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抢个妹夫当面首>第 66 章 大胆,无耻,恶毒
  接下来这些日子,凌清舒极是忙碌。难得回一趟皇宫,还是因为皇帝想念外甥女,特地派人去玄天观接她。

  凌清芝倒是天天去宫里头,晨昏定省,请安陪侍,很快得到宗室上下、内外命妇的交口称赞。

  其实,若论才学、见识、待人接物的礼节分寸等等,凌清芝不过在沙洲得了一年半载的教养,哪里比得上京城里头这些打小就见过世面的贵女?

  好在她有个对照。

  人人拿她与凌清舒一比,便不得不满意,不得不庆幸:甚好,皇太后这个新外孙女倒是个温柔谦和的,不像那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刻薄不留情。

  这里头,尤属范阳长公主说得起劲。为着凌清舒领用先汝南长公主食邑俸料一事,她老早就看不顺眼。她也生了两个女儿,却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宗室出女的身份出嫁,半点皇家尊荣也享受不到。凭什么凌清舒就能名不正言不顺地拿这笔钱?

  这日下午,长公主府上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凌清舒裹一身墨蓝底金白线绣梅花镶白狐狸毛领鹤氅,站在院落里,俏生生如一束早开的墨梅,笑容狡黠明亮:“老远看见府上鬼气甚浓,不敢不来秉明姨母。”

  范阳长公主也曾耳闻,凌清舒近些时日都耗在玄天观,与李监正、真纪道人交往甚密,难道她学得什么道门玄法?不免半信半疑:“清舒啊,你可别吓姨母。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

  凌清舒手一指她所佩玉环:“此物阴气颇重,姨母近日可是见过重病之人?”

  长公主去曹宅探过凌清芝,自是见过。

  凌清舒点点头,神色郑重:“重病之人易惹邪祟,我前些日子重伤,就颇有神魂不稳的感觉。玉又属阴,最易吸附。不如姨母借我探察一番?”

  接过长公主颤巍巍递过来的玉环,找宁凝要了一截棉线穿好。在长公主、侍女们好奇的围观中,取火折子点燃。

  那棉线着火,很快烧成灰。奇怪的是,棉灰凝而不散,竟生生把那玉环挂在上头,一动不动。

  凌清舒一看,吓得手按胸口,脸色煞白,连声道:“姨母,你家的鬼气实是太重,竟能炼化出这等实体。倘若再过得十天半月的,多半府上就有人要中了鬼气而病倒。近来姨母可有觉得身上不舒服?”

  长公主见了那悬而不坠的玉环,又听到她这一问,倒退一步,惊道:“是有些,有些不妥。”

  四十许妇人,平素养尊处优,身宽体胖,自然多有痰热气虚之症。此时被凌清舒一说,顿时心里不踏实得很。

  忙赔了笑脸,百般地央求:“一事不烦二主,清舒既然学得这样望气的本事,想必那鬼怪也是手到擒来。好清舒,替姨母除了它罢,姨母必定好好谢你。”

  凌清舒笑道:“除它倒也不难。不过姨母家这鬼,颇似长舌鬼。这鬼最是可恶,本当下拔舌地狱,只因鬼差也耐不得它刮噪,所以常纵它脱逃。世间游荡最多,便是此鬼。姨母家中,可有人口舌旺盛,最爱调三窝四的?便是着了这鬼物的邪气。”

  瞧着范阳长公主那张忽然立眉生怒的脸,凌清舒暗暗好笑:长公主后院里丫鬟婆子一堆,哪里少得了口舌?

  继续危言耸听:“一旦沾上邪气,打肺腑里头便开始发作,先从嘴里散发出来,难免口舌生疮,咽喉流脓。到了最后,再说不得话,吃不得食,生生饿死了算。死后且还得去拔舌地狱受苦。姨母可回想一想,最近是不是老是想说些不相干的闲话?”

