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傍晚时,又路过上次那个山匪窝驿站。
巴图尔带人进去看了一圈,里面空无一人,地表血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到下一处驿站得到明天早上,众人准备凑合一晚。
苏酥没有意见,正跟卫临安往里面走,后面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又是那群山匪。
几乎在同一时间,巴图尔拔出长剑,呈现戒备姿势。
老者从马背上跳下,身后紧跟着一群人,他目光劈开人群落在苏酥身上,顺道看了眼躲在对方旁边的陈音音,少年吓得立刻躲到苏酥身后。
从澧阳到楚州,人牙子在发现他是男子后直接将他扔在半路上,更吓人的是,他好不容易瞧见一家驿站,却发现门口居然横七竖八躺着一地尸体,他当时想也没想转头就跑,结果突然听见门里面传来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隐隐约约有'临安君'三个字,忍不住好奇,他悄悄挪过去躲在门口细听,竟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一个有关秦家军兵符的秘密。
当初陈家惨遭屠杀,就是因为一个神秘兵符,可叫她没想到的是,那兵符与苏酥有关。
那群人嘴里提及的拿扇子的人,很明显就是她。
除了她,世上无人用这样奇怪的武器。
陈音音脸色惨白惨白的,脚下不小心踩上旁边的木架,弄出声响,里面声音停了,他赶忙找地方躲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群人踹开门,在四周搜找一圈,没瞧见什么可疑人物,这才作罢。
门口的尸体被那群人拖走了,他们将血水清理干净后就离开了。
怕这些杀回马枪,陈音音一直等到傍晚才从角落里出来。
虽然那群人没瞧见他的模样,但他却把其中几人的长相记下了,这会儿看见人,未免心虚起来。
“临安君,可否容老朽与这位公子单独说两句话?我说完话就走,绝不对伤害她。”老者朝卫临安拱拱手,态度一改先前。
苏酥心中有所思量,与卫临安对视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一棵树下,等四下看不到人,老者才问:“你当真是大将军的徒弟?”
他口中的大将军自然是秦珩。
苏酥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吊坠,“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老者固执地望着她,“可否让老朽瞧上一眼将军给你的信物。”他说完没听到回答,立刻改口道:“此事事关重大,老朽不得不谨慎处置。”
苏酥记得秦珩生前跟她说过,吊坠不能轻易示人,当时没当回事,还被小阿昭当稀罕物玩了一阵子,但在经历陈家灭门以及皇帝贺寿时有人冒充秦珩两件事之后,她越发觉得这东西可能没表面那般简单。
如今日日贴身佩戴,除了卫临安偶尔会看见,没人知晓它的下落。
她犹豫了一会儿,反问:“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老朽见她态度坚决,无奈退一步,“实不相瞒,此物可能是……”他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方接着说:“秦家军兵符。”
果然如此。
“但老许需要查看后,才能确定真假。”老者恳切道。
在对方急切的眼神中,苏酥缓缓取下吊坠,此人并非她对手,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抓住他不是难事。
老者立马接过来,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他摸着上面精美的纹路,一滴老泪缓缓落了下来。
“属下拜见主公!”他双膝一弯,重重跪了下去。
苏酥心头一跳,接过东西重新戴好,稍稍侧开声道:“先生怕是跪错人了。”
老者不肯起来,只道:“大将军既然将兵符交于公子,公子就是秦家军未来的主公,还望主公早日随属下回去。”
这边动静有点大,卫临安侧目望了过来,苏酥怕被人发现异常,赶忙让老者起身。
“你真弄错了,我跟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这吊坠真是秦家军兵符,她也不可能去接受军队,但这玩意儿是秦珩遗物,交给旁人显然也不妥。
她说罢就要走,老者忽然道:“公子是大将军亲传弟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秦家永远背负骂名不得翻身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敢问公子,杀父之仇您报是不报?”
