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应小川就坐在客厅里,一边刚订来的午饭一边打发时间。没过多久,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有规律的三下三停。
应小川起身去开门,屋外站了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防晒口罩,声音低沉的开口:“先生,刚才房间里有没有进去一个女人?”
“没有,倒是来了个戏精男人。”应小川吐槽完,回到沙发上,坐下继续吃饭,王策关上门进屋,跟过来道:“我还指望能吓你一跳呢,你不觉得刚才我模仿的特工特别酷吗?”
“我看着挺像犯罪分子的。”
“好吧,那我伪装失败了,下次继续努力。”王策拿起一罐茶几上的啤酒,边喝边道:“小川哥,你怎么在这里开了间套房,晚上要组yin乱party吗?”
“滚!”
应小川刚要说话,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应小川再度起身去开门,这回马亮陆弋阳跟李冕一块儿全在门口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应小川问道。
陆弋阳道:“在楼下遇到的,就一起上来了。”
马亮开玩笑道:“我就说应子不想见到你吧,你现在走还不丢人。”
李冕压根不搭理他,大摇大摆的进屋,在沙发上一趟,顺带开了罐啤酒,美滋滋的瞥了马亮一眼。
马亮马上冲过去跟他抢沙发跟啤酒了。
陆弋阳含笑道:“老应,你把我们一块儿集齐在这儿,是要开狂欢派对啊?”
应小川眨眨眼:“是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派对。”
这话一出来,几个人都停止打闹奇怪的看着他。要知道,应小川在正事上从不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有他这么说的道理。
“你也去坐会儿。”
应小川在电冰箱里取出一瓶水跟四个杯子,拿过去放在了茶几上。四人坐在一排,全都安静的观察他的举动。
应小川把一瓶水一分为四,小心的倒在了四个杯子里。马亮拿起面前的一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干嘛,要分享我们你珍藏多年的老白干啊?”说完就抿嘴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奇怪道:“这不就是纯净水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喝了,一滴都不许给我浪费。”应小川将余下的三杯推给其他人,“你们也都喝了。”
众人没有犹豫,仰头就一口喝干了。还真如应小川所说,一滴都没有浪费。
喝完之后,李冕才问:“大哥,你让我们喝水干什么?”
应小川微微笑起来,“这不是普通的水。”
“哈哈,这就是水的味道啊,难不成你让我们喝的毒药不成?”马亮满脸玩笑,然而余音都没有落下,脸上倏然一变,变得惨白惨白:“老应,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紧接着,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四个人纷纷倒在沙发上,满脸的痛苦。
应小川是经历过伐毛洗髓的,深深明白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所以,在几人身上的恶臭没有散发出来之前,应小川一个个把他们扛起来,塞进了其中一个房间里。
几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床上跟地上,打着滚,惨叫连连。应小川毫无同情的摇了摇头,说道:“兄弟们,现在先疼一阵,将来有你们爽的时候。想来目前虽然疼些,但有肝胆相照的兄弟相互作伴也不寂寞,不打扰不打扰诸位,几个小时后再见。”
说完,他就在几个人想杀人似得仇恨目光中,微笑着关上了门。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五个小时过去后。
房间里已经没有一点动静了,应小川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房间内,已经能够用泥泞不堪来形容了。洁白的床单、被褥、以及地摊上,全都是黑色的污浊之物,那些东西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四人体内排出来的污浊之物。
至于四人,跟他当初一样被污泥结成了一个大蝉蛹,紧紧的包裹在了里面,两个在地上,两个在床上。
当初他结蝉蛹后很快就醒了自个儿破壳而出的,但这四人,却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应小川也不敢贸然帮他们破开,所以又走了出去,决定静观其变。
李冕是在一股恶臭中醒过来的,他睁开眼,下意识伸了下懒腰,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硕大的泥块掉在了他的脸上,刚想骂娘,忽然间,鼻子里涌进来一股恶臭。
他楞了一下,当真是奇臭无比。起码得十几桶大粪同时挑到他面前让他闻才有的威力,此刻就在面前,挥之不去。
“靠……什么情况。”李冕坐起来,就看到面前躺着一大块的黑泥巴,跟蝉蛹似得,吓了一跳,猛地抬脚往前踹了一下。
这一脚踹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蝉蛹碎了,一个泥人从里边滚了出来,身上也是一块块的,在黑乎乎的地摊上滚了圈后,哼唧一声醒过来。
摸了摸头,一脸茫然地闻到了满室的臭味,仿佛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满满恶意。这人……李冕仔细地认了认,是陆弋阳。
黑的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来。
屋子里的臭味实在太令人绝望了,李冕准备逃离这儿。刚站起来,就看到床上还横着两个蝉蛹。
一个长点一个短点。
我操,这两个不会是马亮跟王策吧?
李冕过去一人一圈打碎了蝉蛹,感觉像是从一滩泥堆里捞出来两个人。王策睁开的第一眼,猛地看见一个黑布隆冬的泥人皱着眉看着他,惊的一声惨叫,一脚就把人踹在了地上。
李冕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感受着肚子上的这波疼痛,恨不能把那死小子再塞回泥潭里!另一侧的马亮反应更给面子,大概是被彼此萦绕的这股臭味给熏迷糊了,抱着枕头当马桶直接吐了起来。
屋子里气味就更耐人寻味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策迷迷糊糊的说道。
“谁在我们身上涂泥巴了……哎呦我去,刚才可疼死老子了。”陆弋阳抱怨到一半,猛地想起来:“对了,刚才老应到底给我们喝什么了?”
几人纷纷回忆起晕倒前面的事情,面面相觑。唯有李冕,脸色有些变幻莫测。
“呦,兄弟们都醒过来了。”刚从浴室里出来,肩膀披着块浴巾的应小川出现在门口,笑眯眯的看向四个泥人儿:“味儿还是有点大啊,你们去浴室里洗洗,沐浴乳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老应,你到底给我们喝什么了?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啊!”
应小川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微微一笑:“伐毛洗髓了解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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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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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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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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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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