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先前在门外听到的那些声音,并非是假,可能是听到了她来时脚步声重,所以进门后并未见到云夫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老夫人深知母女积怨已久,所以并不打算提及云夫人来此是兴师问罪的,反而笑容和睦道:“她今日带了几件好布料来,快要入夏,得选些料子做新衣。”
云歌露出狐疑的神情,怎地都不相信祖母的话是真的。想来或许又是她担心自己乱想,所以便把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是祖母有心了,她心中微叹了口气,见到荷月抱着花盆进来,思绪立即被新的事情转移开来。
她立即起身帮荷月将那花盆放在祖母身边,把今日之事同祖母讲诉一遍,“这墨兰我三日后便要归还给厉王妃,届时要它还是这般枯萎,恐怕孙女这番打包票的壮举,都要笑掉人大牙了。”
养花之术祖母最为精通,她若没有方法,那云歌就只能认命的去翻找些古籍,看能不能凭借运气,找到解决方式。
云歌眼巴巴的趴在美人塌上,把老夫人瞧得一阵心软,她抬手敲了敲宠爱小孙女的脑袋,下手极为轻缓。
额头被祖母不重不轻的敲打了下,云歌随机夸张的捂住脑门,“哎呀,祖母就会欺负云歌,好痛。”
她古灵精怪的模样逗弄的老夫人合不拢嘴,哪会不愿意帮她渡过难关,“就说你嘴贫好了,你起来吧,这墨兰我不懂,可祖母却知晓,养花,尤其是养兰花,需格外小心伺弄……”
夜色凉凉,伴随着洒落满地的皎洁月光,云歌在祖母那处听了半宿的养花之道,似懂非懂的跟着祖母的指引走。
不过眼见时候不早了,她又不能耽误祖母休息时间,便将东西留在了睦时园,等明日再来继续研究。
趁着月色尚明亮,将路照得清晰可见,云歌和丫鬟相伴而归。
荷月一路上叽叽喳喳,询问在宴会上的各种趣事,在得知那林如竹最后气的脸都歪了,差一点笑的没背过气去。
还真是恶人自有老天收,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这林如竹呀,可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挖坑让自己埋了,还真是一大乐趣。
但仍然有一事需要云歌格外注意,回去的小道上寂寥无人,他并未多加掩饰,小事和丫鬟讲道:“这场宴会我觉得甚是奇怪,我本想这试探这厉王妃是否怀孕,可她身边的丫鬟防的厉害,我委实探不出虚实。”
如果厉王妃真的怀孕的,这本质上其实是一件好事,为何还要多加掩饰?
反而有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欲盖弥彰,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从猜测的厉王妃可能是怀孕后,她便百般试探,然而前前后后能找到的人本就不多,且过度关注此事,未免会引起人的怀疑。
所幸未在此事上多加琢磨,可现在仔细想想,不管是从丫鬟和厉王妃本人的反应上,还是饮食上来讲,这厉王妃应该是怀孕了才对。
荷月也不在场,对云歌话中之事无法做参考,只能委婉道:“那小姐可曾向别人吐露此事?”
云歌忽然扭头朝丫鬟看去,一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的神情,摇头叹息道:“这种事情,我怎敢胡乱言语,搞不好那得是被王妃心生埋怨,回头去皇宫告状,你主子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当我傻吗?”
荷月无奈,更不懂云歌为何纠结,“那小姐便不用为此纠结,此事你知我知,也没有传给第二个人,放宽心吧!”
听闻此话,云歌并未接着话柄,她未曾说出口的话关乎那桩桂子茉花,此事不能轻易为外人倒也。
她担心厉王妃接触这种花,会对身体照成不好的印象,虽不知晓此花都具有哪种功效,可少接触对好不过。
本来她无需过多在意此事,可一想到厉王妃这么一个爱花之人,如若真因此在花上面犯了忌讳,云歌便觉得有几分心疼罢了。
心思重重的云歌小声叹口气,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自家小院门前,半掩着的门透出里面的些许微光来,荷月推门而入。
她等到小姐入门后,转身将门扣上,磨蹭了一会儿,听到小姐在身后传出窸窣动静,还以为她在担心。
“小姐不要太过担心,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到最后一步都事事难料。”荷月将门顶好,扭身苦口婆心道,可真当放眼望去,哪儿还有自家小姐,只看到个高大个看不清楚脸东西,在背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www.xiumb.com
夜风袭来,带着凉意,卷起荷月衣角翻飞,她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尖叫一声“啊!”
哪能想到,走夜路还能遇见鬼,好好的小姐猛地全然消失,她扶着门边软了脚。
屋内听见门声音纷纷传出声响,正在此时,她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荷月你叫什么,我还在这儿,这位是明二公子,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同他讲。”
荷月倒吸一口凉气,方才她全身心都在想着该如何安慰小姐,一时间失察,那高个子将身前一周圈挡个严实,月色照不见,还真以为人不见了。
而今云歌出声,从男子身边走开,才露出个全貌来,只见对方小声说道:“惊扰到二位了,不过委实是你们回来太晚,我在这小院躲了半宿,怎地也不打灯。”
云歌无言以对,因为身高差距,明世帆又背光而战,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也能知晓这人脸上该是一副挑眉调笑样子,虽话音中规中矩,可这段时间了解,云歌可是知道这人的恶劣性子。
她无语撇嘴,到底忍住了接话茬的。真是的,也没见哪位公子半夜爬墙到女子闺房的,这人还真是贼胆包头,还有这府中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吗?
这个念头一出,云歌忽然想到上次荷月送酒之事,算了,当她这话没说,府中侍卫不提也罢。
同时屋子里传来声响,张嬷嬷开门的声音传来,荷月立即说道:“嬷嬷不用出来了,是方才回来时遇见了一只好大的老鼠,从面前跑过,还真是吓了一大跳,您快回去歇着吧!”
荷月是个懂眼色行事的丫鬟,见两人明显有话要讲,便匆匆扶身离开。
想来小姐在自己小院中,左右不可能出事情,而且既然是明世帆,应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老鼠明世帆丝毫不带怂,云歌领着人到小院凉亭中,就着月色询问来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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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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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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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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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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