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安道:“母亲该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我话至此处,望您好自为之。”
“站住,”卫琳琅再次叫住他,挡在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吊坠,“这东西你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见过?”
他垂眸看了一眼,“是。”
卫琳琅心跳急速加快:“我今日瞧见了,她脖颈上所挂是真的秦家军兵符,我们必须把弄西拿到手,只有那样这大启江山才能稳稳握在我们母子手中,临安你——”
她话说一半,瞥见卫临安冷下去的脸色,不自觉结巴了起来,“你,你有何想法?”
“儿子并无非分之想,”卫临安警告性地盯着她:“这件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她跟秦家并无关系。”
他交代完,再没看她一眼,推开门,大步迈出了府。
卫琳琅缓缓坐回椅子里,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雪松进来时惊了一惊,小心翼翼将人唤醒,却听她问:“那个死去的陈月华是不是还有个同胞弟弟在摄政王府?”
雪松想了想点头,“公主可是要找他?”
卫琳琅蓦地转头朝她笑,表情透着诡异与扭曲,“去把他叫来,就说陈月华有事找他。”
“可她不是已经——”雪松话说一半猛地闭上嘴,这种事情,摄政王府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告诉他,不然这会儿早就传出动静了。
迎上对方有些渗人的目光,她应声走了出去。
……
苏酥这场病来得突然,一勺又一勺药的灌下去,碗又见底了,人依旧没醒。
卫临安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一直守在她边上,巴图尔跟墨砚则守在门外,白天,府内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晚上小厨房却一整夜亮着,不断有人端着药碗从里面跑出来。
李太医的方子不但没奏效,病情还更加严重了,两日后更是一点药水都吞不下去。
卫临安这段期间上朝都冷着一张脸,小皇帝年幼,看见他就吓得双腿打颤,文武百官听说消息后,更不敢去蹙他眉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缩得跟鹌鹑一样。
苏酥这场病,就像是某种预兆,整个澧阳城的天空都笼罩着一股沉闷而窒郁的气息。
晚间,起风了,枝头纷纷扬扬落下一片片枯叶,又被半夜突然而至的雨水打湿。
终于在第五日晚间,苏酥醒了,她揉了揉算账的眉心,透着眼皮下熹微的光亮,她模模糊糊看见一道人影。
卫临安立时走过来,缓缓将人扶坐起身,紧张问:“可、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叫太医过来。”他说着冲门口喊了一声,惊惶多日的李太医赶忙哆哆嗦嗦跑进来,怀里抱着个小药箱子。
“王、王爷……”
“立刻给王妃查看情况。”卫临安急切吩咐,快要没了耐心,“若在有误,本王绝不饶你!”
“喏。”
仆从取来巾帕搭在苏酥手腕上,李太医努力忍住手没颤抖,仔细感受一番才松口气说:“王妃已经脱险了,只是这两日虚不受补,导致气血不足,调理上一阵子自然就会恢复。”
他没敢说,苏酥身体这会儿比正常人还要健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苏醒后百病全消,着实奇怪。
李太医快速将手收进袖中。
卫临安听完心情好了些,让他下去了,而后将床上的人仔仔细细端详一遍,再三询问,确定没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额……”苏酥转了转僵硬的脖颈问:“我睡了很久吗?”
“已经过去五日了。”卫临安见她要下床,立刻牵着她手,又问:“真没事了?”
苏酥一眼瞪过去,“再问我头都要大了,信不信我再躺回去?”
卫临安赶忙保证不说了,只问她想吃什么。
苏酥这会儿有点不在状态,随便说了几样菜,对方就让人下去准备了,她脑袋里面此刻乱哄哄的,随着857的升级,一些被遗忘许久的画面渐渐浮现在脑海中,有上一世的校园经历,上上世苏沒峯的过去,还有自己那一世有关末世的所有事情,她甚至能感受到实验基地爆炸时,无数金属碎片如同刀子般穿过身体——那清晰的、尖锐的、密密麻麻的割肉感,仿佛就在昨天。
对了,她记得那一世她偷偷养了一只丧尸,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她死后对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发现?那只丧尸是她意外捡回来的,除了脸色比正常孩子白了脸,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也是偶尔一次瞧见对方在生喝鸡血,才发现他竟是一只丧尸,还是一只进化出活人心智的丧尸。
当时她在纠结要不要将事情上报基地,可当那孩子搂住她脖颈,艰难地喊她妈妈时,她彻底僵住了……
她竟然心生怜悯起来。
守着这个秘密一直到死。
“你在想什么?”卫临安突然发问,漆黑的眼眸望过来,居然与记忆中的小丧尸有几分相似,一瞬间苏酥有些恍惚,在对方再次询问后,她才醒转,回:“我想回家。”
显然是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卫临安思索片刻问:“你想回沭城郡还是上溪村?”
