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抱怨明世帆的不靠谱,转而微微瞪圆了双眸,盯着明大公子糯糯说道:“你怎么在这?”
明世澜哽住,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不知晓该怎么讲,经过酒楼一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云歌,竟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惆怅。
眼前的云歌看起来和先前对比没有变化,他紧了紧拳头,暗下眸光,可冥冥之中,他就是觉得云歌与先前对比有些许不同之处。
小心翼翼的,明世澜带着不同以往的好态度关切道,“你...没事吧,怎会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
他无意抬头瞧了一眼海棠树,心中思索着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姑娘不顾形象爬高上低。
云歌紧张的赶紧从地上起来,连忙开口阻拦他的行为,虽对明世帆的行为不满,可不代表希望他被明世帆发现,“我手帕挂树枝上了,我怕被有心之人捡到,故而这般。”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拿出一块染了泥的白帕子,有些琢磨不透此番能不能打消明大公子的猜测。
还没听说有哪家小姐像她这样的行径,这明显是个显而易见的谎话,她捏着帕子的手有些抖动,眼神却透着坦坦荡荡,不见丝毫慌乱。
“原来是这般,那云小姐还是要格外小心些才好。”收回目光,随风飘扬的海棠花美则美矣,看太多难免乏累,他并非多疑之人。
云歌的话让他想到了荣安,自己不待见云歌是一马事,可也不愿意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遭到心术不正的人惦记。
明世澜显而易见未曾发觉自己态度的变化,只道这是对云歌这些时日偏见的弥补。
云歌的眼眸清澈明亮,笑容淡淡,他其实很喜欢这样的眼眸,像一轮明月。
只是原先那双眼眸中还带着爱慕,现在已经全然消失,明世澜不自觉扯出一个苦涩笑容,心道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吗?可是这有些微微酸涩的苦意是为何?
居然没有穿帮?
云歌微微挑起眉头,不动声色的压下惊诧,“对了,方才听到你在找明二公子?我自始至终未曾见到除了你之外的人来过这里。”
明世澜心中藏着事情,没有对此感到异处,他在这片花海中找寻一圈,确实没找到人。
听闻此话,也明白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有所不妥,礼貌的作揖后,他告别云歌。
打发了人,云歌忐忑不安的踱步,四处张望等了半响,确定人已经走掉,才抬头半遮嘴巴小声呼唤道:“哎,明世帆,你下来吧,人已经走了,别藏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海棠树上的明世帆听到声音,立即利索的翻身下来,身姿矫健,婉若游龙。
云歌呼吸一顿,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影,虽早就知道他应该并非什么纨绔子弟,可见到他身手如此好,还是心中颇为感叹。
明世帆挥手拂去身上粘带的花瓣,瞧见云歌投来的目光,又思及方才在上面看到的那番,不免失笑道:“你倒聪慧,知道将我大哥引开。”
一提及此事,云歌就气不打一处来,又觉得他的笑带着些许幸灾乐祸,有些牙痒痒的说道:“那不是要谢谢你了,还多亏你把我推下来,不然我还不至于在明大公子面前出大丑。”她冷哼一声,斜睨而过明世帆淡淡的神情。
明世帆整理的动作一顿,迷糊间好似抓住了什么,“此话怎讲?方才在树上可不就是你要求下来,我这不是顺了你的心意,怎还要这般埋怨我呢?”
难不成自己会错意了?思绪回转,他瞧见脸色愈发难看的云歌基本能确定,她大抵是想要他出面解决,然而没想到他会曲解意思,直接了当的将她扔下来。
不过事已如此,事情已经解决,明世帆微微眯起眼睛,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把少女娇憨模样收入眼底。
而且气鼓鼓的她,对比上次见面时,生分且少了些许活泼的样子,如今眼前这样才显得鲜活。
云歌默默听完他的话,握紧了拳头,直觉告诉她明世帆就是在故意戏耍她,可现在并非是纠结此事的好时机。
眼下这个地方暂时安全,还是先把她发现的问题交代清楚要紧,云歌左右看过一圈,未曾发现异状,她招手让明世帆靠近些。
明世帆心知她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离她更近些,且听她说道:“我来这揽春园中,遇见一种花,香味极为熟悉,就和我先前托你去查的花梨醉的香味一样。”
顿了顿,她又道:“我猜想这花梨醉,其中应该是用了这种花做了配料,只是尚不知这花名叫什么。”
花梨醉其中混合有嗜香,云歌应该不会特意提及此事,她这番话反而像是在提醒一般。明世帆压下眼帘,便立即明白她话中的另一处含义,他抬眼张口无声读出两个字,嗜香?
云歌脑海中描绘出两个字的读音,确定的点头,“可惜不知这花名字,而且看现在情形,厉王妃既然敢把此花展露在外人面前,无非是两种情况,第一,她对此花毫不知情,第二,乃是她特意伺弄,且笃定无人识别这花的名字。”
也是因云歌喜爱调香,对各种气味极为敏感,若是换做他人,倒不曾见得会有如此锐利直觉。
明世帆一手背在身后,手指握成拳,大拇指下意识动作摩擦食指,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动作,“你说的这点我记下了,不管是有意无意,这件事你莫要对旁人提及,以免被有心人察觉。”
告诫云歌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明世帆则是想到更深层的事情,好似先前一直无法串联起来的事情,恍然间被人用一条细线给串联起来,所有扑朔迷离的意外案件,都好像有了方向。
为何昌王所在的边境会出现危机,表面上那嗜香是从边境发现,而后流入京城,引起一件接着一件的失踪案。
而后是烟雨楼出现大量的嗜香,这东西出现的太过巧合,为什么他之前在京城中暗中查那么多次,始终不见踪迹,偏偏失踪的人找到后,他紧跟着有了突破。
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引导他一步步走入圈套。
如若不是云歌,今日有幸在这场赏花宴中发现此事,明世帆说不定就要顺着现有线索,去找温柏询问此事,到那时候,恐怕为时晚矣。
而温柏素来与厉王亲近,厉王未成婚时,两人便交好,现在成婚后,反而不太亲近。
这般想来,恐怕不是不亲近,而是故意疏远,唯恐事情发生后,牵扯到厉王,这样一来,也给了厉王一个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的理由。
慢慢把所有事情串起来后,明世帆笑意冰冷,将事情反转思考,如果嗜香的源头是在京城,一切便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今日之事,他会好好做个调查,厉王下手狠辣,不顾及兄弟情义,反而是昌王殿下一直心中惦念这位皇弟,看来还是殿下太仁慈了。
云歌瞧着他越发冷冽的周身,有些担忧,可一想到还有事情需要摆脱他,便锁起眉头,硬着头皮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本想要不要偷偷采一朵回去,自己试着调配出来,我会一些浅薄的调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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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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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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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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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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