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幅画面,皆是道不尽的风流写意。
陶琼琇和陈嘉赐本在街上游玩,可因着这场猝不及防的小雨,便进了街边的茶楼中避雨。
“阿赐,你快开,那柄伞真好看。”陶琼琇眼睛忽的一亮,拽了拽身侧男人的衣袖,眼巴巴的说。
她指的是一柄荷花伞,也不知道落笔的人是怎么绘的。明明只是寥寥的几朵荷花并两只花苞,却栩栩如生,雨水打在碧绿的荷叶上再打个滚滚落时,仿佛那荷叶都跟着颤了颤。
如此画艺,可谓是巧夺天工了。也不知道是谁人所画。
陈嘉赐看去,纵使眼光挑剔如他,也不由点了点头,道了句不错。
适时,小二正好来上茶,跟着看了眼便就与有荣焉的说,“夫人你的眼光真好,那可是我们这儿的大才子徐玉山所画,千金难求,不知道多少人捧着银子上门只求一画。可徐少爷他不缺钱,这画儿啊,大部分都放在家中自己观赏。这楼下的,应该是徐少爷的妹妹。不然是拿不出这伞的。”
说着话,这小二哥满脸的骄傲自豪。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画的呢。
闻言,陶琼琇也起了兴趣,却没有再多说。
小二倒是谈兴挺浓,还想再说。谁知刚一抬眼,便就看见了侧头看去的陈嘉赐。霎时间,满腔的话都顿在了嘴边。只愣愣的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开了。
等到出了去,下意识关上门,他这才回神,跟着睁大了眼。
我的个乖乖,好生俊美的公子。
小二心中惊叹,跟着摇摇头,有这般容色的夫君,难怪那位夫人对徐公子不感兴趣了。
眼见着小二哥走了,陶琼琇立即笑眯眯凑到陈嘉赐身旁,软着声音说,“这便是大才子了呢,可我觉得阿赐画的更好,那阿赐该是什么?”
这画艺虽好,可在见惯了陈嘉赐那一手画技的陶琼琇眼里,也只称得上惊艳,绝世却是不至于的。
阿赐从来便是这般,天资纵横,生而聪慧。只要他想,便能做的最好。
陈嘉赐转头看他,雨天的天气微暗,可这人实在俊美,只端坐在那里,便让这陋室都仿佛生了光一般。
“阿莹说呢?”他含笑说,满是看破了她小算盘的从容。
“当然是大大大才子了,所以,我的大才子要不要给我画一幅伞面啊?”陶琼琇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说,明明孩子都五岁大了,却还是一副娇气的样子。让周氏看了就发愁,她本人却丝毫不以为耻。
男神宠的,怎么地了。
陈嘉赐垂眸含笑看她,满是意味深长,没有说话。
陶琼琇眨眼,立即上道的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轻咬他微薄的唇瓣,跟着却又不舍,用舌尖舔了舔,便就想要退开。
“呐……”可以了吧。她想说,可话尚未出口,便又被堵了回去。
陈嘉赐伸手揽住她的肩,吻了回去。
他的吻,从来都是深沉而缠绵。从不似陶琼琇这般温软轻柔,浅尝即止。
老夫老妻的,陶琼琇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
她睁开眼睛笑着看了这人一眼,这才闭上,沉溺进去,放纵自己享受着这人的亲昵。
舌尖交缠,轻柔舔舐,她淘气的用舌尖一卷这人的上颚,便就引得眼前这人闷哼一声。
那里是陈嘉赐的敏感地带,从来都经不起逗弄的。
陈嘉赐无奈,近来越发制不住这人了,只好放开。
“淘气,”他哑着嗓子说。
陶琼琇眨眼,便就淘气的上前,又咬了咬他的唇。
陈嘉赐垂眸看着她,没再亲回去。他怕自己失控。
或者说,面对陶琼琇时,他那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总是经不起考验。
“这个报酬,夫君可还满意?”陶琼琇挽着他的脖颈,笑意盈面,娇滴滴的说。
“依你便是,”陈嘉赐柔声道,无声的出了口气,上前亲了口她泛着红晕的脸颊。
陶琼琇这才满意,街也不逛了,拉着这人便就回了陈宅。
这是她们在这个小县城中的落脚之处。
江州是陈嘉赐的封地,可前些年他总是忙着,且孩子年幼离不得人,他又舍不得陶琼琇,便就一直没过来。
眼看着这些年孩子大了,他便就把孩子送进了宫陪太后,带着陶琼琇来了。
两个人轻车简行,也没有显露身份,先逛起了江州各大出名的好去处。
这个小县城,便是因着城外山间被无数文人骚客称赞过的一景,引来了两人。
回去之后,陈嘉赐依言给陶琼琇花了一副伞面。不是荷花,而是布满了整个伞面的蔷薇。浓极艳极,是陶琼琇最喜欢的花之一。
她向来喜欢这些开得张扬,美的肆意的花草。
之后,两人又去了江州出名的其他几个风景。
有青苔密布,仿若诉说着往事的石桥。有以河为路,以船为车的水乡。有十里灯火连绵,夜夜不夜天的古镇。有雾气变换,无穷尽也的秀丽群山。
江州多雨,每逢这时,陶琼琇便就打起她的蔷薇花伞,拉着陈嘉赐去踩着青石板游玩。
雨雾弥漫的天气,打着油纸伞,连她这个不甚通诗词的人,仿佛都多了许多诗意。
倒也遇上不少麻烦。
江南这边,文风盛行,多出文人才子。
有人见了陶琼琇的伞面,惊为天人,非得缠着想要认识认识所谓的大师。
