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艺紧赶慢赶赶回宁原的时候,已经第五天晚上了,褚艺在路上不禁反思自己,要不直接给周影打电话吧,太折腾了,我累了,真的累了。www.xiumb.com
但另一个声音拦住了褚艺,都折腾到这个时候了,不得坚持一下吗!人生无处不折腾,人不折腾不长寿!
褚艺第五天晚上下了飞机,打车直奔周影家,褚艺能知道周影的住址,那真是多亏了当年谷朗一直让自己监视她,感谢谷朗。
周影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叫的外卖到了,趿着拖鞋,穿着家居服去开的门,看门就看见褚艺搔首弄姿的站在门口,周影还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
褚艺看她呆呆的样子,“怎么,是不是我又漂亮了,美的你都惊呆了?”
OK,是褚艺本人,周影上前冲着褚艺的胳膊使劲掐了一下,疼的褚艺直想骂街,“疼疼疼,干什么玩意儿!”
周影喜极而泣,上前抱住褚艺,“真的是你,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褚艺嫌弃的推开周影,“你给我撒开,我新买的衣服,我给我抱出褶儿了。”
周影不肯撒手,“出褶儿我再给你买新的。”
褚艺嘴上嫌弃,嘴角都上扬到眉梢了,“你那点儿钱养活自己就不错了,给我买衣服,还不得买穷你。”
周影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你喝不喝水,我去给你倒。”显然,周影的家里并没有热水。
门口的敲门声,表示外卖终于到了,也缓解了家里连杯水都没有的尴尬,“你饿不饿,我买了外卖,你吃点饭。”
褚艺原本是憋着坏,想拿周影挖自己尸体挖三四天的事儿笑话她来着,不过见她这么想着自己,又有些不忍心了,但是,感动归感动,那你找乐子的时候绝对不会心软。
褚艺清清嗓子,“我听说有人啊,挖我尸体挖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想我。”
周影吸了一口气,果然,不管经历什么生死大事儿,她还是那个一讲话,你就恨不得拍死她的褚艺!
周影硬着头皮,“是吗,不清楚,不知道,没打听过。”周影拒绝三连。
褚艺又凑上来,“我还听说,有人没找到我的尸体,带了一柸土回来,是准备给我立衣冠冢吗?”
周影回身一个过肩摔把褚艺摔到沙发上,伸手压着褚艺的双手,“你怎么这么烦人。”
褚艺摇摇头,“不不不,我这叫可爱!”
周影起身,“吃饭,吃完饭就赶紧走,别赖我这儿。”
褚艺吃着外卖,“你说你这么想我,就不留我住下吗,走我是不可能走了,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周影恢复冷静,“不招待,滚。”
褚艺回身喂了她一筷子小笼包,“就不就不,就睡就睡。”
周影咬着小笼包,“行,睡,谁不睡谁孙子。”
梁山走之前去了警队,司徒骞的嘱托还是要完成了,江山知道这是梁晴的弟弟,以为是家属来咨询嫌犯的情况。
梁山开门见山,“是司徒骞让我过来的,他现在在戒毒所里。”
江山有些愣住,“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染上毒品。”
梁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山那些日子的情况,“是桑知强迫摄入的。”
江山回想起那几天,司徒一直说自己身体不好,是因为水土不服,自己忙着案件的善后,一直没有仔细注意过,竟然就相信了,“谷朗呢,他知道吗?”
梁山摇摇头,“不知道,司徒骞只让我告诉你一个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走之前过来替他传个口信。”
江山送走梁山赶去了戒毒所一趟,司徒刚刚经过一次生理戒毒,江山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司徒骞昏昏欲睡,刚刚的戒毒消耗掉司徒骞的体力,原本就消瘦,眼下经过着大半年的折腾,更是一阵风就能飘走一般。
司徒骞感觉床前站着人,睁开眼看到江山,“你来了,有没有给我买点儿好吃的,你别说,西南那一带的口味我还真是吃不惯。”
江山摊开空空的手,“没有吃的,空着手来的,想吃你只能自己出去吃。”
江山坐在床边,“为什么不让谷朗陪你来。”
司徒骞:“没办法,需要有人签字,这不就想到你了。谷朗他经历的太多了,父亲死了,母亲又这个样子,他熟悉的人也都接连入狱,我担心他的精神状况,再让他看到我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怕他受不了。”
江山摇摇头,“你担心他受不了,就不担心我受不了,听梁山说你在戒毒所,我想杀了谷朗的心都有,有时候想想你为谷朗做的那些事儿,真是想你就死在外地算了。”
司徒骞:“我和谷朗说我是回外地我父母家了,你别给我说漏了嘴。”
江山:“那可不一定,看我心情。”
司徒骞身边根本没有照顾的人,只有一个司徒自己请的护工,江山离开后,径直去找了谷朗,果然去司徒家找人是对的。
江山摁门铃等了好久,才听见里面传来拖拖拉拉的行走声,谷朗从内打开门,冲天的酒气冲着江山袭来,江山后退了一步,向房间看了一眼,沙发附近堆的满是酒瓶,在门口闹起来实在是不像话,江山一拳把谷朗打到房间里。
谷朗被这一拳打的清醒了不少,“江山?”
