明宣朝歌为什么醒不来。
现代的医学根本难以解释她迟迟不苏醒的原因,只能牵强附会。
由于上司的要求,医生对楚连骁不敢说谎,针对小孩就只能往积极的方面说。
“我打了他同样的地方,帮你报仇啦。”
楚子裕的声音很低,叫出那个称呼时则轻到几乎听不见了:“不杀他,没有做坏事,妈妈醒来吧。”
他不明白宣朝歌为什么总是向他灌输一些过分天真的观念。
要心存慈悲,手下留情,将找回公道的希望寄托于世人公认的规则。ωωω.χΙυΜЬ.Cǒm
在他心里,弱肉强食,不择手段,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但宣朝歌好像不想他那样。
他的改变会让她高兴,那么照做也未尝不可。
如果她早点醒来,一切得以挽回,仇恨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
“楚总,分部的文件需要您签名,还有最新传来的宣朝歌个人资料。”
助理忐忑地将文件交到桌面上。
楚连骁不算喜怒无常的那类人。他根本没有喜形于色的时候。
此时则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佳。
楚连骁本来应该先将需要处理的文件进行查阅,最后却先拿过了资料上方的牛皮纸袋。
他低垂着冷厉的眼睫,漫不经心打开封口。
宣朝歌的履历乏善可陈,这正是最大的疑点。
楚连骁用她是因为顺手,并且自负无人能威胁自己,并没有想过她会有什么感天动地的忠心。
里面的纸质资料是扫描过的手写日记,原件从宣朝歌父母家中的杂物间里取得,其中都是些琐碎的事,
有几页被特意挑出来,楚连骁便先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
如果助理还在此处,他一定会不明所以,楚连骁锋利的眼眸中居然闪过难以遮掩的惊讶之色,却不像不悦。
扫描件上白纸黑字,漂亮的手写体笔锋隽秀,只偶有几处提到他的名字。
其余都是以平常的人称代词指代,却流露出清浅而单纯的爱慕。
因为日记中提到的男人只有楚连骁一个。
——经常陪曲易亭她们出去,就有机会遇见他,受一时之气是值得的。
——希望有一天能离他近一点。
——如果他看我一眼,那也算是再救我一次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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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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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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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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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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