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右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餐。
沈雾远去了学校,谢右则去了公司。
他最近是真的忙,沈雾远有时候从学校回来经常找不见人。
于是独守空房的大狼狗按捺不住寂寞,跑去找高乃玩。三天两头不着家,次数多了,谢右就会说他几句。
沈雾远表面应着好,过后又跟之前一样野。
看似没心没肺,其实一直都在悄悄注意谢右的动静和好感值变化。
他这也是没办法才剑走偏锋。
既然粘着刷不动,那我就换一种方式——刻意保持距离,忽冷忽热地吊着你。
沈雾远甚至在里头找到了一点规律。比如说冷一段时间,再猛地一下热起来,好感值就会涨,每这么来一次都会加上1点。
到现在,好感值已经到达89,几乎跟虐渣值持平。
沈雾远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好像生活又有了盼头。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地作。
谢右就像个宝藏,越往下深挖,越觉得有趣。到最后几乎入了迷。
有时候沈雾远都意识到自己在男人身上花的心思似乎越来越多了。这是在以前的世界从来没有过的。
那些攻略目标在他眼里都挺简单,一个目标对应一个模板,而他只需要整合以往经验看碟下菜就行。
可谢右不一样,从他身上根本拼凑不出一个模板。
他太复杂,也太多变了。
甚至沈雾远还从男人身上挖到了点同行的特质,要不是他所知道的快穿局就那么一个,混得好的员工基本都认识。
小A也的确没从男人身上检测到相似的数据波动。
不然真得怀疑谢右是不是个系统持有者了。
但一般来说,一个世界不会同时出现两个系统持有者。
这是主神的死规定,就是为了防止两个异端介入。
系统碰撞产生的能量过大,会导致世界自主调节机制的紊乱,一旦平衡失常,世界就会迅速崩塌瓦解。
很多时候,末日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掌管世界法则的主神很靠谱,他们这些辗转于各个世界的螺丝钉,其实并不需要为任务以外的事情发愁。
而所谓的灾难和末日,也仅仅存在于好事者杞人忧天的假设中,从来都没真正发生过。
*
刷好感值的快乐时光是短暂的。
沈雾远知道每个任务在完成前,都会进入一个瓶颈停滞期。
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沈雾远也很有信心在短时间内跨过这最后一道关卡。
但他想不到的是,叔叔给的瓶颈期会这么长。
“后天就要走了吗?”
“恩。”谢右摸了摸崽崽的脑袋:“林叔会留下来照顾你的起居。”
可沈雾远在意的不是这个,“叔叔要去多久?”他问的提心吊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就怕对方说出一个自己接受不了的数字。
“四年。”好吧,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大狼狗呼吸一窒,“这么久?”这里的四年等同于快穿局里的四天,一个任务做这么久,回去后,黄花菜都得凉了。
排行榜的奖励会在五天后发放并且更新。
原本是计划在一年内结束这个世界,回局里后再接一个S级高难度任务。
四年足够他通关了。这是保险预估。
但如果再在这里磨蹭四年,沈雾远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在一年内拿下下一个世界。
他S级最快的通关时间也用了两年。更别说近年来的S级任务比以前难度只增不减。
沈雾远愁啊,他立刻上前搂住了男人。
“叔叔,我能转学吗?”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扑通扑通,大狼狗期待又忐忑地看着他。
谢右摇摇头,硬着心肠道:“我在那边会更忙,没办法分心照顾你。”
沈雾远连忙道:“我能照顾好自己。”只求别离太远,否则好感值根本刷不动,这个他在以前的世界就深有体会。
谢右这次没立马回答。
他的眼睛始终都含着淡淡温柔的光,翡翠瞳眸直直望进青年眼底,久久不曾移动分毫,像是在审视什么。琇書網
过程中他又抬起臂膀,十分自然地圈住崽崽的腰。
掌下的身体在男人碰上时微微僵了片刻,而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肌肉由紧绷迅速变为放松,带了点刻意的讨好和顺从。
大狼狗发挥超强磨人劲头,抬头寻着男人的唇吸了又咬,完全没给他回话的空档。
三个字,不想听!!
