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抢个妹夫当面首>第 74 章 和亲之议
  “大娘娘,你可不能偏心啊,你现在有两个外孙女,我可只有一个云儿。若是让云儿去了那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我这辈子再难看她一眼,我也不活了,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圣和宫里……”

  皇太妃捶着胸口,跪在地上,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

  太后叹了口气:“你早就是太妃了,跪我做什么?清河,你别尽管跪着,扶你小娘娘起来。有什么话,等官家来了再说。”

  郭云岚原本低着头,老老实实跪在太妃身后。听了太后淡淡的话语,吓得心里一跳,连忙起身,搀起太妃,慢慢往台阶上走去。

  一抬头,碰上凌清舒探究的目光,欲待回瞪,到底底气不足,鼓了半天眼,还是垂下脑袋,乖乖站着。

  凌清舒一挑眉,唇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郭云岚的反应太奇怪了。

  贾寺一招手,早已候着的宫人端来盆子,捧着巾栉等物,供太妃洁面盥洗。

  太妃兀自呜咽着,奈何宫人们恭敬柔顺地站在那里,十分坚持。

  她老人家向来只有背后嘴碎嚼舌的胆量,没有公然为难别人的习惯,只好悲悲切切地,由着宫人们替她拧帕子。

  定泰帝进来时,已经脱了外氅。门口挂着的毡毯掀开,一团寒风扑进来。

  时气入冬,太后日常起居转入偏殿东侧的耳房。房内不大,雪风顿时扑到中央,人人都觉面皮一紧。

  “论波惹入京有月余,只说是来告哀。如今突然说要求娶公主,他怎么解释这多出来的国书?”

  太妃本要把位置让给皇帝,定泰帝摆手止住:“小娘娘勿动。朕这一身冰凉,倒是离你们娘儿几个远些,免得冻着你们。”

  拣了左首第一张搭着狐皮的圈椅坐了,方回答太后的话:“说是雪阳国主重又派了信使来。”

  太后哼了一声,想说什么,碍着这里好些不明首尾的人,只好含糊怒道:“官家可曾看清那国书,有没有什么不妥?譬如,时间,年号,什么的。”

  凌清舒侧头看看太后。

  定泰帝也盯着太后,疑心渐去。事情若是太后做下,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利益所在。

  苦笑道:“国书上的年号是第三绕迥的忿怒母年。满朝文武,包括司天监、四方馆,都不知道这是哪一年。论波惹说这是他国内近世采用的时轮历法。这年号便是今年。我们也只能听着。”

  想到当时在大殿上的郁闷,十分想骂人。

  “时轮历?”凌清舒一边想着太后话里的古怪,一边答道,“我在天竺的贝叶经中看到过类似历法,其算法颇有类似我国干支纪年的地方,也以六十年为一周期。所谓忿怒母年,当是这六十年中特定某年的称呼。阿舅,怎么你与外婆认为这时间有问题么?”

  “你可能算出具体时间?”定泰帝放下茶盏。

  凌清舒摇头:“需得确定第一绕迥的第一年才能推算。此事非得问他们雪阳人才知道。且不是一般商人庶民。似这等复杂的历法,多半是其国内祭师才会懂。”

  郭云岚一撇嘴,小声说:“那你显摆什么?”

  凌清舒斜睨她一眼,悠然道:“朝中如今正有一位雪阳国的国师在。”

  定泰帝尚未说话,张供奉躬身进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凌清舒清楚地看到她阿舅脸上肌肉跳动,眼神瞬间看向郭云岚,脸色十分难看。

  随后,定泰帝起身,“两位娘娘暂请放心。朕宣了枢密和政事堂诸臣。和亲一事,总还要与他们商议。”

  等他走了,皇太妃坐着无趣,也忙告辞。她从来怕皇太后,坐在圣和宫里,浑身不自在。

  凌清舒送她们出去,特地与郭云岚走在一起。

  “你不怕吗?”郭云岚按捺不住,眼睛冒着光,盯着她,“听说雪阳国里,一年四季冰天雪地,喝的是雪水,吃的是生肉,住的是帐篷,男人女人一辈子都不洗头洗澡,就跟野兽一样。”

