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说,韩家这次有救了,能够参加北州的大会,名次什么的不重要,即便是一场都没赢,也能够被大宗门收走,因为这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白了对方的宗门看中的不是他们这些拖油瓶,而是带着这些累赘参加北州大会的那个人,为此多收几个废物又如何,宗门从来不缺吃闲饭的,大不了让这些人在宗门里打打杂。
然而这些跟着参加大会的人,要的只是一个名头,而且大宗门的名头,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即便打杂又如何,你想进去打杂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楼乙刚刚离开,甲家的人就冲上了擂台,他们慌乱地给甲天下服用各种疗伤的丹药,生怕他们这位少爷出事,甲天下伤的极重,那引以为傲的紫麟铠甲上,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拳头印子。
如果不是这件法宝铠甲,恐怕甲天下的身体早就被那一击给爆开了,公孙霓裳紧张无比的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愁云惨雾,她的心非常的乱。
楼乙离开之时的那个眼神,让她感到绝望,一切真的无法再挽回了,这是她的命,也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没有办法,甲家为公孙家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如果她不遵循甲家的意志,那么公孙家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一个半个元婴期修士,在面对庞大无比的甲家,又有何意义呢……
公孙霓裳突然觉得心好累,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牺牲品,什么高贵的身份,到头来还不是身不由己,只能任由家族摆布。
她也曾想过一走了之,然而她真的能狠下心吗?那可是从小就无比宠爱她的曾祖父,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弄到,这么一个疼爱她的亲人,公孙霓裳扪心自问,她做不到那么冷血。
结局已经注定,她也只好认命了,甲家的那些长老,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是神色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公孙霓裳很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所以一句话都没说,接过了照顾甲天下的任务。
薛忘情长叹一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公孙弘,冷冷的说道,“你图谋了半辈子,这是你下的最臭的一手棋,你愚蠢的想法,害了两个相爱之人,而且你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公孙弘气的胡子抖个不停,他很想反驳对方,可是他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语言苍白无力,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宝贝曾孙女那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在心底里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意料之外的结果,让现场所有观看的人,都久久不能平息,他们宗门最有天赋的天才,竟然败给了楼乙,一个既没背景,又天赋平平之人。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跟他同一批进入宗门,仍记得楼乙在测试灵脉之时,只有木灵脉跟风灵脉,勉强达到人级,不过不是变异的风灵脉,恐怕称作资质平平,都算是对他的抬举了。
然而谁能想到,一个如此之人,竟然战胜了,号称浩雪宗百年难得一见的妖孽,这无异于给了所有弟子一记当头棒喝,告诉他们凭借努力,也可以改变命运。
都说蜉蝣撼树自不量力,那么楼乙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给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天赋,修为,背景,样样不如甲天下,却凭借着毅力战胜了他。
无数人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们感觉热血沸腾,原本早已沉寂下去的斗志,再一次被点燃了,谁说天赋平平,就注定一事无成,楼乙他做到了一鸣惊人,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楼乙并不知道他的行为,点燃了浩雪宗上上下下的斗志,大家都在诉说着今日这一战,人人眼中都有燃着希望的光芒,而这位始作俑者,却独自一人,坐在洞府的琊廊之下,暗自神伤……
他不争气的流着泪,心里很痛,很痛,握在手里的三足金蟾盏,不断将人生八苦的酒液,送入他的口中,他笑自己下贱,该放下的却怎么也放不下。
他恨自己没用,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却为何又要去听之任之,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如何让九泉之下的他得以安息。
眼泪滑落到酒盏当中,酒变得更加苦涩了,以往的时候,他一盏酒入肚,准保自己醉死过去,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已经喝了三盏了,为何就是喝不醉呢……
酒液化做的灵气,在体内疯狂的乱窜,楼乙也不去梳理它们,任由它们横冲直撞,要知道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就是如此任性,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时洞府外面传来了声响,有人此时来拜访他,他不想去开管这些,犹自饮个不停,然而那禁止却一直响个不停,这让他非常的烦躁。
