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臣妾令皇上久等了,实在该死!”
皇浦轩浩放下书卷,前后晃悠着躺椅,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道:“爱妃快请起,爱妃如今有着身孕怎好如此辛苦?”琇書蛧
知道我有身孕你还让我跪这么久!知道我有身孕作夜你还宿在了媌贵妃处!楚雅馨简直要被气疯,觉得今日的皇浦轩浩简直就像是被人掉了包,嘴巴非常欠扁!好吧,你是皇上,我忍,我还忍了!
楚雅馨强装平静地站了起来,看着皇浦轩浩笑得乐不可支的脸,简直想要扑上去“啪啪”扇他两巴掌。
“爱妃这是怎么了?一副想要吃了朕的样子。”皇浦轩浩微微挑眉笑着说,十足的放荡公子的模样。
楚雅馨微微一愣神,今日的皇浦轩浩恰如她那一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人,不是皇上,不是其他人,而是逍遥。回想起那一天的一幕幕,他那放荡不羁的模样,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他,卸下了朝堂之上盔甲武器的他,脱下了披着坚韧外袍的他,生活中,红尘中的他。楚雅馨笑笑,其实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一个他站在权力的顶峰,另一个他游戏在红尘之中。
楚雅馨看着皇浦轩浩一脸不羁的笑容,倒觉得自己没有刚才那么想要扁他的冲动了。
“臣妾岂敢?皇上莫开玩笑,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随便栽赃嫁祸个什么名头给臣妾,那臣妾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皇浦轩浩停下了晃荡的躺椅,走到楚雅馨面前,将楚雅馨半是强迫半是搀扶地拖到躺椅前,双手按住楚雅馨的肩膀使她坐下。
皇浦轩浩是天子之尊,普通的嫔妃怎么可以被皇帝这样搀扶传来出去实在有违礼数,若是被皇后和太后听到了,这两人怕是更要不高兴。楚雅馨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无奈皇浦轩浩力气甚大,楚雅馨也不愿意动用自己的内力被人察觉,所以被皇浦轩浩死死地按在椅子上。
“坐着,听朕说。”皇浦轩浩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之威,楚雅馨只得乖乖坐着。
“朕昨晚去了媌贵妃那里。”
楚雅馨恨恨地瞪着皇浦轩浩,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皇浦轩浩手上逐渐加力,将楚雅馨牢牢的钳制住。
楚雅馨愤怒的瞪了皇浦轩浩一眼,把头转向一边,表示自己不想再听。
皇浦轩浩两个指头又将她的头扳正,“朕开始的确是想要来看你的,但是朕这么做也有真的无奈,朝堂后宫,千丝万缕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是个聪明人,朕相信你能明白朕的苦衷。”
楚雅馨面带微笑,心中越是低落,面上笑得越是灿烂,“臣妾不明白,况且臣妾只是一界后宫区区妇人,上有皇后太后和各位姐姐们,臣妾从不敢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你!”皇浦轩浩按着楚雅馨肩膀的两只手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量。楚雅馨觉得肩膀被皇浦轩浩勒得生疼,但面上仍是笑容明媚,不肯露出半分难过之意。
皇浦轩浩凑到楚雅馨的面孔前,两人之间不过只剩一寸距离,楚雅馨听得到皇浦轩浩沉重的呼吸,那气息吹拂在楚雅馨的脸上,惹得楚雅馨面上一阵麻酥酥的有些痒。
皇浦轩浩低声道:“朝堂之上内忧外患,六王早有夺嫡造反之意,而外面,北部的匈奴、羌族虎视眈眈,而朕在朝堂上亲信势力并不多,唯有以后宫牵制朝堂。你是楚天的女儿,朕相信,这些话楚天一定对你讲过,所以朕没有必要瞒着你。”
楚雅馨沉默着不说话,以后宫牵制朝堂,这是所有帝王惯用的权术伎俩,在帝王的后宫中,能得到真心相爱的嫔妃寥寥无几,女人不过就是用以完成雄图霸业的一颗又一颗的棋子。这后宫里,媌贵妃是、林瑟玲是、皇后是……那她楚雅馨又何尝不是?楚雅馨望向皇浦轩浩,目光深邃,仿佛要洞穿世间的一切真相,看清滚滚的历史潮流。
“那我呢?”楚雅馨问道。
“你可还记得朕那晚对你说的话?”
——“我想要宠一个真正爱我的女人,我一直在寻找……”
——“因为你是皇上,情感的付出是相互的,陛下陛下的身份注定了陛下不可能将我视作你的全部,所以陛下自然也换不来我的全部。”
——“那如果朕愿意许你朕的全部呢?”