谢右包容地任他作了会儿妖,直到青年转开唇,额头抵在他下巴上轻轻喘气:“叔叔、别抛下我。”
沈雾远说着就埋低头,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谢右身上。
从跳脱精力旺盛的大狼狗,瞬间变身为可怜兮兮的丧家犬。极度缺爱,极度缺乏安全感。
短短的头发扫在唇上痒痒的,男人微微一笑,顺势侧过下巴在崽崽脸上亲了口。
沈雾远以为有戏,拼命压住疯狂想上扬的嘴角,咳了一声,更加气弱地装起了可怜:“一想到叔叔要走,这里就疼得要死。”
“哪里?”男人带笑的声音问道。
“这里。”大狼狗拾起他的手,带着一起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很痛了。”
崽崽的胸口还有些单薄,有着他这个年纪专属的青涩味道。
那胸腔里搏动的心脏倒是跳得十分有力,咚咚咚咚地往外冲撞着,使他贴在上头的掌心也跟着发了麻。
谢右沉默地感受着,好一会儿后才将手抽出来,声音低沉道:“你听话。”
沈雾远:???
所以这是,磨了半天还是改不了被丢下的命运?
大狼狗心态崩了,重新抓住男人的小臂,硬邦邦道:“能不能,晚几天走?”
他按照之前的涨法在心里默默算了一通,估摸着再有一个月就能刷满了。
谢右顺着他的话问道:“晚多久?”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就好了。”沈雾远眼睛都急红了,再等四年,还不如现在就给他全部清零,直接判死刑也比钝刀子磨肉好呀。
谢右缓缓摇头:“那边事情太多,机票也已经买好了。”
“你有四年呢叔叔。”沈雾远还在垂死挣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出点恳求来:“就分给我一个月好不好?”
“可我想把一辈子都送给你。”谢右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耐心解释道:“我们必须先分开这段时间,等我把那堵碍眼的墙敲了,就回来找你。”
沈雾远皱眉:“所以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宋成林?我有办法搞他,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做到的,叔叔只要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
“宋成林只是一半原因。”
“还有一半是什么?”沈雾远固执地追问道。
谢右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后天陪我去机场吧。”
沈雾远眯了眯眼睛:“去机场以后呢,有我的飞机票?”
谢右没说话了,他眼眸沉沉地看向青年。
看着看着,又伸手控住大狼狗的脑袋,凑过去吻住了对方。
沈雾远身体站得梆直,嘴唇紧闭,全程都没给男人一点回应。
等到谢右知难而退地中断亲吻后,青年才脸色难看道:“除非我跟你一起上飞机,否则不去。”
“崽崽开心就好。”
谢右微笑着收回手,转身去了楼上。
沈雾远看着男人的背影,气得心绞痛。他能说句不开心吗?
管家这时端了一盘切好的哈密瓜过来:“小远,吃点这个下下火。”
沈雾远对着管家那和蔼可亲的笑脸,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
闷声道句谢,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捏着牙签叉了块瓜肉进嘴里。
嚼着嚼着,那沁凉甜蜜的汁液顺着喉咙下去,的确抚平了一些心里的焦躁。
沈雾远脸色稍微恢复了些,紧跟着又叉了块密瓜进口。
边吃边想:其实也不是那么无力回天,还有一天时间可以抢救不是?
搞点大的吧,至少得让叔叔不再这么有恃无恐下去。
*
具体要做什么。沈雾远其实还没想好。
下午学校有课,上完天还没黑。
沈雾远跟林飞几人去校外的美食广场吃了点东西。
广场外头摆了个台,在办什么舞动青春街舞大赛。
几人正打算过去看看,半路却碰到了宋承昱。
这么快就出院了?
沈雾远挺意外地打量了一圈渣攻,除了嘴角有点乌青外,其他地方都很好,完全不像是进过医院的人。
十个虐渣值的家暴都能好这么快?这体质,专为受虐而生的吧。
宋承昱冷笑一声,“好久不见啊,学弟!”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咬出来的。
“是挺久没看到你了,最近还好吧。”沈雾远笑着问候了一句。对比宋渣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表现,他则要大方许多。
那嘘寒问暖的语气和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是什么挚交好友呢。
宋渣却被他膈应到不行,五官都快扭成俄罗斯方块了。
“托你的福,好的很。”渣攻狠狠剜了他一眼:“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雾远站在原地没动:“这里说吧。”
宋承昱嘲讽地看着他:“你沈雾远多能耐啊,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沈雾远想了想,也是。
回头对林飞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
林飞摇头:“不,我们在这等你。”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就连吴生都眼带防备地盯着宋承昱那边,“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小心点。”
沈雾远点点头:“我马上回来。”说着就去了渣攻那边。
宋渣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见人过来,便一把抓过他的手,直接扯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沈雾远也挺好奇渣攻想说什么,就顺着他的力道跟了过去。
走到半路,宋承昱又突然松开他的手,弯腰从地上捡了两根实木棍。
一根丢给沈雾远,一根自己拿在手里。
看木棍的表面,应该是先前特意放在这的。
宋渣攥紧了那根木棍,刻意埋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我哥骂我没用,就只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我问他,我哪点不如沈雾远,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他……”
沈雾远挑眉看他,静静等待后话。
宋渣狠狠抹了把脸,突然抬起头,满眼都是怨毒和不甘,“然后你猜我哥说啥,他说,‘承昱你不是不如他,而是不配跟他去比’,哈哈哈哈,不配跟你比,那你又是什么个东西,你不是光明磊落吗,那行,咱们俩决斗,打到死为止,今天谁死谁手里了,那就是命,老天都不想你这样的人活着,你说对不对?”
