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骞看许弋最近心情比顾宴刚刚被击毙那几天好了一些,忍不住询问了几句,“许弋,我记得你男朋友家里出了点儿事儿,现在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许弋摇摇头,“还没有,之前家里长辈去世的事情刚处理好,他公司又出了事情,他现在分身乏术,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司徒骞继续问,“那他现在一直在外地吗?”
许弋点点头,“嗯,原本他的生意在宁原的就不算很多,所以最近一直在总公司。”
司徒骞当下明了,想必是“顾门”这次内乱短期内还不会结束,谷朗的行踪他一直有拜托江山去查,不只是进出境,就连附近可以转车的城市,江山也托人查了,一无所获。
江山觉得谷朗一定是离开了,但司徒并不这么想,一来“顾门”有了内乱,谷朗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顾门”的大本营,简直是没事儿找事儿;再有郑国强二审还没有开始,他就算走,也不会走远;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司徒不相信谷朗能舍得下自己。
司徒有时候想想,也挺惭愧的,自己怎么就凭着谷朗钱包里的照片,自恋到这个地步了,司徒骞安慰自己:一定是爱情让他和谷朗心意相通!
司徒骞在前几天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奔走找谷朗,好在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是自己太害怕谷朗的离开,以至于失了理智,他不信谷朗能把照片藏这么多年,对他的感情这么坚定,能因为上一代人的事情,就连面也不见就走,司徒骞最后决定赌一把,赌自己有没有押对两个人没有宣之于口的感情。
司徒骞就这么凭着一股子直觉,等谷朗主动联系自己。
谷朗这边大体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未来会发生什么自己根本拿不准,但只要能达成结果,自己也不算辜负这身警服,谷朗的计划九死一生,稍有不慎自己和母亲都会死在桑知手里,他不敢把这些对周影和盘托出。
只是谷朗交代周影准备准备,跟自己回去,周影知道他的意思很可能是回西南,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询问他,“那我要不要回队里,把辞职的程序走完。”
谷朗摇摇头,“不用,就这么走,让警队对你以失去联络处理。”
周影不明所以,“为什么?”
谷朗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周影意识到自己多话了。
至于褚艺,谷朗一向不喜欢她参与这些复杂的事情,只是褚艺这个人,没有亲人,没有交心的朋友,太过于孤单,谷朗不知道该如何安顿,才能让她一生过得平安喜乐。
褚艺倒是洒脱,“算了算了,看你们这个样子是要走了吧,你们的事情我也没那个脑子参与,走吧走吧,不用管我了,都走吧。”
谷朗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们走了以后,你留在宁原吧,这里暂时应该会有几年的平静,顺便留在这里,帮我……守着司徒骞。”
褚艺摆摆手,“我从来不帮别人看情人,谁的心上人谁自己守,你的事儿我也管不着,我只是希望你做什么都不要后悔才好。”
谷朗点了一颗烟,“褚艺,我走之前,你再帮我做件事。”
褚艺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让我做什么?”
谷朗一字一句吐出一句话,“我想在走之前见一面司徒骞,你能帮我约他出来吗,最好能避开队里的人。”谷朗不敢擅自联络司徒骞,江山疑心重,司徒的手机已经不安全了。
褚艺晃着手上把玩的大金链子小手表,“没问题!”
褚艺回了自己房间换了件衣服,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了一件羽绒服换上,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褚艺在呼呼的北风里,守望了警队对面的商厦里,祈祷司徒骞今天一定要出来吃午饭!
司徒到了中午,原本是没有什么心情吃饭的,偏偏江山找他有事情商量,索性就和江山就近去了对面的餐厅。
褚艺眯着眼看向远处的俩人,内心嘀咕,这咋还和别人吃上饭了,不管了先跟上去吧。
褚艺抱着自己的包,带着眼镜口罩就跟上去了,顺便还找出一张便签纸握在手里,大笔一挥,写上谷朗交代的时间地点。
褚艺在餐厅外看见司徒骞和江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好在餐厅的人不少,褚艺艺高人胆大,把包往衣服里一塞,托着“肚子”就进去了!嘴里骂骂咧咧:“真想让谷朗过来看看,老娘为了他的狗屁爱情牺牲了多少,要是再追不上,老娘就把司徒骞绑了送你床上,再打爆你的狗头!”