  长公主本已吓得煞白的脸突然红了一红。

  她到底是长辈,且无大恶。

  凌清舒笑了笑,“这就是那鬼在勾着姨母呢。姨母不用怕,我今日既然登门,自然有降伏它的把握。”

  命人取一盆水来,将那玉置于水中,又郑重地取出一张符咒,轻轻放在水面。待那纸四角浸湿,垂眼捏诀,低喝一声:“丹朱口神,吐秽除孽,急急如律令。”

  清越声音如刀如剑,如霜风过千岗,清越威严。侍女们听着,无不心中大起信仰之诚意。

  谁知她念完之后,一盆清水毫无反应。依旧水是水,玉是玉,符是符。

  长公主正与侍女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凌清舒已然一脸轻松地笑道:“已为姨母除去此祟,不过姨母还需谨饬全府上下,十日之内勿口舌,勿闲话。否则旧鬼复生,仇怨已深,就不是今日这般简单能够降伏了。”

  长公主指着那盆水,口中吃吃:“清……清舒,这样就……就算完事了么?怎么我看着,心里这么没底呀?”

  凌清舒微微一笑,伸手将那符纸揭起。众人好奇地瞧看,刹那间,发出一片惊呼。

  她揭走的符纸,竟成了一片空白麻纸。那金光闪闪的符印,竟似有了实体一样,浮在水面。

  符印浮在水面约有须臾光景,方才慢慢消失。

  凌清舒卷起袖子,从水里捞出玉来,亲自递给范阳长公主,微笑道:“这玉上的邪祟已除,姨母仍可原样佩戴,只别忘了我方才嘱咐的话。”

  长公主心有余悸,再不敢戴这劳什子,叫旁人接过,对着凌清舒没口子地感谢,又命人送钱帛来。

  凌清舒辞行,长公主又亲自送她出大门,殷勤备至。

  直到上了牛车,宁凝方忍不住笑道:“小姐,你只让她们禁言十日,可真是太良善了。”

  凌清舒已经拿了卷贝叶经看起来,闻言头也不抬,嘴角微翘,懒洋洋道:“妇人长在后宅,日常所见所闻,都是些人际琐事。若无唇舌上的乐趣,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我怎好剥夺他人乐趣?”

  宁凝笑道:“今日看了小姐这番表演,我突然就明白,难怪小娘娘最爱的,就是听她们讲十里八乡的野狐禅。谁家的公鸡生蛋了,哪里的黄鼠狼成精了,诸如此类。听说圣仪宫里,最欢迎的就是那些刚从外头州县随夫君调上来的命妇。有一位叫做郑旦的小娘子,好似是小姐在那本瑶台月旦里提过的,她随父亲四处宦游,并不拘于内衙,反去四处采风,将田头垄间的俚语山歌汇集成册。小娘娘可喜欢她了。”xǐυmь.℃òm

  “圣仪宫中有人间烟火气,我若不是打小跟清河结了怨,说不定也会愿意经常去听一听。”凌清舒随口道,“你叫人把今日的事拿出去宣扬一番。”

  “好的,小姐放心。”宁凝抿嘴笑,“长公主府上肯定也会往外说。等到了玄天观斗法那天,保管咱们这边的气势绝不弱于那胡僧。”

  宁羽一直耐心等着,好容易等她们说完,愣愣问道:“小姐,你真的会法术?”

  凌清舒笑得掩口,眉梢一挑,抛个飞眼给她:“傻宁羽。”

  车轮滚滚,朝着中书令谭伦府上驶去。宁凝拉了宁羽在一边,小声与她讲解:“……那棉线是在盐卤里浸湿又晒干过,如是数遍……符文是用明矾二钱、黄岑五分捣烂书写……这都是小姐从钦天监的禁书里学来的……”

  谭伦下了朝,正在府中考较子侄后辈,忽然接到拜帖,抽出一张松花笺,看了之后,诧异对门人道:“这是女眷,莫不是来探夫人的?你只管拿去内宅,告知夫人即可。”

  门子回道:“老爷,这位传话时说得甚明,不是拜夫人,就是专程来拜会老爷的。”

  谭伦怔了怔,他有个侄孙甚机灵,偷眼瞥见那笺上印鉴,笑道:“叔祖,大小姐向来倜傥不拘礼,你老也不必老想着避嫌。”

  把这群颇想赖在这里恭候芳驾的子侄轰走,谭伦想了想,命人请大小姐在轩厅相见。

  “谭相,恕我今日冒昧登门。”凌清舒裹着披风,立在四面敞开的厅中,笑意盈盈,“实是阿舅嘱我来传话,说多吉的事,谭相不用插手过问了。阿舅心里自有分寸。”

  谭伦站着,接了皇帝的口谕,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两人落座,仆人上了清茶,束手退下。凌清舒一挥手,宁凝等也悄悄退出去。

  “大小姐更有何言,要与老夫商谈?”