  凌清舒嗤了一声,“怕?雪阳是强敌,彼国国内情形却如一团迷雾,我们就跟瞎子一样,与他们对峙时,难免束手束脚。便如今日这国书的落款,满朝上下,竟没有能看懂的人。”

  “罢了,跟你说什么家国情怀,享民之脂膏,报民以肝胆,你多半听不懂。”她紧一紧狐裘,忽然展颜一笑:“你居然也不怕?”wWW.ΧìǔΜЬ.CǒΜ

  “我为什么要怕?前朝和亲,向来都不是皇帝亲女。定襄县主,宗室女。平夷县主,宗室女。临洮县主,宗室女。这三人嫁了突厥。弘化公主,宗室女,嫁吐谷浑。文成公主,宗室女,嫁吐蕃……”

  她这两日来,反复拿这段话给自己壮胆,简直可称得上倒背如流。

  凌清舒看了她一眼。这位一捧书就头疼的公主,什么时候如此博古通今了?

  忽然回想起,圣和宫中近日多了些国史馆新编成的唐书。

  没有出声打断,静静听她的长篇大论。

  这一听,便到了长廊尽头。宫人们踩着梯子,替被大火熏黑的梅树剪枝,积雪从树枝上扑簌簌落下来。

  凌清舒伸手过去,接了一巴掌雪花,放手心里慢慢搓着。一挑眉,漫不经心笑道:“凌清芝就没告诉过你,前朝亦有和亲的真公主吗?肃宗朝宁国公主,德宗朝咸安公主,可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公主。”

  “真的?”郭云岚脚下一歪,差点跌倒。

  “原来真是凌清芝。”凌清舒点点头。

  郭云岚一呆,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她可是答应过那个可怜的疯子,不把她给供出来的。

  “国书。阿舅与外婆显然对国书有所了解。你、凌清芝又跟国书有什么关系?”凌清舒慢慢松开手,雪水从指缝流下,滴落石甬,“难道说,国书是你偷的?”

  “你诬赖人,你瞎说,你空口无凭,你血口喷人……”

  “原来是凌清芝偷的。”

  郭云岚不吱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跳脚反对:“不是,不是她偷的。”

  “她是从圣和宫偷的。”凌清舒不理睬她,仔仔细细地下了结论,“外婆和阿舅定然见过那封国书。这样才能说得通。”

  郭云岚盯着她,胸口起伏,嘴里大口大口呼吸。这个祸事精,这个扫把星,这个害人精,总之,她一定不是人。

  “她为什么要游说你?”凌清舒重又看着她,一双探究的黑眼眸如同有魔力一般,看得郭云岚一阵心惊肉跳,“那些说辞,显然是为着打消你的顾虑,又拿你最渴望的事情诱惑你。”

  清河公主一辈子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再也不要见到眼前这个人。

  郭云岚心里一阵阵发虚。凌清芝倒也没有如此直接。

  相反,那个疯子说:“你总该看得出来,曹承钰爱极了我,他虽然娶了我妹子,虽然待她也温和周到,可是他满眼里,都只装得下一个我。满心里,都只想着一个我。”

  她被这话膈应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隔着厚厚的锦袄,使劲揉搓。

  然后,那个疯子说:“京城是我的伤心地。我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受苦,我于心不安。看着他们幸福,我更加黯然神伤。不如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阿舅封我做镇国公主,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如今能够为国家做点事,报答阿舅和朝廷的恩情,我十分愿意。”

  泪水终于从那双大眼睛里跌落,大颗大颗,落在地上。反射着烛光,晶莹透亮,好似春天凝出的上等桃胶。

  郭云岚也是在那时,忽然发觉,这疯子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若是能让凌清舒自此消失,哪怕这主意是疯子出的,也透着几分可爱。