江山和司徒点好餐,在座位上坐好,江山最先开了口,“最近谷朗还是没有消息,交通队那边他的车辆信息我正找人在查了,估计希望也不大。”
司徒骞顺着江山发话往下说,“或许已经不在宁原了吧,毕竟父母都不在这里,他工作也辞了,确实也没什么值得留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山看着司徒骞有些欲言又止,江山也想知道司徒到底在谷朗心里占多大的分量,不过这种事情自己不适合询问,便也就作罢了。
江山继续说,“其实谷朗在哪儿眼下还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对于他的离职,我和周局有一些分歧。”
司徒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江山,“周局主张走政治处的程序,把谷朗的档案调走,准许辞职。”
司徒明白江山的意思,“你想让队里保留他的档案。”
江山点点头,“对。”
司徒有些拿不准江山的意思,“不过周局不能同意吧。”
江山点了一根烟,有些烦闷,“确实,周局说这不符合规矩,说是要尽快把谷朗的档案交回他的生源地。”
江山不希望谷朗就这么走,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郑国强的二审迟迟不肯开庭,肯定是上面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其实这些江山都不在意,江山就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张启江的死,除了顾宴,郑国强到底有没有参与,江山想查清真相的一颗心从来没有停过。
江山希望自己能通过谷朗这条线找到当年牵扯的前因后果,虽然他也知道寄希望于谷朗,顺着谷朗查他父亲和舅舅,确实有些不靠谱,不合常理,但在海上的人,即使抓到的事一根浮萍,也不想轻易松手。
江山和司徒沉默以对着,褚艺“步履蹒跚”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走了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乡村普通话,“先森,麻烦您灭一下烟好不啦?”
江山不疑有他,从善如流的熄灭了烟,顺便点头示意抱歉。司徒骞看着身边人,吸了吸鼻子,这个味道似乎是哪里闻到过,司徒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便也就没在意。
褚艺转头要走的时候,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再不接触就没机会了,褚艺看着对面走过来的漂亮女服务人员,内心先道歉,“对不起了,小姐姐,我来啦!
服务员小姐姐侧身而过的瞬间,褚艺一声尖叫,躺在了司徒骞的脚边,江山和司徒都吓了一跳,孕妇摔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是褚艺塞到肚子里的包是真不小,看起来“月份”有七八个月了。
司徒骞离得最近,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查看,“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你的家人有没有在附近?”
褚艺来不及说话了,双手紧紧抓着司徒骞,电光火石之间,瞬间把便签纸塞到了司徒的手里,由于褚艺松开了抱着“肚子”的手,以至于手提包的袋子在羽绒服下露出了一角。
司徒此时此刻也似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闻过了这个味道,是那个和谷朗关系匪浅的姑娘!
司徒握紧手里的便签纸,顺便用身子挡住身后江山的视线,伸手把露出羽绒服的袋子塞回去,引导者褚艺的手扶着她的假肚子,褚艺扶着肚子缓缓站起来,“呃,我还好,不太严重,我自己回去就行!”
看她站起来,也没有见红的迹象,四周围观的客人勉强放下一颗心,江山看着褚艺离开,还对着司徒感叹了一句,“这姑娘身体素质还挺强。”
司徒骞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吃过午饭回了办公室,司徒打开口袋里的便签纸,字体也很眼熟,司徒似乎想到什么,还有些不确定,顺便把抽屉里另一张纸张拿出来,比对了字据,果然是她!
司徒抽屉里的纸张就是上次自己宿醉醒来之后,留在床头的那张,上面还龙飞凤舞的签着谷朗的大名,司徒苦笑,谷朗这家伙给人家姑娘什么好处了,害得人家姑娘接二连三给他善后!
司徒骞拒绝承认自己有些吃这个姑娘的醋,虽然他还不知道褚艺的名字,虽然褚艺帮了他和谷朗不少,在谷朗身边也尽职尽责,而且还漂亮,身姿窈窕,比自己这个男人好看多了……
打住!司徒骞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再想下去,他可能真会把这个女孩子当成假想敌!司徒在心里默念,这个姑娘是友军!不要多心,不要猜疑,相信谷朗!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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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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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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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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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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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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