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婠绵垂眸避开了她眼中的冷厉。
“大可不必。”和宁嗤笑道,“你知道吗?当初我并没有反抗。”
江婠绵怔惊地无以复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没有反抗,是什么意思?
“我了解陆珩的性情,他不爱我,所以我要让他看着我因为他而受人□□,还是卑贱之人,他来救我抱着出平西王府时,我知道,我成功了,纵使他不爱我,我在他的心里也留下了磨灭不掉的痕迹。”
江婠绵看着她几乎冷艳疯狂的眼神,她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态在爱着陆珩,不惜毁了自己。
“陆珩从来不是世俗之人,他不会在意我已非清白,所以,我也不在乎,我以为他接受我,只是时间问题,但我伤的太重,他还是将我送回了我父兄身边,等到我再次回来,你却光明正大站在了他的身边,享受着他独一无二的宠爱!”
江婠绵颤着声音:“所以,你把我卖去了青楼,也想毁掉我?”
和宁冷笑:“我自小在皇室倾轧中长大,虽然柔弱,可却坚强,不像你,软弱的像一朵娇花,轻轻一折,就枯萎,若你受辱,再让魏浔去救你,你又怎么可能再回到陆珩身边。”
给魏浔的苦肉计她都算计在了里面。
江婠绵后退了一步,她看出和宁还是不甘心,她根本不会心甘情愿出嫁,可她发现的太晚,身后赫然重物倒地的声音,江婠绵转身,明珠已经昏倒在地。
明珠的身后是目光同样凌厉的侍女,手里的银针泛着冷光。
“明珠!”江婠绵跪在地上喊着明珠。
“你放心,她死不了,只是晕了。”
和宁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像个胜利者。
“你以为我为何同你说这些,我知道明珠身怀武艺,我只能先吸引她的注意力,解决了她,再对付你就容易多了。”
江婠绵扬首看着她,论心机,她的确玩不过和宁,看着她晕倒在明珠身上,和宁畅快地笑了。
婚礼吉时已到,和宁被喜娘和丫鬟扶着出门,给陆珩行了拜别礼,陆珩却不见江婠绵,他立刻转身折道回到和宁的院子。
大雪纷飞,行路难走,明珠被人绑在喜床上,已经不见了江婠绵,陆珩方寸大乱,探其鼻下,猜测她大概被人刺了昏睡穴,三两下替她解了穴。
“婠绵呢!”陆珩焦急沉声问道。
“小姐!”明珠大惊失色。
陆珩见她慌张疑惑,便知她也不清楚,赫然想到新娘子,转身飞身而去。
他周身因怒气焦急温度急剧上升,风雪拍打在他脸上,立即消散化为雪水。
襄国公府,丝竹管乐,宾客欢笑响彻府邸,柴皇后作为主婚人端坐在主位,一脸安慰祥和。
礼正正高呼着拜堂礼。
“慢着!”陆珩赫然而致,怒声打断了典礼。
众人吃惊不解,柴皇后轻唤一声:“陆卿!”
陆珩却不管不顾,径直走向新娘,一把扯下新娘的盖头,如花似玉的新娘暴露在众人眼前。
陆珩微怔,和宁眼含笑意看着震怒的陆珩,他到底还是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不顾柴皇后的劝阻,陆珩一意孤行带走了和宁,襄国公脸色铁青,新郎不知所措,柴皇后只能假装淡定稳定场面。
这场婚礼,如和宁所愿,被陆珩亲手破坏,她被陆珩从婚礼上带走,传出一段旖旎风月。
陆珩带着她回了郡主府的院子,将她摔倒在地,风雪翻飞,和宁已经预见了陆珩的盛怒,她丝毫不在意地,从容地笑着。
“婠绵呢?和宁,别一再挑战我的底线。”陆珩犹如地狱走来的恶魔,一点一滴吞噬着和宁,可和宁也如灵魂虚无,不惧怕他的吞噬。
“陆珩,你知道,我从来不怕死,可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和宁声音轻柔地像在对情人低语。
“你想让你的父兄为你牺牲?”陆珩压着声音冷意森然。
和宁低头一笑:“陆珩,你不是滥杀之人,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那是他们的命,每个人来世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命不是吗?”
