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灯下看美人,大约便是如此。
谢桀心头某处仿佛被轻轻地挠了一下,又痒又软。
“娇气。”他嘴上如此说,身体却十分诚实,长臂一揽,便将撒娇的猫儿抱了起来。
阿赫雅顺势跨坐在他身上,腰肢软若无骨,攀附在男人身上。
她的指尖由上自下,缓缓从他胸膛前滑过,故意虚弱地喘了两声。
“陛下……”
那声音又娇又细,听起来不像是病弱,反像是某种暗示的诱惑。
谢桀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神也暗了下来。
他双手掐住作乱猫儿的腰肢,重重将她往自己身上按了一下。
“再招惹朕,朕可就不客气了。”
他是顾忌着她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可不是让她得寸进尺的。
阿赫雅惊呼了一声,吓得缩了缩脖子。
她确实是故意的。
谢桀为了他的大局,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牺牲品,她闹一闹又怎么了?
她哼了声,抽回手,翻身从他身上下去。
“陛下不喜欢便罢了。”
她半阖着眼,转过身去,打了个呵欠,骄纵地哼哼唧唧。
对他倒是不客气。
若有根尾巴,怕是都翘到天边去了。
谢桀气极反笑,大掌一拉,就将人再次困入了怀中。
他毫不客气,含住那抹因病而微微发白,显得愈发可怜的唇珠,肆意地汲取着甘甜。
帝王的掌控欲如狂风骤雨,一瞬间打得阿赫雅似一叶小舟,娇娇抗拒着,又被擒住双手,按到了头顶。
只能全盘接受着暴君给她的一切。
阿赫雅整个人都软了,被他的气息烧得头晕目眩,指尖按在他的胸膛上,欲拒还迎。
“不、不行……”
她只能在深吻的间隙寻找一个呼吸的节点,急促地开口,“我还没好……”
就算她早就算好了毒性,只是作出了个表象,吐出来的都是淤血,此时身体并不算虚弱。
可那也是实打实地中了毒,病了一场啊!这暴君是禽兽不成?
谢桀也知道轻重,只是碰着了她,就忍不住想要得更多些。
此时终于抽离出了一份理智,指腹按在她的手腕上,缓缓地摩挲着。
他眼神晦涩,直直地盯着阿赫雅,半晌,才沙哑着吐出了两个字。
“用手。”
什么?
阿赫雅一惊,猛地睁圆了眼,就想把手从他的桎梏中收回来,却只能被钳制得更紧,向下牵引而去。
“别……”
她软声的求饶与被逼到极致的抽泣,尽数被暴君撷住,吞入腹中。
恃宠而骄招惹猎人的兔子,可是会受大教训的。
天边渐渐亮了,一夜暴雪后,红梅反开得更艳,在雪地间,被衬得更加醒目绚烂。
阿赫雅瘫软在榻上,羞愤地自己裹成一个被子卷,只觉得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谢桀折腾了一夜,不见疲倦,反而愈发精神焕发,早早就上朝去了。
徒留她腰酸背痛,还要应对柳奴的愤怒。
谢桀走后,柳奴便在榻边跪下了,面沉如水,无论她怎么说好话安慰,依旧一言不发。
“好柳奴。”阿赫雅趴着,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她,又被她躲过了,只好悻悻为自己开脱。
“这不是没事么?”
“是柳奴无用。”柳奴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猩红。
她不敢回想公主倒下那一刻的场景,只能自虐般地惩罚自己。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我对大胥的药理,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我知道半夏和羊肉不可同服,会产生毒性。”阿赫雅叹了口气。
她收回手,轻轻地扔下了一道惊雷。
“我是故意的。”
她并不后悔。这个计划算不上缜密,却已经实打实地为她搏到了足够的回报。
再来一次,即便风险更大一些,她还是会赌。
她于这大胥皇宫之中,毫无根基,所能依靠的,无非是前世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了解罢了。
“柳奴,我现在没有盟友,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用自己的身体留住谢桀,用自己的健康,去让德妃付出代价。
但是这只能是一时应急罢了,她想在这皇宫里站稳脚跟,走到高处,让谢桀真正为她倾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她需要盟友,需要更多的力量。
“主子……”柳奴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凝在愧疚的晦涩上。
她是为了护住她的公主而生,如今却反而只能看着公主遭受这种种折磨。
她这个死士,究竟有何用处?
阿赫雅伸手,把柳奴拉了起来。
“柳奴呀。”
她眉眼弯弯,目光柔和,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希冀的光芒。wWW.ΧìǔΜЬ.CǒΜ
“如果有我确定不了安全的事情,我一定让你去,好不好?”
“好。”
她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就已经足够安心。
阿赫雅半眯着眼,舒服得有些想打盹。
这件事情过后,德妃禁足,淑妃观望,宫中会难得平静下来一段时间。
正好是她结交盟友,发展心腹的机会。
“姑娘,林美人来了。”
温香打起帷帐,缓步走了进来,低眉顺眼地通报。
现成的人选,这不就来了?
阿赫雅勾了勾唇,从榻上艰难地直起身,声音里明显带着欢快。
“快请进来。”
林无月不是空手而来的,她为阿赫雅带来了一件大礼。
“御医院太医,徐广白,见过姑娘。”
阿赫雅望着眼前躬腰拱手的男子,只怔了了一瞬,唇角的弧度便忍不住拉得越来越大。
不愧是林家!办事效率就是高。
当然,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她咳了一声,故作不解,眨眨眼去看林无月:“无月,这是?”
“跟我还装糊涂?”
林无月叹了口气,敲敲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带着嗔怪。
“知道叫人去请我解围,不知道提前与我打个招呼。”
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早早收买喜鹊。
不过是阿赫雅自己行事不便,才借了她的手。
想到送到她手里那封古灵精怪的信件,她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原本不想插手太多宫闱的事,可谁让林衡为了阿赫雅能与她相互帮扶,竟然把林家在宫中经营的人也给出去了几个。
“真是上了贼船了。”她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阿赫雅笑得毫不心虚,拉着林无月,满眼的欢喜。
“现在想下船,也来不及了。”她不觉惭愧,反而得意洋洋,哼了声。
林衡想利用她护住林无月,她也想借助林家的势力。他们是互利互惠,没什么可羞惭的。
可是林无月能亲自出面来帮她,又是另一件事情。
她不得不为之动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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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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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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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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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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