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与老婆亲密接触,辛微扬简直受宠若惊。
颜如舜的拥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只是打心底的感谢辛微扬。没有他,她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今天、走到这一步。现在回想起来,她简直无法想象没有嫁给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简简一整天都处于get技能的兴奋之中,因此对着爸爸又咯咯咯的“猫儿”了好半天。
剩下的时间,全家人都像在过节一样,为简简的表现而欢欣鼓舞,人人都充斥着莫名的幸福和快活。
不过,与颜如舜认为自己赢得了教育征程上第一座里程式丰碑不同,颜母最多就是觉得自家孙女聪明伶俐,辛母更是盲目的觉得一切完全是因为自家儿子天才的遗传基因的效果。
颜如舜心头高兴,也不跟婆婆妈计较了,反正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她坚持自己的看法,因为她认为自己是经过了缜密的逻辑分析才得出结果,并不是从感情角度出发的一厢情愿。
正如之前就该坚信自己一样,这回她决定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也再不动摇半分。
辛微扬也站在她这一边,躲在书房里抱着她直喊“老婆辛苦了”。
颜如舜坐在老公腿上,与他相互偎依,感觉异常温馨。
他们有滋有味地小声地商量。
辛微扬问:“你不是说应该让简简接受尽可能多的感官刺激,要不要考虑带她去上早教课?”
颜如舜也不确定,她以前在“孩子王”上的早教课最小也有七八个月大,老师教他们爬或者玩一些组合玩具都是可是的,可四个月大的孩子到底能教什么呢?
“我带简简去考察一下吧。”她说着,又窝在辛微扬的颈窝里,懒洋洋地问,“你真的没想过简简是天才的可能吗?”
辛微扬故作深沉地摸着下巴,沉吟半刻道:“像我这样的天才有那么容易诞生吗?”
“去你的!”
看着老婆亮晶晶的眼和柔和的笑容,辛微扬不禁埋下头,在她额上印了深深一吻,这才说:“我是觉得不能先入为主地把简简定位为天才,特别是在她还这么小的时候,万一长大以后发现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大家会不会很失望?这种失望的情绪如果被简简捕捉到,会不会在她心里埋下阴影?”
颜如舜捧起老公的脸“啪唧”亲了一口,又伸出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我发现你也快成早期教育专家了。”
“是老婆教得好。”
嗯,看来这两年来的洗脑没有白费。颜如舜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成效。
不过,凡事都应做好两手准备。
她压低声音又追加一句:“不过,万一简简真是天才,我估计最多教她教到四五岁,接下来就该你接手了,你还是要有一点心理准备哦。”
辛微扬扬眉表示惊异:“用得着那么着急?”
颜如舜一摊手:“咱妈跟我说了,你五岁已经在自学小学奥数题,这种牛人的事情我怎么教得了?”
听到老婆变相的崇拜之言,辛微扬不由得露出深深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道:“到时候你求我,我就教。”
“哎呀,讨厌!”
两人耍了一阵花枪出来,颜如舜却反而变得心神不宁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一点?因为简简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但凡她表现出一丁点儿慧智的苗头,当妈的都会想当然地认为女儿天才无双了。m.χIùmЬ.CǒM
兴许别的四个月宝宝也差不多呢?
正好第二天是周六,天气也好,她推着简简出来晒太阳,却没有像平常一样跟她叨叨这是蓝天这是白云这是花这是草这是房子之类,而是眼睛贼亮地盯着小区里其他的小宝宝。
一旦发现目标,她便主动凑上去跟孩子家长攀谈:“你家宝宝好可爱,几个月大?”
“哦,跟我家女儿差不多大诶,你们叫他名字他知道吗?”
“你们跟他玩游戏他有什么反应啊?”
……
好在有宝宝的家庭总是很容易亲近的,她很顺利地打听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
接连聊了四五个孩子,她心头安定了。
如她所想,大部分四个月大的孩子都明白了名字的含义,但是并没有人能像简简一样主动和大人玩游戏,更没有女儿那么灵动的表现。
她再比较其他孩子和简简的眼神,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其他同龄孩子的眼神还一片茫然,有时甚至是发呆无神,简简却是很有兴趣的打望着周围的一切,不时还对着她咿呀几声,大概是想要妈妈像平常一样跟她说话。
这一看女儿果然大大超出同龄孩子啊。
她心满意足的带着女儿回家,那昂头挺胸的派头里充满了吐气扬眉的意味。
不过,正如老话所说,祸福相倚。
简简的表现固然让全家人对她充满了信心和期待,同时也招来了额外的心疼和关注。
以前做儿保的时候都是颜如舜和辛微扬约好时间,自己带着简简前去。五个月做儿保的时候,恰逢周姐放假,颜母便以女婿工作忙为借口,非要陪着女儿一块儿去,说是她一个人带娃不放心。
多一个人倒也无妨,去就去吧。
到了社区儿保医院,老妈就嫌弃开了:“哎呀,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病娃,咱们不能进去挤,我抱她到外边儿去等着。”
行,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颜如舜跑前跑后地挂号排队,先做儿保,除了动作发育滞后,简简的其他指标都在中上之列。
不过医生也让她们不用着急,说孩子的个体发育有差异是正常情况,只要符合自身的发育规律就行。
颜母母女两个高高兴兴地出来,又接着排队打疫苗。
等听到系统呼唤辛安的名字,颜如舜赶紧出去把老妈找回来。
婆孙三人进了诊室的时候,前一个孩子正哭得震天响,那家长怎么哄也哄不住,急得满头大汗,许诺给他糖吃给他玩具玩,就差给他摘星星。
颜母看得直撇嘴,跟颜如舜以目示意,又跟外孙女说:“简简,我们不学那个哥哥,我们要勇敢哦。”
等颜母抱着简简就位以后,护士就拿出针筒、针头和注射液开始做准备工作,简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护士,十分地好奇。
颜如舜忙按之前的既定程序,态度柔和地慢慢给简简说:“现在护士阿姨用针把注射剂吸入针筒,一会儿呢就把注射剂打进你的小胳膊里面,这样可以让你健健康康,不被疾病侵害。打针的时候呢会有一点痛,不过非常非常快,一下子就好了,明白吗?简简勇敢一点,每个人包括妈妈都打过针,你看妈妈也没事的哦。”一边说,一边比划,搞得像一场现场科普会似的。
那护士是第一次见到颜如舜母女,听得不由笑起来:“你这么说她能听得懂吗?”