陶琼琇无奈又好笑,珊瑚去了半天,才把人打发走。
只不过,自此的江南文坛之中,便就流传起了一个不知姓名来路的画技大师。
最后,两人的旅程结束在远山书院,也就是陶琼琇二嫂,程家的书院。
被书院山长毕恭毕敬的请进待客室中,陶琼琇转头看着陈嘉赐,十分无奈。
她也没想到,只是好奇想来这里走走看看。竟然遇到了认识陈嘉赐的夫子,仔细想想,应该是前几年陈嘉赐监考之时见过他的。
既然在书院这里暴露了身份,陶琼琇也就止了继续游玩的心思,和陈嘉赐去了江州的镇北王府。
这座已经建成六年的王府,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镇北王府四字,由茂和帝亲手所书。铁画金钩,杀气腾腾,只是看着,便让人心生敬畏。与这温软多情的江南水乡格格不入。
想来,当初开元帝选了这江州做陈嘉赐的封地,便是想让他一世安稳,最好能让这温软的江州磨去他身上的煞气。
却没想到,陈嘉赐竟然选择了另一条路。
早在两人决定来江州的时候,便已经遣了人过来接手这王府的事宜。
王府之内,各大主要位置,都已经换成了两人习惯用的人手。所以,陶琼琇和陈嘉赐的入住顺顺利利,没有丝毫的不习惯。
不似京中的富丽堂皇,这座王府,虽然庄重大气,却在偶尔一个细致的角落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江南特有的细腻。
黑瓦,粉墙,小桥流水。
九曲回廊远远行去,却被湖上的假山遮去一部分,只隐约透过假山一角,看到翘起的亭角飞檐。
因着主人要入住,这座崭新的宅邸又被收拾了一次。
窗纸,灯笼,帐幔全都换上全新的。红柱重新上漆,黑瓦扫去积尘,便是路旁一角长出的野花,石阶一侧新生的青苔,也险些被花匠们除去。还好琥珀知道自家主子向来喜欢这些野趣及时拦下,才留了它们一条小命。不至于让这整个王府,都落得精致十足,却毫无人气的感觉。
镇北王来了他的封地,江州的官员们按例,全都上门来拜见。
因此,陈嘉赐整整忙了十余日。要熟悉官员,体察任命,更要从中找出尸位餐宿之辈除去,换上新的人手。后院里,陶琼琇也不得闲,官员家眷们的帖子一拨接一拨的送上来,全都是想要拜见镇北王妃的。
至于后来,又有想要上门求情的。
陈嘉赐和陶琼琇玩了这一个多月,对江州大体官员都了解了个大概。再一对比之前收集到的资料,自然知道好恶。
好的留下,恶的出去。对这一点,陈嘉赐手下从不会留情。
他高高在上,乃亲王之尊。只要他想,自然有能干之人供他驱使,何必留下这些贪赃枉法之辈。
同在江州为官,谁还没几个亲朋了。陈嘉赐这一动手,自然扯出无数根节。他那里走不通人情关系,自然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陶琼琇这里。
众人皆知镇北王爱妻,成婚六年不曾纳过妾室通房,后院干净的只有一个王妃。
且,一个女人,总是好说话的。
可惜,他们打错了主意。
陶琼琇的确好说话,不过,那是对好人来讲。
于是,整整半个月,陶琼琇一个人都未曾接见。直到陈嘉赐处理完该处理的,她这才命人回帖,要举办一场宴会,广邀各位官眷。
一个一个见太麻烦了,她还是办个宴会一起见吧。
宴会举行的很顺利,不少有心人都失望而归。
何谓有心人——
自然是带着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前来的人了。
再看一眼自家阿赐的盛世美颜,陶琼琇不由感叹。
这美色,还真是害人不浅。不,应该说是权势,真是让人向往。
今天来的姑娘家可没有几个见过陈嘉赐的,她们所要图谋的,是镇北王这个位置代表的权势罢了。
这些人都忘了,美人虽美,权势虽好。却是有毒的。
“招蜂引蝶,”心里明镜一样,陶琼琇面上还是气哼哼的戳了戳陈嘉赐的胸口。
“阿莹这可就冤枉我了,”陈嘉赐捏起她的手指,修长的手指攥住她娇嫩的手,桃花眼微弯垂眸浅笑,睫毛轻扇宛如蝶翼。最让人心动的,是他唇角勾起的笑意。
一抹温柔,足以醉人。
陶琼琇立即就被这副诱人的景色引去了注意力,哪里还记得之前的心思。巴巴的凑上去吻他的唇。
陈嘉赐笑看她,只觉都这些年过去了,这一招还是百试不爽。
陶琼琇心知肚明,偶尔唾弃一把自己的没出息,而后又为自己开脱
这个……美人计为什么是三十六计之一,不就是因为它屡试不爽吗。所以,这真不怪她。她家阿赐盛世美颜,又独将温柔给她一人,这谁能顶得住。
两人在江州并没有停留多久,虽然说是出来游玩,可陶琼琇到底心里记挂着宫中的福安。
待陈嘉赐处理完江州的大致事宜,又停留了一个月以观后效,两人便就启程,往京城折返。
不过,这一趟并不怎么顺利。
无他,之前坐船,顶多无精打采的陶琼琇,竟然晕船了。整日里吐得昏天黑地,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见状,陈嘉赐忙停了行程,让随行的大夫来诊脉,看看有没有办法止了这症状。
老大夫白发白须,手却是稳当。诊了半晌,有些犹豫的说,“这,王妃应是有孕了,可月份尚浅,老朽暂时不能确定。”
闻言,屋内众人顿时喜笑颜开,连道恭喜。
倒是陈嘉赐微微皱眉,道,“有多少把握?”
