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惊醒,见宋凤琴一脸紧张,知道她是怕自己又发病了,忙着摇头,笑了笑道:“没什么,刚刚感觉脖子有些不舒服,应该是颈椎不太好,医生说颈椎不好可以没事多抬抬头,活动脖子,妈,你别老这么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
肖凌一边笑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活动了下头部。
见肖凌这么说,宋凤琴微微松了口气。
他嘴上虽然说的轻松,心里却七上八下,满脑子胡思乱想,甚至会想到这大楼会不会突然就塌了,那时候死的可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小舅出车祸的事让他心有余悸。
越想越恐惧,肖凌脚上就像生了根,根本不敢回家,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家人。
他正在想应该找个什么借口暂时不回家,突然发觉眼前一花,那原本悬浮大楼之上的惨白大手突然落下,猛地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肖凌心头一寒,本能后退。
他知道,这大手看起来虽然真实,实际他是无法触摸的。
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曾经拿扫帚拭探过,扫帚直接穿过了大手,似乎这大手只是他的幻觉,是虚妄的存在。
但这一次,大手猛地出现在他面前,隐隐似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令他窒息。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肖凌微微张嘴,感到窒息,本能的握紧拳头就想冲上去拼命,既然逃无可逃,不如就和它拼了。
这时候肖凌横下心来,也不怂了。
刚有了这想法,扑面而来的大手突然消失。
不适感觉消失,一切恢复正常,刚刚一幕,似真似幻。
肖凌像从一场噩梦中突然惊醒,身边的宋凤琴满脸忧色。
在她眼里,儿子与正常人有些区别,也许病情并没有完全痊愈。
肖凌心想大手突然消失,也许代表危险解除了,暂时应该没事了。
接下来进入门口,乘电梯回家,一路平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看来是虚惊一场,只是这大手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代表了什么意思,小舅的车祸到底是巧合意外还真是因为大手出现的原因?”
肖凌虽说是待在家里,一下午却是胡思乱想,有些坐立难安。
大手虽然消失了,但不代表不会再出现,谁能肯定现在这大手会不会又突然出现悬浮在大楼之上?
他不只害怕真有什么灾难发生,更害怕会连累到了母亲。
还好下午没什么意外事故,肖凌感觉肚子饿了,想起小区不远处的小江炒面。
他很喜欢吃这家的炒面,面炒得很劲道,以前经常都会去吃,这么长时间没吃,现在肚子饿了,突然强烈怀念起了这家的炒面,就跟宋凤琴说了一声后出门了。
宋凤琴不放心儿子,本想陪他一起,被肖凌拒绝了。
见肖凌坚持要一个人,宋凤琴怕刺激到他,不敢再勉强。
肖凌一面是想出去吃炒面,另一面是想再看看大楼外面,他害怕大手又出现在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疯子。
这件事不解决,他就像有了一块心病,做什么吃什么都不得安心。
下了楼,肖凌并没有立刻就走出去,而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跨出去,同时抬头往上看去。
几乎在他抬头往上看去的瞬息,就看到了上方有一团正在放大的黑影压了下来。
肖凌大惊,本能往旁边一闪。
砰地一声,耳边传来了巨大声响,一个养着花的花盆砸在了他脚边的地面上,四分五裂,泥瓦四溅。
肖凌面色铁青,抬头往上看去。
天空之上静静悬浮着一只惨白大手,五根巨指在微微弹动,似在嘲谑。
再低头看着摔在自己脚边粉碎的花盆,刚刚只要他闪避稍迟,慢了半秒,这花盆就会砸在他的脑袋上,以这个高度砸落下来,他的头骨只怕都要碎裂,甚至连脑浆都要被砸得溅出来。
一天之内,连着两次死里逃生,肖凌背脊全是冷汗,手心额头,都在往外渗着汗。
刚刚要不是自己因为一直充满警惕,一出去就往上方看去,只怕根本不会发觉上面有花盆砸下来,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一次也许是意外巧合,连着两次,肖凌再也不可能将这当成了巧合。
顺着大楼往上看,他看不到这花盆是从谁家掉落下来的,有不少家都在阳台边放置着花盆,看似也许是哪一家的花盆无意掉落下来的,但肖凌已经明白,这是冥冥中的某种可怕的力量在左右着这一切。
它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自己,夺走自己的生命。
他真的被盯上了,像周克胜说的,也许……他在劫难逃。
“这不可能还是幻觉,这世界上……真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难道真像那周克胜说的,我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肖凌浑身微微颤抖着。
他可以一次两次逃过死劫,但他没有丝毫信心可以一直幸运下去,也许在下次的看似意外发生的事故中,他就死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肖凌喃喃自语,面对这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他感觉到了无力和渺小,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紧紧的摄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只要稍一去想,就感觉到了一阵阵头皮发麻。
突然,他想到了周克胜,想到了他临走说的话。
“他临走的时候给了我号码,让我想清楚后联系他……对,他既然对我说出了这番话,难道说,他有办法解决?”
肖凌想到周克胜给自己的名片,想到当时自己离开医院的时候,虽然几次想丢掉,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xǐυmь.℃òm
顾不得再去吃炒面,肖凌转身往回狂奔,这次走运又逃过一劫,下次再出现那惨白大手的时候,又将有什么样的灾难在等着自己?
自己是否还能再逃过下一次的劫难?
回到家,宋凤琴有些诧异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家炒面没开门,我就回来了。”
肖凌一边说一边到了自己卧室,很快就从包里翻出了周克胜的名片,上面留有他的手机号码。
肖凌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之后锁上了房门,拿起手机,才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拔通了电话。
他不希望宋凤琴听到,免得她又会疑神疑鬼。
他站在卧室的窗户前面,眼睛虽然盯着外面一幢幢的高楼,实际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待会打通了电话,该如何和周克胜说起这离奇诡异的事。
“喂,你好。”
很快,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周克胜的声音。
“周院长,我是肖凌。”肖凌忙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原来是肖凌,找我有事吗?”
肖凌握着手机,压低声音道:“周院长你当时跟我说……说它盯上了我,我在劫难逃,到底是什么意思?”
电话里传来周克胜似笑非笑的声音:“是什么意思还用我说吗?你现在应该深有体会。”
肖凌有些咬牙切齿,心里在暗骂这周克胜可恶,嘴上低声道:“我离开医院,我小舅开车来接我,原本我会坐车后面的,但因为……还好我没坐,结果我小舅出了车祸,那车子后面车厢完全被压扁,如果我当时坐在车子里了,已经被压成了一张肉饼。”
“就在刚刚,我又差点被一个从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中,这半天时间,连着发生两起事故,都差点要了我的命。周院长,你说过的,如果我想清楚了,可以来找你的。”
周克胜道:“那你现在想清楚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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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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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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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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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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