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能拜两个师父的?你师父是谁?告诉我,我和他商量,他要是不愿意,我就和他比试一场,谁赢了听谁的,如何?!”
鸿通大符师极为自信,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遇到这样天资的徒弟,哪怕退而求其次做她的二师父,他也是愿意的。
传承嘛,只要把自己一身本事传出去,他就心满意足了。
只能说时光荏苒,磨的他要求越来越低。
如今,都低到了尘埃里了。
他这样,够无欲无求了吧!
“嗯?”
鸿通大符师见她不回答,凑过去看。
元以清伸手抵住他的额头,退了一步道,“我师父他……死了。”
鸿通大符师一愣,随即笑开,“死了好啊……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你师父已经死了,那你现在就没师父了?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在大齐,孩子死了父亲,也是有找继父的不是,我就做你的继师父好了!”
鸿通大符师真是口不择言,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亏得元以清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她看人只看心性,她能感受到鸿通大符师身上的清醇灵气,他并无恶意。
“不了,谢过大符师好意,我师父教了我许多。”
“那他教的够吗?”
元以清噎住。
想起师父曾经的话,他曾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清儿,你天赋不止于此,你快要超过我了,为师能教给你的东西不多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相定子说这话的神色,十分懊恼可惜。
元以清眸色暗了下去,“这是我的事。”
鸿通大符师听出她的意思,“你看你看,你师父死的那么早,你靠自己是不行的。
咱们不说别的,如果你成为我的徒弟,光是这个名号说出去,在大齐还有谁敢欺负你?我听说你和那万嘉公主有过节,你拜我为师,为师帮你收拾她!如何?”
元以清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
“你笑了,你这是答应了?”m.χIùmЬ.CǒM
鸿通大符师高兴道。
“并没有。”
元以清恢复清冷。
“大符师,您还是另寻他人吧,我师父虽然死了,可我这辈子就认他一个师父。”
元以清不愿让他浪费时间,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种话鸿通大符师是听不到心里的,他还要再劝。
被荣嬷嬷截胡。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一趟!”说完她就心虚的逃了。
看她这反应……
元以清眸色加深,鸿通大符师对这打扰自己收徒大计的老妈妈不满,“让你去干什么?”
元以清自嘲一笑,“就那些事呗。”
说完,直接走了过去。
那背影消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走路就好似风一样没有声音重量,可她的背影又如永远挺立不倒的青松翠柏。
鸿通大符师眯了眯眼睛,随后跟了过去。
“孽障,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过来,还不快跪下!”
元以清一进门,就被当头扔了一个把玩的玩意儿。
额头直接破了一个口子。
祖姑母大惊,怒道,“元邦,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你看看你干的好处!清儿是个女孩儿,万一脸上留疤了,日后还怎么嫁人!”
元邦表情似有一番松动。
胡氏上前,“老爷,祖姑母说得对,您说她两句就行了,别动手打人啊,她都是大姑娘了。”
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惹得元以清恶心。
胡氏紧拉着元邦,元邦愤怒更胜,看元以清的目光带着厌恶,“你姨娘还在为你这个不孝女求情,你却对她恶言相向,你说,知不知错?!”
元以清面色平静,对上元邦的怒容,淡淡道:“女儿何处错了?”
“你,你还不知悔改,你看看你这样子,做我元邦的女儿,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元邦指着门外,这是要把元以清赶出府的意思。
元以清神色一顿。
眼中闪过某种情绪。
她睫毛微微颤了颤,手心被掐的都没了知觉,反复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不是父亲的本意,她不能走,她走了,这个家就彻底毁了。
“爹,女儿有话要说。”
“我不乐意听,你给我滚出去!没听见吗?!”
元以舒幸灾乐祸,火上浇油,“姐姐,爹爹都这么骂你了,你还赖着不走吗?我要是你,一定受不了,早就跑了。”
胡氏假意相劝,“舒儿,你胡说什么呢?有没有教养?你姐姐如果走了,她能去哪儿?没有人会收留她。”
元以舒嘟嘴。
“要么道歉,要么滚出这个家!你自己选吧!”元邦冷冷道。
元以清脸色羸弱苍白。
她凭什么要在这里忍受这对母女的侮辱,真让人恶心!
元以清眸色里爆发出两簇火苗。
就在这时,鸿通大符师出现,“谁在欺负我家徒弟?”
他一进来,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见过大符师!”
几人纷纷跪下。
就连元邦也不例外。
祖姑母更是,在枣箬姑姑的搀扶下,朝他行礼。
唯独元以清。
鸿通大符师的到来,让她暂时将方才那种种情绪拨开,换上一副无奈的神色,他怎么还没走?
元以清纠正道,“我不是你徒弟,我没答应。”
鸿通大符师则捋着胡子自信道:“这只是早晚的事儿,既然你早晚是我徒弟,我为何不提前履行我师父的职责?”
“师父的职责是什么?”
元以清轻笑。
鸿通大符师也笑了,“这第一条嘛,当然就是保护徒弟,不被人随便欺负了。”
他伸手顺了桌子上一瓶酒,闻了闻,一脸嫌弃的扔了。
那酒直接碎裂,好巧不巧的落在胡氏眼前,那酒水溅了她一脸,碎片也在她脸上添了几道血痕。
可一行人,愣是没一个敢出声的。
足以可见,鸿通大符师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有多高大。
大齐是个崇尚灵符的国度。
以实力为尊。
有人可以不给皇室面子,却不敢向灵符大师们有所怠慢。
凤琦死后,鸿通大符师被推崇为大齐的无冕之王。
谁也没想到,他竟再次出现了。
毕竟三十年前他为了收徒的事情,消失了一阵。
如今,他竟然来到元府,还叫元以清叫什么……徒弟?
空气骤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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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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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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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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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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