楼乙有些醉眼朦胧的站起来,挪动着身子走向洞府外,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打扰他,究竟是谁这么没有同情心,在这个时候来看他笑话,让他难堪……
禁止之外只有一个人,原本楼乙以为,至少会有那么三五个人,比如阚冬,比如高大力,比如薛忘情,亦或者那个看他不爽许久的韩持大长老。
然而这些人都不在,洞府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正是花如眉,只是此刻她看上去情绪很不稳定,焦急的在洞府外来回踱步,并不断的触发洞府的禁止。一脸的紧张。
楼乙将禁止打开,花如眉猛扑上来,扑进他的怀里,粉拳不断的打在他的胸膛上,哽咽着说道,“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楼乙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加之酒精上头,竟然将花如眉当成了公孙霓裳,他一把抓住花如眉,醉醺醺的嘀咕道,“你别走,你别走啊……”
花如眉被他抓的很疼,抱怨道,“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楼乙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花如眉没有办法,只能勉强扶着他,将他送回了洞府里,结果这家伙躺在床上的时候,却顺势将她扯到了怀里,手脚开始放肆的乱摸起来。
花如眉一脸的娇羞,几次想要挣脱出来,可是这家伙的劲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她本身也十分喜欢对方,结果挣扎了几次后,也就顺从下来。
这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下来的,次日清晨只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起不了床,侧过身来如玉一般的肌肤,在被褥中若隐若现,在她旁边躺着的,是仍旧沉睡不醒的楼乙。
她蹙着眉头想要起身,却感觉骨架都要散掉了,不由得嗔怒的拍向楼乙,抱怨道,“死鬼,使那么大劲,差点被你给折腾死了。”
末了她又满脸娇羞的趴在楼乙的胸膛上,一脸的甜蜜与满足,虽然是对方酒后强要了自己,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后悔,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身子给了她,她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妥。
只是她也有一些担心,对方是在酒醉的情况下与自己好上的,万一他清醒了不认账……
花如眉不敢去想这个场景,她显得十分犹豫,看着熟睡中的楼乙,她慢慢的起身,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穿好衣服,好不容易下了床,走两步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
不知不觉一张俏脸通红一片,自己暗骂自己没出息……
楼乙这一睡就是小半个月,期间花如眉一直没有离开,花舞月来过一次,看到花如眉后,见她眼神闪躲,几次试探之后,问出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花舞月叹了口气,说自己的女儿太傻,而花如眉却道自己都是情愿的,花舞月想要进去跟楼乙讲清楚,却被花如眉拦下了,她说自己喜欢的是他的人,至于他喜不喜欢自己,留待时间来检验吧。
花如眉可算是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里里外外帮他换洗弄脏的床褥,以及被吐的稀里哗啦的衣物,等楼乙清醒过来的时候,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睁眼就看到花如眉在房间内忙进忙出的,看到他醒来还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
楼乙起床洗漱一番,那股郁闷的情绪,仿佛消解了不少,再加上花如眉殷勤的招呼他吃饭,也就没太往别的方面去想,期间花如眉道是想要告诉他。
可是女孩子毕竟脸皮薄,让她去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羞人了,想着想着她脸就红了,结果抬头发现楼乙在看她,一张脸顿时更加红了,她瞪了对方一眼,逃也似的跑开了。
楼乙满脸的茫然,心道,“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花如眉来到琊廊下坐下,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方果然不记得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告诉他,可是去北州在即,会不会让他分心呢……
花如眉黯然伤神,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可以说的,只希望对方到时候不要抵赖才是,他这个家伙看上去一脸正派的,可是那时候却那么急色。
一想到那一晚,她的脸又红了,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都道是郎情妾意,心意相通,却不知这独思之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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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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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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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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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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