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布局很大,几乎占领了一整层,整体装修风格简约高雅,巨大的落地窗前摆着两张深灰色绒布沙发。
“你在这坐一会儿。”中年女人指了指其中一张沙发,“要喝咖啡吗?”
沈雾远点头,“浓缩咖啡,不加糖,谢谢珍姐。”中年女人的英文名是珍,这个从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就能知晓。
“你还真是不客气。”珍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咖啡机在八楼的员工休息区,她必须跑到楼下去接。
女人走后,沈雾远侧过头,百无聊赖地看向落地窗外。
这会儿的日头正烈,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阳光照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使得那蜂巢似的窗户玻璃闪闪发亮。
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密集繁忙如蚁群。
贝卡的大楼建得很高,从顶层往外看,几乎俯瞰了全城。
身处这个房间,霸气豪迈感油然而生。
众生都被我踩在脚下。沈雾远轻轻扬起唇角,鞋尖踏了踏地面,只觉得个中滋味美妙又熟悉。
他微微合上眼睛,身体后仰陷进柔软的绒布靠垫中。
闲置的大脑开始怀念起曾经的度假生活。
快穿局员工的度假期,想去什么世界想玩什么人设,都可以自己拟定。甚至连剧情都可以自己编。
想想在任务世界的他们,为了任务进度不得不伺候讨好攻略对象,一旦到了假期,怎么说也得翻身农奴把歌唱!
大多数员工都是怎么爽怎么惬意怎么来,沈雾远也是。
他在大脑中杜撰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场景,十个美人或坐或站或躺,捏腿捶肩扇风喂水果各司其职,伺候得面面俱到。
他则眯缝着眼睛,喝口小酒,吃颗葡萄。
——嗯,这个捏肩的力道不错,不轻不重的,挺舒服。
沈雾远笑了笑,低声道:“继续。”
仿佛受到了鼓舞。那只手顺着他的肩颈来到了前襟,慢条斯理地扯开了领带。
束缚被拿开,大狼狗喉咙里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身体也跟着松懈下来。
那人将领带搭在了他的左手上,另一头牵到了他的右手上,腕部被蹭的痒痒的,沈雾远静静看着那只手,想看看它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的场景就跟变魔术似的。
它不过捏住多余的带头轻轻一扯,腕部便蓦得发紧,低头看去,原来两只手被捆到了一起。
神奇!
还没等凝神去看,眼前又是突然一黑,有什么东西蒙住了他的眼睛。
温热的身子欺上来,沉沉地压住了他。
沈雾远身体一抖,吓醒了。
还是那间办公室,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透明玻璃外的世界万籁俱寂,不知名的黑鸟在城市铁林上空盘旋而过,连太阳都收敛灼烫光芒,悄悄藏进了厚重的红云中。
他似乎睡得久了些,头脑有些昏胀,桌上摆了一杯不知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咖啡。
沈雾远伸手拿过喝了一口,已经冷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由远及近。
办公室的大门无声地朝两边滑开。
沈雾远扭头,视线落在了走进来的男人身上。
“BOSS。”他站起来,端端正正地给对方鞠了一躬。
谢右走到跟前,纯粹的碧眸不动声色地将青年从头到打量了一遍。
两人现在距离很近,沈雾远甚至能嗅到叔叔身上若有似无的书卷木质香,这两种相近的味道杂糅在一起,沉稳而平和,使人心情宁静。
叔叔不说话,大狼狗也跟对方较劲似的杵着,不抬眸,不主动,只将视线落在男人的鼻梁中间。
刻意保持住了一个职员对上级领导该有的距离和礼仪。
当然,如果忽略他偶尔移至男人口唇区域的目光,会显得更有说服力——
叔叔的唇色可真好看啊,淡淡的红抿在那,沈雾远光是看着就觉得喉头发紧。
四年了,整整四年都没拥抱亲吻过男人,他都快忘了谢右怀里的融融暖意,掌心覆在背上的触感,唇齿间的温柔缱绻,以及舌尖抵开齿关不容拒绝的力道……
封存在大脑边角的甜蜜画面被一点点重拾起来播放,如今乍然见到回忆中的主角,曾经试想过无数遍的做法都夭折在了真正的行动中。
叔叔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多年不见,真的已经忘了他?