苏酥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卫临安心头莫名而起一股烦躁,两人坐了会儿,有仆从端着饭菜敲响房门,他走过去接过来,坐在苏酥对面看她吃饭。
那目光直白又赤.裸。
如有实质般刮着人的面皮。
苏酥没见过这样子的卫临安,她算了算日子,离月月之夜还有七八天,应该不是药物影响,又吃了两口,对方视线还是紧巴巴黏在自己脸上,她实在无法忽视,皱了皱眉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卫临安倏地撇过头,叮嘱她慢点吃就出去了。
“……”
两日后,有边疆官员加急报送到,大意是沭城边境忽然出现大批暴民,见人就杀就东西就抢,抢完后还点火将房子给烧了。
卫临安看完信当即着手安排人去处理,没料到卫昀廷居然自荐带兵前去镇压。Χiυmъ.cοΜ
这些年,他在澧阳能说得上话的人并不多,卫昀廷就是其中之一。
可自从楚州回来后,他一直忙得没时间与他叙旧,最近一次交集还是在翠园时,苏酥被人当成花魁拍卖初夜,卫昀廷跟太子抢人,要不是遇见他,那晚他极有可能要花费一番功夫才找到苏酥。
如今事态紧急,卫临安没想太多,让他带兵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楚州跟应歌城也出了事情,暴民越来越多,他们就像不知道从哪散落到这片疆土上的病毒,一处接着一处的传染。
卫临安待在皇宫的时间逐渐加长。
苏酥后知后觉朝中可能发生了大事,正欲派人前去打探,门被人推开了。
敢这样肆无忌惮进来的人并不多,她几乎就以为是卫临安回来了,一抬眸,却是愣住。
陈音音说:“表哥来澧阳了,适才遣人送来的信,说是在醉香楼订好了包厢,等我们一起过去用膳。”
苏酥惊愕,“秦牧?”
“对呀,”陈音音像是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他对了对指尖笑嘻嘻说:“姐夫,走罢,我许久没出门逛街了。”
苏酥还在疑惑秦牧过来,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胳膊已经被陈音音抓住了。
他一边抓着人,一边倒退着往后走,手中开心比划一会儿吃些什么,还问她想吃什么。
她不挑食,回:“都行。”
陈音音拉着人出了府门,坐上马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马车越走越急,直到苏酥逐渐察觉出不对劲,外面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她立刻撩开了车帘子查看情况。
“怎么出城了?马车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问,回头却见陈音音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伸手想要扣住人,一团白雾霎时从面前升起,苏酥晕了过去。
857则直接看傻了。
下一刻就见小变态说了句'姐夫别怪我',便将手伸进了宿主胸口,在里面翻找一圈,摸到一块吊坠,收起东西后快速跳下了马车。
……
继多郡暴.乱之后,澧阳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摄政王妃失踪了。
摄政王将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都没把人找出来。
与众人看热闹相比,卫琳琅就心虚多了。
时间回到七天前。
卫临安走后不久,她吩咐雪松将陈音音弄过来,少年来的时候并不配合,他脑中都是陈月华上次见他时说的话
——遇到事情只会哭,你能不能像个正常男子,三思而行。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不管他怎么低声下气,陈月华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以前在蓬莱县的时候,所有人都称呼她为女阎王,只有他知道阿姐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对方经常拿鞭子吓唬他、整条街追着他打,但从未真正伤他半分,每次鞭子都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他要是在外面闯祸了,阿姐总第一个站出来替他摆平祸事。
她的心很软。
软到她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阿姐。
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偷偷听到阿爹跟阿娘准备将阿姐嫁出去,阿爹想让人远嫁,阿娘不同意,担心离家太远会在婆家受委屈,自己的心肝肉哪舍得到别人家受罪。
但是女大当嫁,阿姐再好也不可能在家里待一辈子。
那一刻,少年的心有点疼,她不想阿姐远嫁,她想阿姐一直陪着他,于是没经过任何人同意,跑去招贤阁挂了比武招亲的牌子,里面都是蓬莱县家境优渥又有才学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那么好的阿姐。
事情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全城,果不其然,第二天陈月华拿着鞭子追着他打。
他当时还在想,这样彪悍的阿姐谁敢娶回去,也只有他不嫌弃她了,如果真嫁不出去,他就养她一辈子。
可是阿姐什么时候变了,为什么会跟他说那样绝情的话。
阿姐是嫌弃他了么?嫌弃他软弱无能,嫌弃他总爱闯祸,嫌弃他娇纵冲动,嫌弃他不像个男子汉……
陈音音在进门的刹那,眼眶还是不争气红了,他以为会看见阿姐怒气冲冲指着他训斥,抑或冷淡地瞥他一眼,再不济,拿着鞭子抽他一顿。
可是什么都没有。
面前没有陈月华的身影,没有那张令他畏惧的面容。
那个领路的丫鬟把人送进门后就走了,一名打扮精致的女人转过身来,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般望着他,他知道那人是临安君的母亲——一个拥有皇室血脉、地位极其尊贵的女人。
他们之间没有交集,不知道为什么叫自己过来。
他询问她阿姐在什么地方。
在他忐忑的目光中,对方突然轻轻笑了起来,他没听过这样的笑声,冷静的,却又带着几抹嘲,仿佛一把能将人心脏破开的冰冷利刀。
他向来不是个胆子大的人,过往的人生里,他跟'大胆'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他听得发怵,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他害怕得双脚往后退,可突然又想到阿姐的话
于是,鼓起勇气,试探地往前迈了一步。
女人不笑了,问他想不想见阿姐?