颜如舜自信满满:“不要小瞧孩子,她们的理解能力可是很强的。如果你只把他们当成孩子,什么都不告诉他们,他们最后就什么都不懂;但是如果你把他们当成大人,尽可能地把事情清楚的解释给他们听,哪怕他们暂时不明白,慢慢也会理解的。”
护士笑笑,不过看样子还是半信半疑。
等她一针扎下去,简简却并没有勇敢地咬紧了牙关,而是哇的一声就嚎起来。
颜母顿时紧张了,不仅把简简箍得死死的,而且还着急忙慌嚷嚷:“哦,不痛不痛的,我们不紧张啊,简简,阿婆妈妈都在的。”
颜如舜心里无语了个:诶,老妈同学,你说你在医院一辈子,什么没见过,死人都见过不知道多少,至于为打个针就慌成这样吗?
她赶紧劝道:“妈,你先别紧张。本来简简都没什么,你一紧张,结果搞得人家反而怕起来。”
“胡说八道!你看简简多痛啊,我是在安慰她。”
颜如舜无奈:“那你能不能把语速放缓放柔再说话,小孩子未必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她一定能听得懂你的语气和情绪的,OK?”
护士小姐也在一旁劝:“对的,阿姨,你说话的时候轻松一点,小孩子也就会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也许是觉得当众被批有失颜面,颜母瞪女儿一眼:“那你来说好了。”
颜如舜便用平常的口吻,温柔而坚定的对女儿说:“简简是不是觉得痛啊,妈妈知道打针是有一点痛,但是妈妈已经告诉你啦,只会痛一下,很快就好的哦。”
正好护士推针结束,拔出了针头。
颜如舜立刻“惊喜”的道:“看,护士阿姨打完啦!没事了哦,是不是很快啊?好了,小简是个勇敢的孩子,痛过了就没什么了,对不对?”
简简本来还嚎得掀翻屋顶,结果被母亲这么一说,就像被按了止哭键一样,立时就收起了嚎声,再抽泣了两下。
等到穿好衣服抱出诊室的时候,她已经一脸笑意的东看西看了。
而在门外候诊大厅里,前一个男孩子还在哑着嗓音嚎个不停。
颜母本来拉着脸,见此情景又高兴起来。
颜如舜却在心里暗地摇头:老妈比婆婆妈好歹还算冷静的,现在一听到简简哭却是这个模样,恐怕婆婆妈听到简简哭会更加不堪。
可是带娃的人怎么能怕孩子哭呢?
她在幼儿园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孩子崩哭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稍动,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孩子是一定会哭的,特别是当她发现哭也可以作为一种控制成年人的利器时,到时候哭得简直不要太少。
她在幼儿园见过不少孩子,一旦家长不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会小嘴一张地嚎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反而是在并不妥协的老师面前,他们很识趣地收敛嚣张,乖乖听话。哪怕偶尔放肆一回,也能很快恢复常态。
简简现在还小,但早晚肯定能学会这一招,而且很可能比其他孩子还要早,到时候两个妈杵在她身边,怕是只有给她做牛做马外加做挡箭牌的份儿。
这个问题还真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回到家里,颜如舜换了身衣服回来,就看见婆婆妈在逗简简玩。
玩的方式就是不停地塞各种玩具给孙女儿。
简简拿着哑铃,刚摇晃了两下,她又赶紧殷勤地把圆柱体的泡沫积木放在她手里。
小人儿懵懵懂懂的看了一眼左手哑铃,又看了一眼泡沫积木,可能觉得色彩鲜艳的泡沫积木更有意思,便丢开哑铃,拿过积木玩。
辛母很开心,一边夸简简,又把一个三角体的泡沫积木递给她,同时还学着儿媳妇的样子教孙女儿:“这是三角形哦,记住,三角形。”
然后是:“这是长方形哦,这是半圆哦……”
很快,简简就将所有的形状都玩了一遍,像个捡芝麻丢西瓜、捡花生丢玉米的小猴子。
颜如舜看得眼花缭乱、脸上抽抽:靠,早教能这么做吗?简直是乱搞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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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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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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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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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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