“而我,命中注定得不到你,却又不忍心毁了你,那我只好让江婠绵也得不到你。”她痴痴地说着。
眼前的和宁,将她在陆珩心底的那一点愧疚不忍心全部抹杀,陆珩只想狠狠扼住她的脖颈,让她感受在生死徘徊的恐惧。
可他清楚,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到江婠绵原先他以为和宁让江婠绵替嫁,可如今看来,江婠绵应该还在郡主府。
他对和宁早已有了防备,今日的婚礼也特意让人守在了每个出入口,只进不出,可即便如此,要将整个郡主府翻过来,也最起码要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天寒地冻,他只怕以江婠绵的身子受不住。
他的神色从震怒到冷静又到此时的焦虑恐惧,每个都看在和宁眼里,和宁从容的笑容终于几近狰狞。
陆珩看向门外,地上的积雪白的刺伤人眼,院子里的几个雪人在风雪中孤独而立,他想起刚来时,江婠绵还拉着他的手说回去也要堆几个这样的雪人来玩,思及此,他一阵心痛。琇書蛧
和宁已经站起身,悠然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半凉的温茶,捧着茶杯不知是在观赏雪景还是在观赏雪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倏然,陆珩目光一沉,电闪而过,他箭步冲向院子中的雪人,手禁不住颤抖,屋子里的和宁豁然起身,手部太过用力,以致茶学溢出杯口,自手背留下,冷风一吹,冰凉刺骨。
晁琮听闻婚礼奇闻,赶来郡主府,正见陆珩扑向雪人,小心翼翼快速扒着雪人。
“陆珩,怎么回事?”晁琮紧张问道。
“快!把雪人扒开!”陆珩沉声命令道。
晁琮不稳原因,直接开扒。
和宁却疯了般过来扯过陆珩的手,大声叫嚷:“陆珩!江婠绵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你就非她不可嘛!”
“啪!”一声凌厉的巴掌声,陆珩反手掌掴在和宁脸上,她身子不稳跌倒在雪地里。
晁琮似乎明白了什么:“陆珩,你确定婠绵在雪人里?”
陆珩眉头紧皱:“婠绵说想要堆个这样的雪人,所以来时我多观察了几眼,现在雪人略有不同,一定有人动过!”
和宁恨意决绝,指尖插进了雪地里,江婠绵不过是随意一句话,他就如此认真!
明知江婠绵就在雪人里,可陆珩却不敢以掌风震碎雪人,只是怕伤了江婠绵一丝一毫。
雪人头一点一点被扒开,赫然露出江婠绵毫无血色的一张小脸,她已陷入昏迷,陆珩又惊又喜,又怒又怜:“婠绵,婠绵.......”他声声呢喃。
晁琮见状,立刻撒开自己手里的雪人,跑过来一起扒雪人身子。
和宁再次疯了般扑过来,拉扯着陆珩:“我不许你救她,我不许你救她!”
陆珩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任她拉扯,纹丝不动,晁琮怒火攻心,一掌推开她:“你闹够了没有!身为皇室公主草菅人命,和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珠找了一圈回来惊见如此场面。
和宁失声痛哭,得不到陆珩她太痛苦了,看着陆珩爱别人,她更痛苦,倒不如一死了之。
她毅然撞向墙壁,却被晁琮眼疾手快拦住,生生撞在晁琮身体上,撞得还不轻。
此时陆珩已经完全将江婠绵挖了出来,她竟只着了单薄的里衣,陆珩愤怒的已经失去理智,只能凭本能给她包裹起斗篷,紧紧抱着失温的江婠绵,不停地搓揉她的身子,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婠绵,婠绵......”
可是江婠绵一片死寂。
“找高黎,找高黎!”陆珩怒吼出声,晁琮后知后觉,连忙去了。
陆珩抱起江婠绵就要带她离开,却和宁拉住了脚,她趴在地上,苦笑着:“你救不活她的,江婠绵的身患旧疾,体质本就弱,她死定了。”
陆珩紧紧抱着江婠绵,厌恶地踹开她的身子:“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看着我救活婠绵,看着我怎样疼爱她。”
“陆珩!”和宁在冰天雪地里嘶吼,可陆珩再也不会停下脚步,“你当真要如此狠心吗?陆珩!”
明珠听出陆珩的意思牵制住了和宁,把她带去了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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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把着脉,眉头深锁,陆珩坐在床边,棉被包裹着江婠绵,还盖着貂绒毯,可陆珩握着她的手还是冰冷的。
屋里的火炉让陆珩高黎都沁了汗。
“婠绵身子底子太差了,她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想要醒来大概要很久。”高黎沉声说道,这也是他,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救不回来江婠绵。
陆珩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晁琮急急跑来,拿出个荷包:“这个有没有用?”
高黎打开,倒在手心,竟然是陆珩给江婠绵打造红玉莲剩下的碎玉石,高黎大喜,若是江婠绵的红玉莲没被偷走,她也不至于失温。
“放在婠绵胸口。”高黎递给陆珩。
陆珩压下棉被,移开她胸间的衣领,露出她白玉无瑕的肌肤,小心翼翼放置,高黎和晁琮都别过了脸。
才一会,江婠绵的脸上已经渐渐有了血色,晁琮迎风兴奋道:“幸亏当时我心疼陆珩的浪费,捡了起来!”