苏酥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老者见有效,继续说:“只要兵符在您手中一日,你就是秦家军的主帅,您只需点一下头,秦家十万兵马任您驱使。”
十万兵马……
书中虽然有记载,但当真正听到,却叫人抑制不住心惊。
老者说:“这些人就埋伏在应歌、楚州以及沭城郡境内,只等您一声令下,全部召回。”
苏酥心中的震惊久久无法平复。
须臾,她撂下一句“师父的仇我会报,但秦家君与我无关”就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卫临安瞧见她脸色有些不正常,担忧问。
苏酥摇了摇头,尽量平静回:“没什么,我有点累了,咱们休息一晚赶紧回澧阳好不好?”
卫临安没再继续问,带着一群人踏入驿站。wWW.ΧìǔΜЬ.CǒΜ
澧阳。
太子暗中谋反一事暴.露后,全城皆惊。
求情者有之,落井下石者亦有之,满朝文武陷入一片混战,但不管他们如何闹,卫瀚还是下旨废掉太子位,却迟迟没有另立新储。
本来志在必得的二皇子党这时候开始真正忐忑起来。
卫瀚子嗣虽然不多,但符合条件继位的人选不止他一个,再不济,若卫瀚直接越过他们立皇孙为储,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皇孙卫昀廷,这些年来帮皇帝查了不少案子,深得龙宠。
二皇子卫长瑞越想越不安,决定找官员商议此事。
……
卫临安这边,祭天大典肯定是要参加的。
卫琳琅的命攥在卫瀚手里,他不可能不回去。
等一行人回京,时间早已过了婚期,赶在祭天大典开始前,两人举办了婚礼。
压抑沉闷的澧阳城终于迎来了一丝喘息机会。
这日整个皇城上下热闹一片,枣红色轿辇绕着澧阳十六街整整转了一圈,最终在安王府门前停下。
府邸是卫瀚新赐的,规模比之废太子的府邸不遑多让。
说是奖赏他查案有功,还下旨让众大臣齐齐参加。
可只要一琢磨就知道,老皇帝在名奖暗惩,太子党以后怕是要将卫临安往死里恨。
这场大婚,澧阳城几乎所有权贵都到场了。
老皇帝卫瀚龙体不适没能现身,却让刚被废掉儿子的皇后代为送上贺礼。
其心可诛。
大婚将皇城连日来的喧嚣拔到了最高点。
卫临安却眉眼俱笑,得体地回应前来祝贺的官员。
当红缨被人放到他掌心时,他才彻底放下心了。
苏酥牵着另一端,小心翼翼走着。
“景自三阳汤有光,堂开五福立牵羊,唱随共效于飞乐,佩王鸣鸾百世昌……”司仪唱完贺词,由傧相高喊:
“一拜天地——”
苏酥额头上垂着大红色的流苏,有些看不清前方的场景,在她混乱成块的视野中,似乎只能看见卫临安温润的笑容。她跟着对方动作,缓缓弯下腰。
“二拜高堂——”
长公主卫琳琅坐在皇后身边,一个笑得满面春风,一个笑得绵里藏针,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但并不影响婚礼继续。
“夫妻对拜——”
卫临安躬身时看了一眼苏酥,对方脸上画着大浓妆,遮盖住了原本的绝色容貌,她调皮地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低声说:“答应我的三件事别忘了。”
安王府虽然是新立的府邸,没多少积蓄,但狗男人手头肯定有不少值钱玩意儿。
晚上,她得好好盘问。
苏酥喜滋滋地想着好事,被人带进了正房。
天色暗得格外快,卫临安应酬完宴席回屋时恰见她盘腿坐在桌边吃东西,糕点碎沫沾了一嘴角。
苏酥早就将头顶死沉死沉的珠冠取了下来,发髻上只有零星的几根金钗。
“一猜你就如此,”他走进来,将热腾腾的乳鸽汤放到桌上,“厨房刚煮好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酥毫不客气端过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两口,喝罢朝他伸出一只手:“府库的钥匙。”
“……”卫临安噗嗤一笑,到没推拒,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都在里面了。”
苏酥伸手要拿过来,被对方抢先一步移到旁边。
卫临安说:“事情还没完呢,急什么?”