最后那句,像是在问沈雾远,又像是在问自己。
一段话说出来,仿佛把渣攻整个都掏空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背抵着墙,低下头吭哧吭哧地哭了起来,“他妈的为什么啊,谢右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啊,你到底哪点好啊沈雾远,老子怎么就没看出你的好来呢!”
一米八的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哭完又笑,笑着笑着就狞起脸,举着棍子大步朝这边走来:“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他就能喜欢我了。”
沈雾远站在原地等他,手上的棍子始终都没抬起来过。
当木棍裹挟着劲风直击他面门,沈雾远依旧没动。
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咚!
闷响过后,是宋渣错愕的眼神:“你?”怎么不躲呢,为什么不还击!!
沈雾远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脑门上淌下来,糊得整个视野通红一片。他抬手抹了抹,满掌心的滑腻粘稠,血腥的气味充斥鼻端。
头更是疼得厉害。
宋渣在短暂的怔愣过后,又被疯狂病态的欣喜所掌控,“沈雾远,你也不想活了对不对?我成全你,老子他妈的成全你!!”
说着又是一棍子,虎虎生风地朝他打来。
沈雾远眼疾手快抓住,蛮力反压,扭着他的胳膊将宋渣推到了墙上,棍子横在他脖颈间,死死压着,“一下不够,还想打?”
宋承昱被那棍子抵住了喉管,脸鼓胀得通红,快要喘不出气来。
在他觉得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对方手里的时候,棍子突然拿开了,宋承昱脱力地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沈雾远捂住脑门,被打出来的口子挺大,血水顺着指缝还在不停往下流。
他却是高兴的很,满脸笑容道:“我得谢谢你,还得跟你提前说一声对不起。”
宋渣:???
沈雾远没再多说,转过身大步走出了巷子。
吴生老远看到一个血人朝这边走来,吓了一跳,等对方走近,看清是沈雾远后,更是吓得蹦起来,连忙冲上去扶住青年,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老大,怎么回事,那孙子打的?!!!”
林飞也吓得脸色发白,抖着手掏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秦小力则跑过去跟吴生一起扶住他。
沈雾远站得挺稳,闻言只回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别跟其他人说。”
这个其他人中自然也包括叔叔。
*
谢右赶到医院的时候,沈雾远的头上已经缠好了纱布,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嘴唇有些淡,没了平日里健康红润的色泽。
青年睡得很沉,笔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覆下阴影,苍白的脸色让此刻的小狼崽看起来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谢右眼底沉痛的厉害,在他床边坐了会儿后就走到病房外头,看着吴生问道:“怎么回事?”
傻憨憨早忘了青年之前交代过的话,见到谢右就跟见到亲人一样,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原原委委全阐述了一遍。
末了还添油加醋一番,生怕谢右周身的冷气不够冻人。
到最后还是林飞捂住了他嘴巴,把滔滔不绝的家伙拖到了角落里:“别说了,雾远不让告诉叔叔的,你他妈又不长记性!”
他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但谢右本就离得不远,因此听得是清清楚楚。
*
谢右听完就沉着脸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病房门打开,刚刚还半死不活躺床上的青年精神抖擞走了出来。他把坐在走廊上挂盐水的男人又扶了进去。
“谢谢您,钱我放这了。”摸出皮夹,抽了五张红票子放在床头柜上。
那个男人满脸喜色地拿过,拇指沾了口水,十分财迷地当场数了起来。
吴生:!!!
还能这么操作吗?!
林飞看向秦小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之前去了趟厕所,所以对现在的情况是完全懵。
秦小力也满眼茫然:不知道啊,一回头他就躺里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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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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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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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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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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