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朗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大哥,冷静一下子啊,不是我不想早点儿叫你来,是昨天这事儿一出,本来本市的刑警大队想立案的,网上又开始说“官官相护”,厅里领导这才决定把案子交给我,再让我推荐法医过来的,再说了,这种案子,上边领导一商量,又是开会又是临时成立侦查小组的,等我推荐让你来的时候,都昨天晚上了。幸亏是昨天耽误了半天,要是你昨天就来了,领导一句话就得让咱们48小时破案了,难度更大。”
司徒骞无奈的看着案卷。
谷朗带着司徒骞很快到达省厅刑警大队,指着对面一男子给司徒骞介绍:“这是开原市刑警大队的副队江营,也是这个“五·六平房区案”的临时侦查小组的副组长,”说着指着司徒骞,“江营,这是我们市法医科科长司徒骞。”
江营主动伸手:“司徒科长幸会,久仰大名。”
司徒骞回礼:“江队客气了。”
谷朗:“行,我刚刚在路上给司徒骞大体介绍了一下情况,江队,您再说说具体一点儿的吧。”
江营点点头,指着墙上一堆线索照片的中央:“这是死者李海洋,男,37岁,工地电工,离婚三年,妻子早就离开了本市,有一八岁女儿李燕,目前在本市一家小学读二年级,父母以及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乡下,家里人表示,李海洋和他们平时基本没交集,只有在给家里人要钱的时候,才会回去,寒暑假,或者五一十一这样的小长假,也会把孩子送去给老家的父母,不过这个五一李海洋因为拆迁一事,可能是忘了送回去,孩子假期一直跟在身边。外围的矛盾关系,目前来看有两处,影响最大的一处矛盾,就是拆迁引起的,和房地产开发商郭伟之间的问题,但李海洋生前,和郭伟就拆迁一事各执一词,郭伟表示,拆迁问题,自己钱给的很到位,并没有打人,更没有殴打他女儿,李海洋是想要额外敲诈自己;而李海洋表示女儿残疾就是郭伟造成的。”
谷朗边看边思考:“那另一处矛盾关系呢?”
江营指着旁边,一对夫妻的照片:“这对夫妻也是平方区的居民,也是这次拆迁户中的一家,李威,男,40岁,附近工地的工人,和李海洋一个工地,不过各自工作不一样,平时很少见面。妻子王芊,三十一岁,家庭主妇,传言,这个王芊和李海洋关系有些过于暧昧,据说,李威也因为此事打过李海洋,但王芊和李威,对因为此事与李海洋发生矛盾,矢口否认。不过我们在外围的调查发现,有理由认为,王芊和李海洋存在不正当关系。目前来看,就这两处矛盾。”
谷朗:“有一些细节确实有点儿反常,你看,平时女儿假期,他都会送回家,偏偏这次他就拆迁一事,和别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没有送。一般来说,自己处于复杂事件的时候,更应该把孩子送回去,以免分心。再有,他和王芊的事,一是女人的羞耻心,再加上李威的男人自尊心作祟,他俩矢口否认完全正常。我觉得可以先问问李海洋的女儿,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江营点点头,“嗯,现在李海洋的父母也从乡下赶来了,李燕暂时由她的爷爷奶奶接回去照顾,这部分我来负责吧。”
司徒骞看着江营:“有法医看过死者了吗?”
江营摇摇头:“因为案件背后牵扯到郭副厅长,队里正队长和法医科科长都回避了,剩下的就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法医,没有师傅带着,不敢盲目解剖,只粗略看了下,没有致命外伤,只有一些打击伤,尸体还在现场,没敢移动,怕毁坏证据,就等司徒科长去现场了。”
司徒骞点点头:“行,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咱们去现场吧。”
谷朗:“嗯,这样,江营,我和司徒骞去第一现场,你去李海洋老家,问问他女儿李燕那边的话,顺便把李海洋生前的通话情况,消费状况,以及其他外围的情况再系统、仔细地梳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江营点点头就开始行动,谷朗带着司徒骞去现场。
谷朗带着司徒骞到了现场,外围还在警戒,死者居住地,是一个有三居室平房的小院儿,大门朝南,门口正对着的是客厅,客厅两边是卧室,西侧房屋,屋子里放着一些课本,和小孩子的吃食玩具,看起来是李海洋女儿李燕的屋子,中间是客厅,东侧房屋就是死者的卧房了。
谷朗带人从死者居住的卧室开始,进行证据的搜查,司徒骞直接去了死者的床边,检查尸体。死者尸斑已经形成,暗紫红色,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从表象来看有点儿像窒息,但不确定是病理原因引起的,还是人为原因引起的,这一点还要把尸体拉走,看解剖。尸体暂时不用现场解剖,司徒骞准备和谷朗一起看看现场,有没有相关联的地方。
谷朗问司徒骞:“你这就看完尸体了?”