他的意思是,大婚最后一步还没进行。
苏酥瞪大眼睛,真想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须臾,忽然起身勾住男人下巴,她半弯着腰,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邪里邪气道:“临安君还想要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嗯?”
卫临安挑了挑眉,“怎么帮?”
“你还想怎么帮?”苏酥渐渐将脸凑近他的,两人鼻翼相贴,呼吸交缠,倏地,她伸出舌头快速扫过他唇角,“是这样还是……”
卫临安呼吸瞬间乱了,顺势将人揽到怀中,就要反客为主。
苏酥眼中冒出狡猾的笑容,她的手迅速下移,一把握住了小安安。
卫临安脸黑了个彻底。
“钥匙跟它选一个。”苏酥得意地勾着嘴角。
一码归一码,说好的大婚之后就要给她的东西,一刻也不能耽误。
卫临安被她弄得闷哼一声,在一阵极长的隐忍之后,狠声回:“我选钥匙。”
苏酥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愣神间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
这场大婚,最高兴的应该属857了,仅仅几天,能量值涨到它直接冲破中级,重新回到高级,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真的攒够能量,脱离这本书。
可是001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出现呢?
它感觉有些不正常。
苏酥这会儿正数着她的小金库,张景辰将她所得的钱财送了过来,足有七八箱之多,满眼的金子晃得她眼睛疼,但跟狗男人的家底比起来,显然不够看。
明明这么有钱,之前还要克扣她的钱财,苏酥在心底将卫临安骂了十几遍。
卫琳琅碰巧这时候从库房门口经过,瞧见一道红影背对门口的方向坐着,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她贴在门边听了听,却越听脸色越难看。
苏酥筹划怎么将这些钱都哗啦到自己名下,然后将卫临安这个行走的能量值悄咪咪敲晕扛走,再找个远离争斗的地方,坐等大结局。
她就不信了,等剧情都上演完了,还回不了家了。
857觉得可行,反正它也只在乎能量值。
一主一系统商议得热火朝天,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苏酥猛地将箱子盖上,折扇取出。
在看清来人是卫琳琅之后,她缓缓放松了警惕。
“你来这儿做什么?”苏酥还没忘记对方整她的事情,当初学规矩,身上没少挨棍棒,即便后来卫琳琅对她的态度莫名其妙软和下来,依旧无法释怀。
这个女人不像会敢没利益的事。
没有外人在,卫琳琅索性也不遮掩了,直接道:“此地是临安的府邸,本公主为何不能来?既然嫁到了府上,日后所言所行皆代表临安颜面,本公主希望谨记规矩,莫要让临安分心。”
苏酥冷笑:“我跟他的事,不用旁人管。”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粗野丫头。”若非她对卫临安有用,卫琳琅是怎么都瞧不上她的,只待苏酥替王府身下一个男丁,以后还不由她拿捏。
苏酥皱了皱眉,忽然舔舔唇,笑得吊儿郎当:“那又如何,您儿子就是喜欢我这样的,长公主您是有什么意见吗?”
卫琳琅气得一巴掌要扇过去,被对方眼疾手快攥住了,就着这姿势,苏酥直接将人逼到门边,居高临下道:“这王妃之位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们母子俩硬塞过来,如今我接手了,往后长公主再看不惯也得忍着!”
