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大吃一惊:“她还是要离开荣东?”
左小磊说:“昨天半夜,她用叮当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来找我要车钥匙。我大概听明白了些,柳剑楠请假开着叮当的车来到荣东,打她的电话打不通,告诉了柳洪钢;柳洪钢着急,问了下叮当,然后呢,叮当正在派出所捞人,就一起走了。”
阿毛挠了下头皮:“我怎么听着有点乱,怎么跟叮当扯一起了?”
左小磊说:“叮当是茶叶市场的股东啊,大老板在外地,让她去捞的柳倩楠。然后,当时柳剑楠借了同事的车让我和叮当逃命,我在小区就一个车位,没地儿停,一直趴在西城区,柳剑楠还了叮当的捷达车,要把同事的车开回去还了。”
阿毛好像懂了点儿:“那柳剑楠的车是我们开来的,他们一人一辆开回去吗?”
左小磊说:“柳剑楠发话了,他媳妇知道柳倩楠在荣东自己发展,把车留给她开。然后,柳剑楠把车还给叮当,一起开着同事的车回南苏了。”
阿毛明白了:“都是昨晚发生的事儿?太神奇了。”
左小磊说:“你们俩这么会玩儿,更神奇。柳倩楠跟我说,从井里拉你的时候,外套里面的手机被电动车压了一下,屏幕都稀碎了,里面有些客户资料啥的,不能扔,要找时间修一下,最起码把资料拷贝出来。”
阿毛说:“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左小磊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吕彬痊愈了,放出来了。有没有想法,给他接风洗尘?”
阿毛说:“哎呦,应该的啊,把叮当叫着吧。”
左小磊说:“叮当也去南苏了,跟柳剑楠兄妹一起走的。”
阿毛摸不着头脑:“她去干嘛?”
左小磊说:“江城那边,因为疫情死难的人,公家已经开始返还生前遗物和骨灰,柳倩楠跟她哥哥回去请灵办理后事了;叮当,则是去捞人,顺便在路上帮他们开会儿车。”
阿毛沉默了一小下:“贩毒,能捞出来吗?南苏,她有关系吗?”
左小磊说:“所以,叮当先给了柳倩楠10万块钱,帮她解救玉诚的危机,而她们只有数面之缘,并不熟,我认为她的目的性极强,就等着柳家人还车的时候去南苏跑一趟呢。有了这个情面,柳倩楠也不好意思不让她一起去南苏。既然一起去了,吊唁的时候上点讣金,就等于给柳洪钢塞钱了。”
阿毛听得一个楞一个楞的:“还能这么操作?”
左小磊说:“叮当本来就不是个简单人。”
阿毛震惊之余,不再谈这件事了:“先跟吕彬吃饭吧,有些日子没见了。”
柳倩楠走了,徐薇薇在玉诚撑持大局,倒是免了她的后顾之忧。
左小磊对母亲说:“妈,吕彬出院了,三个多月没见了,我觉得应该去请他吃顿饭,可家里这三个孩子···”
母亲说:“去吧,年余能走路了,大了好看了,诺诺和苞米也乖着呢。”
左小磊出了门,跟阿毛回合,去了吕彬的小区外面:“你出来吧,进小区还得登记检测,太麻烦了。”
吕彬很快出来了:“哎呦,还想着我呢。”
左小磊抛给他一根烟:“本来想着你死在里面算了,没想到你回来了。”
吕彬摆了摆手:“戒了。”
左小磊很奇怪:“你怎么做到的?”
吕彬说:“你被隔离治疗两个月试试?我去哪儿买烟去,硬生生的被戒了。”
左小磊感到很没劲,自己点上一颗:“想吃啥,别客气,阿毛请。”
吕彬说:“嗨,喝了两个月的中药汤,早就好了,非要隔离观察再留置28天,真憋死我了,不过也让我明白了,自由真好!”
左小磊吐了口烟:“你要是再感慨,我跟阿毛回去了啊。”
吕彬笑了笑:“得,威胁我是不?这里的馆子我熟,我吃死你们!”
确实下手够狠的,点了八个菜一个汤。
让他吃吧,关在里面确实受委屈了。
喝着小酒,聊起了家常:“看新闻了吗?孙静雯涉嫌贩毒,被抓走了。”
吕彬停下杯子:“啊?叮当那么有钱,不会是一起贩毒赚得吧?”
左小磊说:“啥啊,人家倒腾医疗器械,投资茶叶市场基建,现在躺着数钱呢,有钱人去贩毒,不怕被毙了后钱花不出去?从南苏回来后,她一直怕死怕的要命,都癔症了。”
阿毛说:“本来想着都认识,让她一起过来的,可是她去了南苏。”
吕彬脑子转的快:“捞人去了?”
阿毛说:“阿左说,她先借着救助玉诚的名义给柳倩楠塞钱,搭上柳倩楠的关系后跟着去了南苏,想要找柳洪钢摆平这件事。”
吕彬再三踌躇:“不行,这样会害了她自己的。”
赶紧掏出手机来,给叮当打电话:“叮当姐,忙啥呢?”
叮当说:“小吕啊,我在南苏,帮着柳倩楠他们处理下亡者的身后事。”
吕彬说:“小磊和岩飞说,你去捞人了。”
叮当说:“孙静雯的事儿你知道了?我哪有那本事,只是打听下消息,给她找个好点儿的律师。”
吕彬说:“叮当姐,听我一句,别坑了柳局长,人家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一生光明磊落的,别弄得人家晚节不保。”
叮当说:“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担心。”琇書網
吕彬说:“柳倩楠怎么从江城出来跟我们回荣东的?柳局长拼上不干了去坐牢,把她送出来的。柳局长当过兵,打过仗,流过血,拼过命,一身正气凛然,但并非没有弱点,你看准了柳倩楠是他的心头肉,所以先从柳倩楠开始下手,我告诉你,柳倩楠是个坦率人,没那么多心思,你怎么好意思从她身上搞突破点呢?”
叮当直接挂了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听着那边一片未接通音,“妈的,这个婊子!”吕彬把酒杯摔在地上,“不吃了,我去南苏。”
“小吕啊,几点到,我去城界接你。”
“我这就走,我警告你,你要是继续试图拉柳局长下水,我弄死你。”吕彬怒冲冲的说,“柳倩楠这么好的人,你忍心算计她?”
“你发这么大的火儿,你喜欢她?”
“如果我喜欢她,就她那种性格,我有很多种办法能套路她,”吕彬说,“这事儿无关喜欢与否,而是会把你自己也陷进去。不说了,我这就走。”
挂了电话,掏出车钥匙:“我先走了,回来请请你们。”
“你喝酒了。”左小磊说。
“上高速,高速上没查酒驾的。”吕彬说。
“不行,你喝了酒,去高速等于送命。”阿毛很坚持,“钥匙给我,我开一段路,你这杯酒,至少需要休息六个小时。”
吕彬没有坚持,阿毛说:“那我们走了啊。”
左小磊说:“行,开吕彬的车去,你那小羚羊在高速上指不定要跑散架了。”
俩人走了,左小磊让服务员打了包,结了账,人家拦着要摔坏的杯子钱。
“造孽啊,都会掀桌子摔东西对吧,可为啥都是我埋单!”左小磊抱怨着,由着饭店老板要了三十块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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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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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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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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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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