  “所以,她游说你的目的,是想让你做她的腿,把这纸国书送出去,送给最不该看到它的人。”凌清舒声音不大,每个字却如金石敲击,斩钉截铁,肯定无比。

  郭云岚浑身一抖,原本如小猫炸毛一样高高耸起的肩膀耷拉下来,两手下意识地抱在胸前。

  “问题是,这份国书为什么会在圣和宫?”凌清舒摇摇头,喃喃道:“这问题,多半你也不知道。还是找机会去问外婆吧。”

  到了大门,凌清舒停下脚步:“不远送了,小娘娘已经在前头等着你。”侧头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看阿舅方才的样子,你干的好事,他多半已经知道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他交代吧。”

  郭云岚一路晕乎乎地回到圣仪宫。皇太妃没奈何,凑到她耳朵边叫她:“云儿啊,你想什么呢?咱们到家了。我让她们做你最爱吃的芋头乳酪羹,新鲜的芋头,暖棚今早新挖的,上午你父皇才叫人送来,还带着泥呢。你吃碗羹压压惊,别再多想。横竖没有圣和宫那个假公主留在京中,你却千里迢迢出塞的道理……”

  “我不吃乳酪羹了……有新鲜芋头?”郭云岚吞了口口水,改口道:“小娘娘,你让她们先做好,乳酪加多点,用上回吃过的遂州糖冰,热在灶上,等我回来。”

  “哎,你去哪里呀?”

  “我去长春殿找父皇。”

  ————————

  “殿下,官家正在里头与相公们议事,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散。殿下若是没有要紧事务,还是请回吧。等晚上再来。”

  郭云岚踮脚朝宫门里头望了望,如今隆冬时节,各处门窗都拿毡毯遮得谨严,哪里能看到什么?

  她看了半天,只好怏怏道:“也好。”

  正要打道回府,一回头,看到另一行人,也披着大氅,踏雪而来。

  为首一人见到她,一挑眉,似笑非笑:“你这么快就赶来交代了?”

  小黄门看到她来,忙让过一边,又殷勤说道:“齐王殿下也来了,正在后面听着。”

  郭云岚眉头竖起,拳头捏紧,心头一股火蹭蹭蹭冒起来。伸手一指来人,声音都气得变调了:“为什么她可以进去?”

  小黄门忙躬身回禀:“殿下不要误会。不是小的故意为难殿下。是官家曾经吩咐过,镇国殿下与齐王殿下若是来了,便请进去。小的们只是遵旨而行。”

  “阿舅没想到清河会来。她既然来了,也没有叫她回去的道理。若有什么不是,我替你担着。”凌清舒道。

  “是,是,小的遵命。”

  郭云岚站在长春殿的门口,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肺里似是点了个炮仗,瞬时就能炸得血肉模糊。若不是心里还有几分顾虑和心虚,她几乎就要拼命吼出来:“谁要你可怜?谁要你讲情?这是长春殿,这是我父皇的地方,我是父皇的亲女儿,为什么要你这个外甥女放行?”

  凌清舒冷冷看着她。“你到底进不进去?”

  见她气得脸色紫涨,眉一挑,淡淡道:“里头议的可是和亲的事。你不想进去听一听?据说阿舅还特地宣了曹承钰,要听听沙洲的意见。”

  郭云岚终于哼了一声,高高扬起头,大步走进去——长裙拖地,跨门槛时差点摔一跤。

  齐王见到郭云岚,不免有点惊讶。凌清舒轻声道:“就算送死,也没有叫人糊里糊涂去的道理。”

  齐王不禁笑了一下。他与凌清舒之间,本来并不亲厚。自那日凌清舒与他说了晋王的事后,两人倒比以前走得近些。

  不由得模糊想到:这个表妹,虽然口齿刻薄了些,为人霸道了些,行为轻浮了些,却是个热心肠的人。

  也许是他不用再逼着自己去讨好凌清舒,想方设法娶她之后,心态平和,反而看出这表妹的好来。

  三人在长春殿的大屏风后静静坐下,正好听到前面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臣赞成和亲之议。”

  ——————————上卷《京城最佳前女友(帝京往事入风雪)》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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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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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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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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