卫琳琅胸腔剧烈震动,苏酥不知怎地目光落在那两团肉上,再想想自己的飞机场……
她看得专注,没注意到长公主急速变黑的脸色。
苏酥平日在府邸总着一身男装,又加面容雌雄难辨,她身量比之寻常女子要高出半个头,这样将一名保养极好的妇人逼在门边,画面竟养眼得毫无违和感。
直到被人一把推开。
卫琳琅刚出门,卫临安就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盯着苏酥望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857,狗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她蹙着眉,不解地与他对视。
卫临安忍了又忍,带着人回了院子。
才一进门,他就吩咐仆人将苏酥所有男装都收起来,换成时下最流行的女郎款式,看着柜子里清一色的襦裙,苏酥额角青筋直跳。
“卫临安,你别太过分,管天管地还管我穿什么?”她气得要跳脚,结果狗男人将人扛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还有身上这一件,一起换了。”
“你——”苏酥一口咬上对方脖颈,卫临安渐渐停下动作,忽然就瞧见女人眼眶红了,明知她是故意如此好叫她心生怜悯,依旧无可避免着了道。
“不是不让你穿男装,”他退了一步,“在王府里,尽量换回女装。”
苏酥不想搭理她,一个翻身两人位置颠倒,她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的影子。
“要我换回去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得意洋洋地说,“你也知道,秦珩是我师父,人死事大,不希望有人在他死后还拿他的身份兴风作浪,上次皇帝寿辰,那个冒充我师父的人,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卫临安顺势将胳膊枕到脑袋下,迎着她目光说:“此事会给你个交代。”
“多久?”
“快了。”
“说人话!”
卫临安叹口气,一把将人按在怀里,“过几日祭天大典,陛下让我操办,最近忙得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容我一些日子可好?”
苏酥挣了挣,没挣动,索性直接跨坐他身上,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想离开澧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儿定居。”
卫临安猛地望过去,“怎么有这个想法?”
她一边圈着头发丝一边回:“皇城脚下,哪有快活日子,这边规矩多不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命丢了。”
卫临安这几个月做的事情,有哪件不凶险?如今剧情已经严重偏离轨道,太子被废,卫临安背锅,当她真眼瞎呢,大婚那日真看不出官员们的表情?
还有老皇帝居然让皇后来送贺礼,这是什么意思?
她左思右想,澧阳不是安全之所,狗男人再厉害,也拧不过满朝文武,可不能莫名其妙死了,她还指望着他攒能力值呢。
“你是在担心为夫?”卫临安愉悦把人重新按回胸前。
苏酥踢脚踹了踹他,“现在是白天,给我安分点。”她又趴下身,勾住他脖子,继续蛊惑道:“我是说真的,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我会做很多你没吃过的美食,还有好玩的东西……”
“像油纸伞那样?”
“对,”苏酥见男人动容,加大诱惑道:“你知道星星长什么样子吗?我可以做一个,等元宵节的时候,把它放到天上,它会跟真的星星一样亮,就像一团火在烧……”
“像一团火在烧,那是什么东西。”卫临安真的是好奇了,他的王妃似乎有很多秘密呢。
苏酥轻啄她嘴角说:“孔明灯,也叫天灯。”
“这词新奇有趣。”卫临安好心情地笑了笑,过了会儿又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如今朝内虽然局势凶险,但本王的命没有那么好拿。”
“那你想到对策了?”苏酥眨巴眨巴眼睛。
卫临安捏住他下巴,将人凑近些,“最多过两个月,一切都会转好。”
苏酥仍是不解。
他道:“就这几天,皇城会有大动作,再忍耐些日子,以后你想做什么,为夫都同意。”
“此话作数?”她目光灼灼。
卫临安一瞧就知她没想好事,点点头,“不错。”
“那好,我就再等上些时日。”苏酥说着唇瓣被人吻住,男人眼底带笑,掐住她腰往床内侧带。
另一边,卫琳琅回府之后脸色极其难看,让人唤来陈月华,啪啪两个巴掌甩了过去。
苏酥她管不了,但这个跟她一起进府的野丫头还不好拿捏?
陈月华低着头,攥紧了拳头没说话。
卫琳琅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恨我,恨也得忍着,你的仇只有我能帮你报。”
“奴婢不敢。”陈月华缓缓跪了下去。
卫琳琅心头的气这才舒服些。
雪松泡了一壶茶水,仔细端给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卫琳琅眉梢轻挑,让陈月华站起来。
她说:“我这里有件事要安排你去做。”
陈月华依旧垂着头,“但请主子吩咐。”
卫琳琅仔细瞧她两眼,缓缓说道:“不日后,皇家祭祀大典,我要你同我一起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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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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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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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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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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