大狼狗敛眸,压下眼底的躁动和怒火,疏离而陌生地站在谢右跟前,像个真正的职场新人那样。
像是打量够了,男人终于又走近一步,手指掌控住青年的腰,埋头在他颈窝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雾远只觉得痒,想要避开,却被腰上那只手揽得更紧了些。
“崽崽。”谢右的嘴唇辗转来到青年唇上,在深吻前突然叫了他一声,声线低沉,磁性喑哑。
唇瓣被震得发麻,沈雾远喉结滚了滚,“BOSS你……”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猛然闯入的舌尖抵了回去。
猎人强势闯入,大狼狗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逃窜,最后被摁倒在了狼窝里,从头到爪,狠狠搓揉了一通。
“乖,叫叔叔。”
沈雾远抿紧唇,负隅顽抗。
男人眸色渐暗。
大狼狗眼眶渐红,毛发颤抖。
猎人越发大胆,干脆把碍事的狼毛撸了,甚至丧心病狂到爪爪上的也没放过。
大狼狗忍无可忍,奋起反扑。
猎人从容不迫,强行镇压。
狼头被摁死在了地上,除了还能动弹几下的后腿,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失去了毛发护佑,狼强健有力的肌肉彻底暴露在了猎人视野中。
……
一通磋磨过后,安静的办公室中终于响起一声低到几不可闻的男音:“叔叔……”
“崽崽,”男人伸手蹭了蹭青年发红的眼角,“这些年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沈雾远蜷缩在沙发上,这回他没再敢质疑这句话。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青年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更是狼狈不堪,密密麻麻的吻痕几乎没有缺漏一块地方。
沈雾远重重喘了几口气,眼眶里隐隐约约有水光闪烁。
谢右走过去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回来,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崽崽眼眶里滚动着泪花,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的倔强模样。
是不是把人欺负太狠了?
男人心疼得厉害,走过去吻掉了青年眼里的泪,然后将衬衫披在对方肩上,手抓着他胳膊小心翼翼地往袖管里套。
整个穿衣过程都是沉默的,大狼狗也很乖,全程都很听话。
等到了最后一步,谢右蹲身在沙发前,手握着青年的脚腕,出声自责道:“怪我没控制好,只是四年不见,崽崽,你变得让我发狂……”
沈雾远身体抖了一下,大脑终于从凝滞状态缓了过来,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还以为,你打算在这里就把我办了。”Χiυmъ.cοΜ
那种全程被掌控,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摆布的感觉,让大狼狗第一次尝到了恐慌的滋味。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发红的眼睛直直瞪向男人:“叔叔,你刚刚的眼神可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那眸色深得可怕,几乎成了黑色,眼神中的凶狠暴戾,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碎了吃进肚里。
沈雾远对着这么一双眼睛,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他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把伏在身上的男人刺激得更加失去理智。
“以后不会这样了。”谢右叹了口气,手指摸着青年的脚趾,慢腾腾地套着袜子。
等到两只袜子都穿好,他依然没起身。
沈雾远的一只脚还踩在男人大腿上,脚掌心清晰感受到被衣物遮挡的肌肉中,潜藏了多么强悍的爆发力。
