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若顿住,大概有三息的时间,她忘了呼吸。
急急的喘了口气,李灵若捂住胸口,心中复杂难明。
是痛苦更多?还是果然如此的感觉更多?
说实话,她其实不是很惊讶。
现在这一切,似乎都早有痕迹。
成婚四载,当初的新鲜和感情早已淡去。年初时,她的手下又被镇北王拔除大半。
陈重明爱的就是她的危险和复杂,可现在的她,就像没了羽翼或者利爪的鸟。只能依附在他身旁,温顺而乖巧。
他会觉得厌倦,进而把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她竟然有种这一天果然来了的感觉。
这样,也好。
她也能,真正专心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子妃了。
果然,爱上一个男人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明明她能靠着自家的记忆过得更好,偏要去把希望寄予在一个男人,并且还是皇子身上。
说起来,她现在还不如前世呢。
那个时候,她好歹还是太子妃。可现在……
种种思绪略过,李灵若全都压下。又在心中盘算,这郑氏有孕,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陈重明又会是什么反应,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
面色几变,李灵若又冷静下来,看着丫鬟说,“我知道了。”
就这四个字,没别的了。
丫鬟了解她,立即高兴起来。
她明白,这说明自家主子心中有数,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夜间,陈重明回来了。
三皇子府的管家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他。
闻言,陈重明面色不变,跟着却若有所思的轻声问,“皇子妃知道了吗?”
管家低下头,不敢有丝毫冒犯,说,“知道了。”
“什么反应?”
“夫人只说知道了,别的没有。”
陈重明眸中幽深,看不出喜乐与否,说,“去主院。”
管家退开地方,心中却在琢磨着,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他这些年和皇子妃的恩爱也不是假的,后院的妾室都成了摆设,可怎么就忽然冒出了一个郑氏来?
这位主子向来心思深沉,纵使他跟着伺候了这些年,也从来都看不透,猜不到。
罢了,不管那些,他听命行事就好。
后院。
陈重明看起来十分诚恳,且带着悔意和厌恶的说,“阿若,我那日醉了,并不是有意的。你信我。”
李灵若看他,心中急转,面上就挂上了悲伤和痛苦,说,“醉了?”
她看着陈重明,失望,却又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待。
不论这两个人在想什么,一个看起来认真的说了,一个看起来勉强的信了。
是夜,怀孕的郑氏被送往别庄。
所有人都说,这是三皇子顾及皇子妃的心情,厌弃了敢耍手段的郑氏。
可本应开心的皇子妃李灵若却在讽笑,声音微不可查的说,“这是在担心我会害她吗?”
九月初六,远在西南镇守的陶修鸿并程婉如夫妇归京。
酒楼上,李灵若遥遥看她。心情复杂。
说来可笑,前世这个时候,程婉如嫁给她兄长,明明养在侯府之中,却显得有些憔悴。
可这一世,她远在西南那种偏僻之地。却容光焕发,明明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可神采飞扬的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新婚妇人。
陶家,陶家。
真好啊,可陶家这样的存在,整个大亘,也只有一个罢了。
恨未做得陶家妇。
这句话,她以前不懂,因为她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野心,**。可她现在看着程婉如面上遮掩不住的幸福与自在,忽然就懂了。
这日子,说慢,也慢。说快,却又快的不行。
倏忽间,就是九月十一了。
陶琼琇成婚的前一天。
安国公府早早就已经开始了忙碌,把整个府邸都打扫收拾一新。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相比起来,陶琼琇这个新娘子竟然难得的闲了下来。
晚上,一大家子一起,前往寿宁院吃饭。看着陶琼琇的目光中,满是不舍。
他们捧在手心里疼宠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要嫁出去了。
为着她成婚,远在外地的陶修文等人全都回了京。眼下都在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叮嘱着。
字字句句,全是不放心以及会给她撑腰的意思。
陶琼琇一一认真的听了,再三保证。她不会受气,不会吃亏。有事一定回来找自家亲人。这才勉强让一大家子放下了一点心。
是夜,周氏过来,肃容递给了她一本册子。
“阿莹,拿着。”
陶琼琇心有所感,目光落在小册子上。
这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避火图了吧。
心里想着,她就想伸手去翻,却被周氏拦住。
“咳,一会儿我走了再看。”周氏说,而后又轻抚她的鬓角,满眼不舍的说,“阿莹,这世上,人心换人心。娘也看出来了,镇北王是真的疼你,你嫁给了他,做他的妻子,也要好好对他。知道吗?把他当做你的家人,你最重要的人。”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满心的担忧,满心的不舍。可她还是要说这些话,而不是说什么人心易变,所以要守好自己的心这种话。
人心换人心,你不付出,哪里会有回报。
只有一个人给予,而另一个人只会收获的话。是会厌倦的。
“就像你对爹一样吗?”陶琼琇问。
有些好奇,以及跃跃欲试。
她前世是个孤儿,可这辈子却幸运极了。投生到了陶家。
上上下下,全都对她很好。最好的是,这样的一家人,有权有势,却在这个三妻四妾合理化的古代保持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统。
他们之间有些陶琼琇不懂,却向往的爱情。
不是肤浅至极的一见钟情,而是白头偕老至死不渝的感情。
“对,就像我和你爹一样。”被女儿说起自己与夫君间的事,纵使周氏已经五十左右,不再年轻。可她的眼中还是有些羞涩闪过,更多的则是遮掩不住的安心与快乐。
安心,这在古代的勋爵府邸后院中,是个多么让女人觉得幸福的词语。
“嗯,我知道了。”陶琼琇说。
认真的回想起自家娘亲与父亲之间相处的情景,并且牢牢记在心里。
周氏这才放下些心,她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个会说大话的孩子。
她说知道的了,那就是真的明白了。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她的阿莹啊,她只愿她后半生平安喜乐,万事如意。
周氏又叮嘱了几句,眼见着时间不早了。怕再说下去陶琼琇休息不好,明天没精神,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本来萦绕着低声私语的闺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陶琼琇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脱下衣服躺进被窝里,却没有睡意,而是抬头,看着自己住了许多年的闺房。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这些年一点一点挑选安防好的。
而从明天起,她就要离开这里。前往镇北王府了。以后,那里才是她的家了。
镇北王府,陈嘉赐。
想起那个沉稳俊美的男人,陶琼琇既有些不安,却又有些期待。
她收敛了自己的思绪,笑了一笑。
真是,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事到临头,直面而上就是了。
心里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她目光微动,想起了自家娘亲送来的那本册子。Χiυmъ.cοΜ
避火图诶——
古代的小黄书,要不要打开看看?