老大夫有把了脉,斟酌再三道,“七成。”
七成,不低了。
陈嘉赐明了,这定是怀孕了。
陶琼琇一直看他,见他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忧虑,便就让众人退下,这才握着他的手看他,道,“阿赐不想要孩子吗?”
陈嘉赐一顿,对上陶琼琇的视线后就看见了里面显而易见的委屈。他心中一紧,有些心疼,忙把人揽进怀中道,“怎会,只是,太危险了。”
几年前陶琼琇生育那日的情形,他仍然记忆犹新,哪里舍得陶琼琇再受一遍苦。
听着耳边略急的心跳,陶琼琇立即就明白了这人的想法,不由无奈,道,“所以你就让府医给你配了药?”
——
陈嘉赐微滞,无奈道,“你换了?”
陶琼琇拍了他一下,嗔怒道,“要不是我发现了,你真准备一直吃下去?”
天知道,她一开始只是疑惑,自己和陈嘉赐的身体都很好,可怎么这些年都没什么动静。想了又想,终于发现了端倪。等到后来逼问了府医,明了的前因后果,更是无奈。最后硬是威逼利诱,让府医换了里面的一味药,这才有了这次的有孕。
她伸手轻抚腹部,暗自感叹,老二啊老二,你来的实在不容易。
陈嘉赐握着她的手,怕打疼了她。低声道,“阿莹,太危险了。”
他又说了一遍。
陶琼琇起身看他,郑重道,“那你就准备好大夫,准备好稳婆,我呢,就好好照顾我的身体。阿赐,没事的。”
说道后面,见着他眼中微的慌乱,她不由的心软,伸手轻轻摩挲他的脸,柔声安慰。
陈嘉赐看她,不说话,只把她搂紧。
罢了,有都有了,他还能怎么着呢。小产更伤身体,那是万万不行的。只能生下来了。
因着这一遭,两人放慢了行程,等回到京城之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而大夫也已经确诊,陶琼琇的确是怀孕了。
这时候,太后和安国公府都已经收到了消息。全都大喜过望。
这些年两方都盼着,可都怕给一对小夫妻添加压力,没敢多催。现下又有了,可不得喜出望外。
因着陈嘉赐的担忧,陶琼琇诊脉诊的勤,也处处配合太医,可这也没办法缓解他的忧心。
直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陶琼琇顺利生下二子,养好身体,他这才彻底放下心。只心中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个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而正如陈嘉赐所想,陶琼琇这一生,也只得了两个儿子。
已经上过陶琼琇一次当的陈嘉赐,再没给过她第二次机会。对此,陶琼琇也只能无奈了。
二儿子五岁的时候,夫妻两个又一次抛下他跑出去游玩。等到后来,太后与老安国公夫妇薨逝,福安十八岁成了亲后,两人更是彻底撒开了手,天南海北的转悠,鲜少归京。
可怜小福安,又当爹又当妈,辛苦拉拔着二弟成人。若非陶琼琇心里惦记着掐着点回来,差点连媳妇都让他选了。
陶琼琇这一生,看遍天下美景,儿子孝顺,夫妻恩爱。m.χIùmЬ.CǒM
待到年老时,白发苍苍的陈嘉赐还会拿起眉笔,为陶琼琇画眉。轻扶发钗,赞她一句好看。
陶琼琇看他时,也一如既往的惊艳。
老天爷给了这个男人得天独厚的容颜,纵使年轻不再。他也依旧俊美,只少了冷厉,多添了两分温和儒雅。
而陈嘉赐也做到了他说过的话,一生只她一人,再不曾有过第二人入他的眼,疼宠爱护了她一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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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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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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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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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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