陆珩轻吟叹息:“晁琮,谢谢你。”
晁琮怔住了,陆珩这样郑重,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和宁你打算怎么处置?”高黎出声问道。
晁琮皱了眉,他想求情的话说不出口,可他也不希望陆珩杀了她。
“她人在哪?”陆珩冷声问道。
“就在府里,被明珠看着。”
三人来到书房,和宁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发髻已经凌乱飘下几缕发丝,大红裙也因为在雪地里沾湿黑了好几块,她的手也冻得有些红肿,明明十分狼狈,可她眉眼间的冷漠,依然使她看起来贵气逼人。
看见他们进来,观其神色,和宁已然猜到,江婠绵已经没事,她知道,她已经无计可施,却不愿认输,所以她不会向他们任何一个人低头。
“你们要怎么处置我?”她的声音极冷,夹杂着一丝兴趣,似乎刚刚在雪地里歇斯底里的人并不是她,此时她问起来,也似乎处置的人并不是她,就像是同他们商量着一同处置别人似的。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陆珩看着她,却像看着一具陌生的尸体那样冷。
和宁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同一边的扶手上,抬眼浅浅而笑:“那我便谢谢你,我的确还不想死。”
晁琮呆愣一瞬,顿时觉得这死丫头是不是糊涂了,一时要死一时要活的。
可高黎却看出,她只是想引起陆珩的注意,一时顺着他,一时又逆着他。
当你看清一个人绝没有爱你的可能,那你必定要翻出些花样好让他绝不这样轻易将你丢弃。
她这样伤害江婠绵,陆珩是绝对不会忘记她的,所以即便陆珩看出她的心思,也并没有佯做无谓的态度。
“送往千生庵,落发修行,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千生庵是宫里犯错的嫔妃不为皇帝所容,冷宫都不配有的去所,去的人也分两种,若是带发修行也许还有重生的可能,落发修行那便是孤老终生了。
因是犯错地位卑下,去了难免受着皮肉之苦,落发修行更不必说。
和宁果然坦然的神色微有失色,她在陆珩离开前忽然唤住了他。
“陆珩!”她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呼唤有些急切,按了按情绪,声音又平缓轻柔起来:“陆珩……”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唤着他的名字,陆珩没有回头,径直离开,最后只留下晁琮陪着和宁。
“你打小就聪明,应该知道,只要你乖乖的,陆珩就会一辈子照顾你,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晁琮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因为我不甘心,我若是听话,他会让别人来照顾我,久而久之就会消磨我在他心中的印象。”
晁琮送她去了千生庵,看着她落了发。
陆珩虽然毁了襄国公的婚事,可襄国公也得到陆珩的承诺和一份人情,柴皇后也另外指婚,同样封为公主,襄国公大喜,他听闻和宁的所为后,也庆幸婚事被破坏了,所以一点也不曾计较。
来年春天,江婠绵也终于在安姌出嫁前一个月醒来,陆珩正守在身边,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盛满欢喜,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陆珩……”江婠绵轻轻呢喃,她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陆珩……”
陆珩几乎热泪盈眶,压着激动和喉间的颤抖:“嗯……我在……”
安姌的婚礼足以称得上丹京城名媛份数第一了吧,只说参加的宾客,摄政王,太子,逍遥王,那便是没受到邀请的也必定是要厚着脸皮来参加一份的,而江家最是好面,今日大喜,又贵客降临,又怎么会拒人之外,也好趁机炫耀一番。
热闹了一天,酒席散后,陆珩到女宾席找到江婠绵时,她小脸红扑扑的,显见的喝了不少酒,见到陆珩,她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幸好此时周围只剩自家人,没人说闲话。
陆珩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喝了多少酒?”他轻轻问道。
“一点点……”她伸出手指比比,可爱极了。
回去的路上,她执意不肯做马车回王府,陆珩自然依着她,一手牵着她,一手搂着她,长街那么长,空无一人,从这一头看不到那一头,家家户户灯光明亮,踩着月光,拉长着他俩交叠的身影。
“婠绵,你高兴吗?”陆珩轻声问她,是情人间最亲蜜的问候。
“高兴。”江婠绵点着头。
“我只愿你每日都这样高兴。”
江婠绵眼眶有些湿润,她站住了脚,张开双臂:“陆珩,你抱我,我不想走了。”
陆珩疼她到了心里,依从宠溺地横抱起她,江婠绵靠近他怀里,这是她此生最深的依靠,一辈子。
后来听说,和宁疯了,也不知是被千生庵的尼姑折磨疯了,还是听到陆珩和江婠绵成婚的消息疯了,总之她疯了,每日只是坐在千生庵门口,说今日陆珩会来看她,她疯了,那些尼姑也失去了欺负她的兴趣,任由她坐着,可从来没见过她说的陆珩来看过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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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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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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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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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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