也难怪刚刚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从最开始的恼羞愤怒,斗志昂扬,到中间的脱力放弃抵抗,再到最后的恐慌惧怕。
大狼狗输的是心服口服。
“崽崽。”谢右又叫了他一声。
沈雾远抬眸看去。
男人碧绿的眼眸越发柔软,他微微扯动唇角,膝盖下沉磕在了地面上,手心里突然多了一个黑色缎面盒,边角缀着四朵精巧的玫瑰小饰。
大狼狗愣了愣,心跳得厉害。
脑子里突然回想起过往无数次的求婚现场,为了完成任务,自己单膝跪在不同男人面前。
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眼底是伪装的深情。
不管喜欢与否。
不管对方接纳还是拒绝,内心都毫无波动。
*
如今地位倒转,他成了高高在上做决定的那个。
不同以往的体验,令人耳热。
孤寡老独狼第一次尝到了心痒的滋味,他侧过脸躲开男人的眼睛,把视线放在了透明的玻璃窗外。
肘部抵住沙发,手指含咬在唇间,紧跟着又把脚收了回来。
面上若无其事,那对耳朵却红得可怕。
“我不会再让你哭了,崽崽愿意相信我吗?”谢右的求婚词也是与众不同。
沈雾远被逗得发笑,那点羞怯顿时消散开来,他感兴趣地把视线移回来,投在了男人手中的小方盒中。
抬抬下巴,“打开看看。”
谢右依言照做。
盒子中摆放了一对样式简约的男士银戒,与众不同的是,上头分别缀着一颗黑钻。
沈雾远曾在电视里看到过,黑钻是一位富豪偶然在矿山中挖到的,鸽子蛋大小的原石,打磨过后,却只做成了一对戒指。
全球限定一款,价值超百亿,刚摆上拍卖台就被人买走了。
那人出的价格堪称天文数字,令所有人望而却步。
“原来叔叔就是那个神秘的土大款。”沈雾远伸手正要去拿,却被男人捷足先登了。
谢右握住他僵在半空中的左手,将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沈雾远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
抽不动,被对方握得更紧。
大狼狗满眼困惑:“叔叔?”
“崽崽,戴了就不能摘了。”男人看着他,眼神专注认真。
大狼狗点点头:“不摘,我只是想看看这钻石。”
“回去慢慢看。”谢右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舔着那上头的牙印。
湿软的舌头在指缝间留下羞耻的热度,沈雾远咳了声,这回用力坚决地把手抽了回来。
“叔叔,你,克制点。”
说完这句话,他倒先不好意思了,手指又咬进了自己嘴里,咬完才发现——这手刚被谢右舔过。
眼睛转向男人漂亮深邃的五官脸蛋,沈雾远暗自点头,美人的口水,吃再多也是赚的。
谢右唇边含笑,拿过盒子里的另一个戒指正要带上。
怎料一只狼爪子突然伸过来,抢在他戴上之前劫走了戒指。
沈雾远起身走下沙发,姿势标准地单膝跪了下来,他执起男人的左手,垂着眸缓慢稳当地将戒指推上了无名指。
完事后低头重重亲了一口,再抬眸时已是满脸笑容。
青年扬起唇角:“领证去。”别的腻歪话也不说了,真男人就是要干实事。
“现在?”谢右诧异。
沈雾远恩了声,起身坐回沙发,掏出手机开始订飞机票:“我看看最近的场次。”
谢右从地上起来,坐到了他身边,“崽崽。”
“恩?”
“你真的做好结婚准备了吗?”男人伸手摸了摸青年的头发,眉心微皱,显然还有什么事正困扰着他。
“需要什么准备。”沈雾远不以为意,视线仍黏在手机上,“今天晚上还有余票,咱们订几点的?”
谢右却沉默下来。
沈雾远察觉异样,抬头看向他,叔叔好像不开心?
心里一突,忙把视窗拉出来。
好感值现在是95,今天整整加了六点。
大狼狗放心了,重新把目光放回手机上:“晚上九点的?”
谢右终于应了声,“好,过几天是你22岁生日吧?”
沈雾远点头,不明就以地看着他:“怎么了?”
谢右眸光深沉地看过来:“成年了。”
沈雾远:“……”好吧,叔叔理解的成年跟平常人不一样。
谢右沉吟了一会儿,计划道:“婚礼就定在你生日那天一起办了吧。”
沈雾远没意见,就是:“会不会来不及?”
谢右:“不会。”
叔叔都没意见了,他就更没意见。
一般婚礼办完,任务圆满落幕,当天晚上他就可以脚底抹油走了。
会有系统复制好的数据替身代他陪伴男人,度过这一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渣男的白月光都爱我更新,第34章 戒指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