他有点害怕,陈月华最后一次见面给他的恐惧还在,他摇了摇头又点头,说要见阿姐。
女人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就那么沉默而诡异地盯着他,一刻又一刻……
她缓缓绕过边角走到桌案边,圆润的指尖敲击着桌面,他听见指尖落下的声音,轻轻的,又透着丝丝的凉。
女人在朝他笑,傍晚熹微的余光掠过深秋的枝丫,掠过窗棂,掠过她发丝、眼皮、鼻梁,她陷在明暗交界处的面庞划出诡异的弧度,那微微上钩的嘴角似能在下一刻撕裂,然后露出锋利的獠牙。
莫大的恐惧猛然袭上心头,他顾不得再去见阿姐,转身去拉门,却听到木板相碰的声音。
门被人锁了。
她惊恐地转过身,女人终于开口了,白森森的牙齿是那样的丑陋,否则也不会吐出如此荒谬可笑的话。
她说阿姐死了,被人乱刀砍死了,还说阿姐是为了给阿爹阿娘,以及陈家所有无辜枉死的亡灵报仇才死的,尸体都已经冷透了,被人扔去了乱葬岗……
陈音音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好笑,把自己骗过来,然后说自己阿姐死了,怎么会有这样滑稽的事情?
可事实是,下一刻他眼泪就毫无预计掉了下来。
他怒红着双眼质问,问她是不是在骗自己?
阿姐那么厉害,身手那么好,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打败她,她会一直活着,一直站在那,一直保护他,怎么可能会死掉?
陈音音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喊。
面前的女人却一遍遍告诉他陈月华死了,死得非常惨,脑袋被人砍了下来,没有了腿没有了脚,血肉模糊,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断气,又被人当成肥料扔去了乱葬岗。
他听得有些想吐,死死忍着,扬手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女人也没有生气。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哭累了,抱着胳膊坐在地上,屋内只有偶尔的抽泣声。
天际最后一抹余晖终于放弃挣扎,它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瓦解、消融……他知道太阳将会永远深埋进地狱,它带走了所有的光。
夜晚的风穿过背后的门缝席卷上肌肤,冻得人浑身发冷,陈音音在莫大的茫然与绝对的平静中抬眸,他仿佛一下子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感知不到时间的存在。
他望着那个始作俑者,望着那个身份尊贵的女人,也望着她缓缓举起屠刀朝自己胸口扎来——你想报仇吗?替陈家所有人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他说,想。
然后那个女人终于达到了目的,她说,只要帮她拿到一样东西,以后这皇城所有人的命,他想要谁是谁就死。
他心想,他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她,然后是皇族所有人,他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皇帝灭了他的家,他就亡了他的国。
他小心翼翼地藏起眼底的狠厉,等待女人接下来的话。
她掏出一块似金似铜的东西,告诉他苏酥有相似的,找到它,调换它。
他伸手接过,却倏然记起山匪说过的话,苏酥手里有块兵符。
十万秦家军的兵符。
犹豫片刻后,他眼中倏然爆发出灼热的光,高兴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偏那女人还以为他被吓到了,继续胡编乱造怂恿他。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比她还清楚那东西的作用,更清楚去哪找到接头人。
既然上天都将报仇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了,他为什么不抓住?
他答应了女人的口空交易,身后的大门终于开了,他踩着一地的烛火微光,勾着嘴角,回了摄政王府。
而在他走后,卫琳琅志在必得的坐在玫瑰椅里,她心想,她也要让苏酥尝尝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滋味,她从卫临安那感受到的痛苦,也要对方从旁处体会到。
她很快就会拿到兵权,只要有了十万秦家军在,日后一旦苏酥诞下子嗣,她便可凭借手中的兵权奉他为帝,一个健康又好控制的皇位继承人,总好过她那个总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儿子。
卫琳琅当日笑得有多疯狂,今日就有多心虚。
她机关算尽,万万没料到会在浅水沟里栽跟头,陈音音居然拿着兵符跑了。
她气得将桌上东西砸得稀巴烂。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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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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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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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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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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