江山:“你知不知道司徒骞现在在戒毒所里。”江山一开始就没打算为司徒保守秘密,司徒是个隐忍的人,愿意为此忍受那些苦楚,但是在江山看来,痛苦的时候更要珍惜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才是。
谷朗:“你不要乱说,他说他回家报平安了,司徒怎么会吸毒,他不可能碰那种东西。”
江山踢开脚边的酒瓶,“是,司徒体谅你,你的家人相继入狱,但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为了你去西南卧底,为了你被桑知强制摄入毒品,还有当初,为了阻拦我查明真相,连给自己下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谷朗根本理解不了什么叫‘给自己下毒’,“你说什么,什么叫给自己下毒,那次……”
江山:“当初许弋买给司徒和我的午饭里有内脏衰竭的毒药,因为司徒有哮喘,所以病症发作的早,才没有生命危险,当初许弋作为首要嫌疑人,虽然一直没有找到下毒的人,许弋却被限制了自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除。甚至当初我还一直怀疑是她那个男朋友,结果居然是司徒自己给自己下的,他居然想用自己的危险,换我的担心,来打消我彻查案件的心。”
江山继续说,“谷朗,你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你又知道司徒替你做了多少,他现在还躺在戒毒所的病床上,你如果想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就继续堕落吧。你已经失去了家人,还想继续失去司徒吗!”
江山走之前发给了谷朗司徒的位置,谷朗起身原本是想直接去的,但是出门之前经过了门口的穿衣镜,停下来看到镜子里一个穿着拖鞋,满脸胡茬,头发也乱糟糟,就连脸上也一副宿醉的样子,活脱脱是个不务正业的酒鬼。
谷朗心烦意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试图把自己乱糟糟的发型弄好,但显然是不行,谷朗蹲下身,在心里质问自己,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日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没有生机的死水。
谷朗慢慢的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了一地的垃圾,江山说的对,司徒做错了什么呢?他错在不该遇上自己,不该帮自己,不该喜欢自己。司徒带给了自己安全感,带给了自己无条件的支持,可自己带给司徒的只有伤害。
谷朗收拾完,慢慢清醒,去浴室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甚至在家里熬了一锅小米粥,用饭盒给司徒带过去。
司徒骞说是只让江山来替他的家属签个字,可江山看他的样子根本不敢离开,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就连案件的处理,文件的移送都是远程指挥林岸做的。
谷朗一进门,司徒骞看着江山,“不是说了替我保密吗?”
江山一副无赖的样子,“不知道啊,我没说啊。”
谷朗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保温桶,司徒骞这时候还有力气活跃气氛,“江山,你看看人家来的时候就知道带点儿吃的,你看看你,空着手也好意思的。”
江山拎着自己的东西,知道这里是没自己的位置了,“谁拿兄弟当人啊,有了那啥就忘了兄弟。”
江山走后,谷朗还是一言不发,司徒骞以为他是怪自己没有告诉他,“其实没什么大事儿,我想着没几天我就能出院了,你最近经历了这么多,我不想让你再分心了。”
谷朗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司徒,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本来应该是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你本来应该和一个漂亮的姑娘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生活,而不是和我这种人缠在一起,承受不该你承受的这些事情。”
司徒没见过谷朗流泪,哪怕以前执行任务受伤,他也是嘻嘻哈哈的过去,司徒的手放在谷朗肩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安慰他。
司徒骞慢慢的说着,“谷朗,每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经历,我也是一样。人总是会以自己的逻辑去安排别人的人生,但那是不对的,我做的选择,是因为我预料的经历让我甘之如饴。”
司徒骞:“为你受罪那不叫受罪,那叫我乐意。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经历些苦难也不算什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感情不应该让人有压力,更不应该成为负担。我做的这些也不是要你感动,不是要你愧疚,我只是让自己安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为对方付出,不至于以后回想起来,自己所谓的感情只停留在嘴上说说的阶段,我这个年纪,不能允许自己靠花言巧语骗你的喜欢了。”
司徒的语气近乎哄孩子,谷朗听着却很受用,司徒继续低诉,“但你不必回应,因为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谷朗茫然的看着他,司徒骞从他一进门就看出他喝过酒了,也不准备再刺激他了,“你不是带了吃的给我吗,扶我起来吧,我饿了。”
谷朗乖巧的像是一个机器人,“好,我们吃饭。”
谷朗从西南回来之后,对待这些事情近乎是鸵鸟似的逃避,顾以宁也不联系,谷惠也不去看望,就连萧将从医院转到警队他也不打听,逼得顾以宁不得不从许弋那里探话,虽然许弋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骞不知道谷朗听进去了多少,但总算是比前几日自己没开始戒毒时候的,一安静下来就胡思乱想的那个谷朗好多了,也许江山是对的,让他照顾自己,在自己身边忙碌着,或许会更好一些吧。
林岸那里接到了一通电话。
林岸:“喂,宁原市刑警大队,哪位?”
电话那头听声音是个中年男性,“江山在吗?”
“您找江队啊,稍等一下,我帮您转接。”林岸先是给江山打了电话,“江队,有您电话,我给您转过去,你接一下。”
江山一头雾水,“喂,哪位?”
“我是栾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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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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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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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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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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