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顾霄皱了皱眉，疑惑道：“本君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萍水城城主府的大小姐，”暮沉提醒他,“就是那个长相比较……嗯……特别的姑娘。”
“原来是她啊,”顾霄想起来了,他诧异道，“虽然之前在城主府没有见到她,但听其他人的意思……她不应该是被/强迫的吗？”
“那个大小姐就叫程红儿？”南紫烟也想起来了，她皱眉道,“说来也奇怪,那明明是大小姐的院子,我在那里却只看见了那个叛徒长老，那个时候已经能算是深夜,凡间的女子会深夜出去乱跑吗？”
暮沉道：“在城主和那位魔宗长老死后,我倒是见过她一次。”
顾霄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在那个关了孩子的小屋里。”暮沉回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有些恶心，“当时我听到了一阵咀嚼声,进去一看，就发现是她在吃那些内脏，张家人也是被她吸干的。”
顾霄挑眉：“你之前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暮沉苦笑：“她当时还说了一些别的话,我怕你问起来，所以没有说。”
顾霄不满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不管怎么样，我肯定是和你站一处的。”
暮沉看着他，坦然道：“那些话……当时的我不敢让你知道,你就当我心虚好了。”
顾霄：“那现在能不能告诉——”
“等等。”南紫烟越听越觉得不对。
这个说话的语气和氛围……真的是师徒吗？
还是她不了解现在修真界的新型师徒情谊了吗？
在场的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南紫烟疑惑道：“现在你们修真界的师徒都这么讲话了吗？”
顾霄：“……”
暮沉：“……”
暮沉咳了一声,正要给自己和顾霄圆场，顾霄却是毫不在意，直接道：“是师徒，但现在也算是准道侣。”
南紫烟：“……哦。”
魔域远远比修真界开放，对这种事的接受度很高，魔宗三人诧异一会儿，便很快转回了之前的话题。
“不知暮公子能否告知我等，程红儿当时同你说了什么？”南紫烟笑吟吟地说道。
“好说，”暮沉道，“当时我还没有与师尊在一起，程红儿先问了我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然后嘲讽我不敢让师尊知道这件事，但我认为她之所以会说这些，只是想拖延时间吸干张家人，然后趁我失神的时候离开罢了。”
顾霄蹙眉：“借机逃跑倒是好说，但她是怎么知道你心悦我这件事的？”
“这不难，”紫悠插话道，“魔修本就对执念这方面敏感，他对你的感情已经成了执念，当时我虽不知原因，但也能看出来他心有执念，若是程红儿所修之道与情有关，会发现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顾霄还是有些不信：“你们魔修看这个这么准吗？”琇書蛧
南紫烟没好气道：“当然准，而且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能藏得住？从他对待你的态度、看你的眼神……哪一点不能看出来？发现不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没有多想罢了，外人仔细一想肯定能发现不对。”
顾霄麻了：“真的吗？之前从来没有人说过。”
“因为你们是师徒，正常不会有人往那方面想。”右护法突然开口道。
这是讨论开始后他第一次说话，插嘴的话题居然还不是正经事，南紫烟不由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说完这句话后，右护法就又隐没在了黑暗里。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冷硬，暮沉却听出了一种莫名的意味，忍不住瞅了他一眼。
收回眼神时正好和紫悠对上，紫悠对他苦笑了一下，比了个口型：单相思。
暮沉：“……”
顾霄道：“程红儿和你提这些，一方面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应该也是想让你道心动摇，虽说你不会入魔，但心生邪罔还是会对你的修行产生影响。”
不管是什么情绪，压抑久了都会成为一种灾祸，骤然被戳中心中隐秘，暮沉那时候心里肯定不好受。
顾霄不觉有些心疼他。
别说他和暮沉已经在一起了，就算顾霄不能接受暮沉的心意，他也不会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件事扎暮沉的心。
他冷声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暮沉倒是不在意：“当时我确实不敢，她也没说错什么。这次那些人还交代出了什么？只有程红儿这个名字吗？”
“还有几个在魔域主城中的据点的位置。”南紫烟道，“这些天我已经派人在那边盯梢了，希望能有一些发现。”
“这样很麻烦的，”顾霄挑眉道，“和合宗做事挺谨慎的，这边又是魔宗所在，他们应该不会直接传递消息，沟通用的那些密语还需要破解。他们不同据点用的密语都不一样，之前凌天宗围剿了一个据点，花了好大力气成功破解了一套密语，但换了一个据点后，这套密语就不能用了。”
“能试一试就试试吧，”南紫烟叹气，“我把内宗的消息封锁了，还伪装一位叛徒长老的口吻给和合宗递了消息，外头这几天应该不会知道这次的变乱，和合宗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看看这几天能不能钓上一条大鱼。”
顾霄道：“既然这样，那魔宗的收徒大典还正常举行？”
南紫烟茫然道：“什么收徒大典？”
顾霄：“？”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顾霄道：“那些千里迢迢跑来魔域主城、希望拜入魔宗门下的魔修，难道不是来参加魔宗收徒大典的？”
南紫烟：“……不是。”
她道：“一帮歪瓜裂枣，每年都来，最后还不是一个都不符合魔宗的收徒要求。”
顾霄：“……”
紫悠笑道：“魔宗每年都有一段时间是这样子的，一开始我们还会给他们检测，后来发现他们都是些根基不牢、修为虚浮、以为拜入魔宗就可以走捷径的懒惰修士，所以现在也不怎么理睬他们了，剑尊要是碰上了，当没看见就好。”
几人正说着，有人在外头敲了敲门，紫悠提高声音，问道：“谁啊？不知道宗主在和右护法议事吗？”
“宗主，”是个年轻弟子的声音，“水牢里有人说有事情要交代，但只与宗主一人说。”
“知道了。”南紫烟提声答道，起身对顾霄点头示意，“那我就先失陪了。”
她蹦下椅子，右护法在她前面护了一下，然后抱起了她，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顾霄：“……”
暮沉：“……”
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南紫烟没有变成这样前身材高挑，她又是宗主，没有仰头看人的习惯，现在想维持之前对众人俯视的角度就只能这样了。
他们两人走后，顾霄几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空气一时凝滞下来。
为了缓和气氛，暮沉随口问道：“紫悠姑娘，左护法今日不在宗门里吗？这次来魔宗，我竟然一直没能见到他。”
“你当然见不到。”紫悠淡淡道，“他现在被关在水牢最底下呢。”
暮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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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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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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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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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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