  凌清舒单刀直入:“谭相,我另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阿舅的意思,等雪阳使团回国,他想把多吉单独留下。”

  谭伦端茶喝了一口,不动声色道:“听说这多吉是雪阳的国师,如今我朝与雪阳交好,陛下若硬要一意孤行,做出这等扣人国师的恶行,只怕雪阳那位大相不会答应。”

  “谭相失策了。”凌清舒苦笑一声,“论波惹处,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对阿舅此举,十分欣然,绝无半点不快。”

  她原本是亲自去拜会论波惹的。谁知刚到雪阳使馆,便见到曹承钰的车马卫队停在门口。她不欲与曹承钰见面,只好避开。

  当晚却收到曹承钰遣人传话。并无别的多余话语,只是说道,他已与论波惹会面,并得出结论:对多吉被皇帝留下一事,论波惹必定是乐见其成,绝不会从中阻挠。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另想办法。

  谭伦点点头,沉吟道:“此前慕容将军和曹世子都曾与中枢说过,大小姐探听出雪阳国内教派纷争,国主与太后各拥一派,内患颇深。显然多吉与论波惹不是一派了。”

  凌清舒苦笑道:“我可没想到,探出这个秘密,非但没能利用上,反倒让我们后院失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谭伦摸摸胡须,笑道:“大小姐不用急躁。国事上头,有些消息也许要许多年才能验证,有些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之前大小姐呈上的的高昌勾结雪阳的信件,以及雪阳国内有乱的信息,已经让我们在商谈互市事宜时,大占了许多便宜,大可不用妄自菲薄。”

  “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小姐赐教。”谭伦放下手,目光炯炯:“大小姐只是闺阁中人,并不能如男子般拜相封侯。为何要如此热心地做这等没甚好处的事呢?”

  凌清舒沉吟一下,忽然道:“谭相,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做一桩交易。”

  “大小姐请说。”

  “我可以设法除掉多吉,以安中枢之心。”

  谭伦缓缓点头:“大小姐的能耐见识,老夫不敢质疑。只是,中枢要做什么,来回报大小姐呢?”

  “谭相可还记得,那日与雪阳鞠队比赛时,我曾求过阿舅允我一事?”

  “自然记得。”

  “我想求的赏赐,便需中枢诸位相公首肯——至少不要反对。”

  “大小姐所求何事?”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谭伦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慢悠悠喝茶的女子。

  轩厅中光线明亮,照着她挺拔优雅的身形,照着她从容沉静的面容,如高山闲云,如静夜深流。

  她浅浅地啜了两三口,方稳稳地放下茶盏,声音坚定:“我想请封公主。”

  谭伦手上的茶碗端不住了,放回案上,一双原本眯缝的老狐狸眼睁大:“此事史无前例。”

  “我知道。”凌清舒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若是我阿舅允了,我希望众位相公看在我这些时日尽忠国事的份上,不要反对。”

  谭伦沉吟许久,方道:“此事虽然不合祖制成规,亦无先例可循,然终究是陛下家事。臣下并无多少置喙之地。只是御史台照例必是要反对的。老夫可没办法堵住御史中丞的嘴。”

  “御史的嘴,吓人的鬼。”凌清舒笑道,“他们若还有点君子风度,当不至于死揪着我一个女子的事情来赚直臣的名头。”

  谭伦也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大小姐,陛下与我说过丹书铁券一事,你当真便不动心?”

  凌清舒脸色慢慢沉下来,轻声道:“动心,我怎么不动心?阿舅待我如此赤诚爱护,我岂能不感动?只是,那个位置太冷,太硬,我不喜欢。”

  抬头看着谭伦,忽然眨眼轻笑:“谭相,明人不说暗话,中枢也未必喜欢这个主意吧?”

  谭伦看着她,这个聪明果决、热情而坚定的女子,如同日光一样耀眼,甚至就连世间最尊贵的位置都不能束缚她的光芒。

  这样的坦诚明亮,令他终于长眉一耸,微微笑道:“老夫读史,只见过秉国的太后,未见过上位的公主。中枢自然更乐意见到朝中多一公主,后宫少一权后。”

  凌清舒眉心伸展,笑道:“得谭相此言,我便放心了。”

  起身告辞:“五日以后,玄天观中,李监正与多吉辩经斗法,必定十分精彩,谭相若是有暇,不妨前往助阵。”

  “老夫自当从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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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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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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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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