司徒骞:“死亡时间怎么看起来像十二小时以内。”
谷朗:“这怎么可能,光报案就快二十多个小时了。”
司徒骞点点头:“尸体身上有些打击伤,一部分伤口非常新鲜,死者临死前和人打过架。还有一部分就是陈年旧伤,没什么参考价值,结合尸斑颜色和眼结合膜的出血情况,死亡原因怀疑是窒息,但是没有勒痕,也没有那种人捂掐口鼻的於痕。”
谷朗悠悠地晃着手里的物证袋,“我觉得咱们啊,应该很快就能破案了,他啊,就是自己犯病,病死的。”
司徒骞看着物证袋里的药盒子:“这是什么?”
谷朗递给司徒骞:“胆茶碱片,这药你应该清楚吧。”
司徒骞:“治哮喘的,死者有哮喘病?你在哪里找到的?”
谷朗指了指死者脚方向的一个小桌子,“呐,就在桌子上,整个区域就剩下死者床上,以及床上的小柜子没有搜了。”
司徒骞点点头,拿了个装尸袋:“搭把手,把死者拉回法医室,你先搜查,有些地方我还要再想想。”谷朗帮忙把尸体装好,让人运走。
拉开尸体之后,司徒骞看了一下死者身下区域的凉席,又掀起凉席看了一下身下的床单被褥。谷朗去搜那个钉在墙上的柜子,以及拿开床最里侧的夏凉被。
“呵,我去~”司徒骞被谷朗的声音,吸引的回了头,看清楚之后,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我去~”
柜子里基本全是性_感_内_衣,还夹杂着几张小姐的名片。就连床里侧的被子下也盖着女性上身的内_衣,和一张名片。
谷朗:“有哮喘还这么大火气,真是嫌自己命长啊,看看我们司徒科长,多么清心寡欲,这才是一个哮喘病人该有的觉悟!”
司徒骞无语望天,内心暗暗吐槽自己不是人,谷朗真是单纯可爱的孩子,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吧!顺手分别把这些杂七杂八的物证装好。xǐυmь.℃òm
谷朗和司徒骞把一些有用的物证和尸体带回了刑警队,开始简单的归纳,虽然死者的父母不同意解剖,但司徒骞坚持案件存在疑点,执意解剖尸体。
下午一点左右,江营才返回市里,顺便把李海洋的女儿李燕也带回来了。
谷朗看着李燕,问江营:“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江营:“李燕是重要证人。”
谷朗:“什么情况。”
江营喝着方便面:“谷队,先等我吃完哈,开会的时候细说。”
下午两点“五·六平房区案”开始第一次会议。
谷朗:“江营,你先说说你那边调查的情况。”
江营拿出几张照片:“死者李海洋,生前陷入的最大的矛盾关系,就是指控郭伟强拆自己房屋,并殴打自己,和自己的女儿李燕,以致女儿残疾,但我们上午在询问过程中发现,李海洋在这件事上说了谎。”
江营指着李海洋父母的照片说:“一开始我们问话的时候,李燕基本上就是一问三不知,只会说一句,说是拆房子的打断了她的腿,后来我们支开了她的爷爷奶奶,才知道这句话是李海洋生前教她的,其实李燕的腿是李海洋打的,李海洋告诉李燕,这样能拿到多一些的钱,目前来看,李海洋恶意诬告郭伟,求财,暂时就打听到这些。”
警队的人听见李海洋为了钱,不惜打断自己女儿的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谷朗:“这孙子真是,死了也活该,”谷朗说着看向司徒骞,“司徒,你先说说死因。”
司徒骞:“死者角膜高度浑浊,经尸检,确定死亡时间在三十六小时左右,大约是五月五号夜里十一点,到五月六号凌晨两点。确实是窒息死亡,但颈部没有明显损伤,口鼻软骨膜也没有传统的捂、掐所致的明显於伤,也就是暂时无法确认,是否是由外力导致的窒息。同时,解剖死者气管、支气管,十分健康,很难因为哮喘导致猝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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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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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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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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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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