当日皇浦轩浩的话还萦绕耳畔不绝,可楚雅馨那一日也已经说过,她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全部,他们彼此的心中,不管人也好物也罢已经承载了太多太多,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留给对方。皇浦轩浩的心中,装的是家国天下,是黎民百姓;而她楚雅馨的心中,或许,只存留着那少女情怀的最初一刻,看起来渺小微不足道,而实际上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她整个内心。
楚雅馨一字一顿地说:“臣妾那一日也已经跟皇上说过,皇上付出不了自己的全部,自然也换不来他人的全部。人心本无尊卑,本无贵贱,只是人为的分出地位等级,但唯有情感的付出,做不得假,即使贵为帝王也无法控制。”
“朕知道你内心所念是什么!但朕会证明给你看,这个孩子,便是第一步。”
楚雅馨听到这话心下一惊,皇浦轩浩的语气中分明是一切了然于胸,十足的帝王决断的语气,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他是皇帝,如果真的知道了一切,他没有理由去容忍宽恕这一切,杀伐决断向来是皇帝所不缺少的东西。
皇浦轩浩此时已经离开了楚雅馨的身体,走到敞开着的窗边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只可惜就是再如何“决眦入归鸟”看到的除了红砖绿瓦的宫墙便无其他,除了阴谋权术,剩下的只余人心凉薄。
楚雅馨看着皇浦轩浩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身影此时无限渺远,仿佛独立于红尘之外,更显得凄凉孤单。楚雅馨的心猛地一揪,皇帝的龙椅岂是常人能坐的?一旦坐上了,就注定了永生永世的孤单,因为处在那个位置上,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换来的结果都有可能是一个国家的衰颓。
冷风从窗子刮了进来,楚雅馨觉得身上起了凉意,顺手拿过一旁衣架子上的一件对襟长裙披在了身上。转头看到皇浦轩浩仍然立在床前,任由冷风吹打自岿然不动,似是在与冷风进行着一场无形的搏斗较量。楚雅馨顿觉有些心酸,拿起衣架上的狐皮大氅,轻手轻脚地走到皇浦轩浩身后将披风搭在他身上,“风大,皇上还是把窗子关上吧。”
皇浦轩浩没说什么,但是看到有些瑟瑟发抖的楚雅馨还是掩上了窗户,转身将楚雅馨带到屋内暖和的地方。
琉月在一旁看着心中越发想不通,看皇上对小主的样子很是关爱,细节之处也能留心得到,可那一日小主的两句呐喊却是字字真切的落在了琉月的耳中。小主为何会说她恨皇上,还有司徒大人……琉月不敢再往下想,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本应属于黑暗中的东西,即使看到了,也不能将它置于阳光下,必须小心翼翼的藏于更为黑暗的地方。
碧儿呈上来一盘点心,皇浦轩浩和楚雅馨两个人开始像一对普通帝妃一般用点心,两个人绝口不提刚才的事,仿佛那一段争执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用过点心后,楚雅馨拿起针线盒子开始绣着一个小布球,楚雅馨并不怎么会做女红。但是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一切都会不一样,母亲的天性使楚雅馨总想着为这个小生命做些什么。她跟宫里的老嬷嬷请教过,先从这些简单的小玩意做起,先练好了手,再给孩子绣几件像样的衣服。
皇浦轩浩拿着一本书在一旁的躺椅上看着,不自觉得就将目光落到了楚雅馨的小腹上,眼神中出现了少有的柔和,含着些许的殷殷期盼。楚雅馨感受到了皇浦轩浩的目光,心中也对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暗含期待。
过了半个时辰,皇浦轩浩令袁安摆驾回龙阳宫批折子。楚雅馨带领着宫里的宫人跪地恭送圣驾。皇浦轩浩伏在楚雅馨耳畔轻声道:“今日你能为朕吃醋……朕很高兴。”楚雅馨一愣,自己吃醋?
看到楚雅馨的样子皇浦轩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脚步轻快地上了銮驾。待到皇浦轩浩一行人走远,楚雅馨还在风中跪着,没有反过味来。她吃醋?她什么时候吃过皇浦轩浩的醋!不可能!可是刚才还因为他昨晚宿在媌贵妃处引发的一场争执又算什么?楚雅馨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难道自己刚才真如皇浦轩浩所说,是在吃醋?
碧儿看到楚雅馨迟迟没有起来,以为小主又因为皇上想到了靖岭少爷而伤神,于是走过去将楚雅馨从地上搀起,小声道,“小主,别再多想了。”楚雅馨没有做声,任由碧儿将自己半搀半拉回了内殿,心里还在不停想着: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真的为皇浦轩浩吃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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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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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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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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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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