心动不如行动。
她轻轻起身,从小箱子里拿出了那本薄薄的小册子,轻轻的打开发翻看。
半晌,陶琼琇小脸通红的把小册子放了回去。
古,古代人真会玩,是她输了。
天啊,那些姿势,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她试探着把身体拧了拧,小脸顿时就扭曲了,然后明智的放弃了尝试。
而且,这图也太全了吧,竟然什么场景都有……
是她高估了古人的节操。
翻来覆去,陶琼琇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怎么,她很快就沉进了梦乡。
夜空中,繁星满天,竟然压住了月亮的光芒。
想来,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九月十二。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陶琼琇早早就被丫鬟和婆子们从床上挖了起来,开始收拾整理。
用过午膳,便开始沐浴净身,梳妆打扮。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进行着。
婚礼,昏礼。
今日阳光璀璨,照的屋子通明。
正红色的嫁衣,金丝做绣。在窗口落进的阳光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陶琼琇安静坐在妆台前,由着妆娘打扮。
周氏在后面看着镜中的她,眼中有泪珠滚动。
婶娘并着几个嫂子在一旁劝着安慰着。
“今天是阿莹的好日子,可不能落泪,快擦了,擦了。”于氏伸手拿着帕子擦拭,口中轻声说。
“娘——”陶琼琇坐不住了,转头看她。妆娘忙停了手中的动作,生怕画花了妆容。
“好孩子,你别动,坐着。”周氏忙起身过去,在身后搂紧了陶琼琇,声音微哽的说。
“娘,你别哭。我、我。”陶琼琇伸手握着自家娘亲的手,本来不想哭的,可见着周氏这样,竟也有些忍不住了。
“诶呀,新娘子可不能落泪的。姑娘快忍忍,快忍忍。”喜娘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口中不停的念叨。
“好孩子,娘这是高兴。高兴的。我的女儿,长大了。”周氏说,拿帕子按着陶琼琇的眼角。不让她流下泪。
高兴,哪里能高兴呢。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要嫁出去了,简直是挖了她的肉一样。她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陶琼琇怎会不知,她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忍不住。眼泪刷刷的往下滚,喃喃说,“我,我不嫁了,我就在家陪着娘。不嫁了。”
说着话,她就已经站起来身,保住了周氏。
周氏见她这样孩子气,又是想笑,又是想骂她。到最后整了整自己的心情,正容说,“说什么孩子话,快坐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被人看见你这花猫样,不得笑话你。”
说着话,她按着陶琼琇坐下。示意妆娘赶紧。
“娘,你不伤心了?”陶琼琇从镜子里看她,不放心的说。
“伤心什么,早晚的事。更何况,都在京城,想见随时都能见。”周氏微笑着说。
她到底是个理智从容的人,便是失态,也没有保持太久。
只不过,口中再怎么说着安慰自己的话。心里那个劲还是过不去。
“娘,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陶琼琇认真的说。
“那娘等着你。”周氏摸着她的头发,倒有些期待了。
鞭炮声似乎响起来了。
丫鬟急匆匆跑进来,道花轿到了。
妆娘手中的动作更快了些,周氏皱眉,说,“莫急,莫慌,还有时间。”
妆娘这才又放稳了动作,不过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只一会儿就收了尾。
周氏上前,亲手给她戴上凤冠。这才牵着她往正院去。
正院。
陈嘉赐过五关斩六将,硬生生突破了五个大舅子小舅子的阻拦,总算是到了这里。
来时没见到阿莹,他还有些担忧。等了一会儿儿,见着周氏牵着阿莹过来,他这才放下心。
他目光瞬间就落在陶琼琇身上,仔细打量,目中闪过惊艳。
红色是最显人气色的颜色,更何况陶琼琇今日还上了妆,更显得娇艳夺目,让人失神。
陶琼琇看陈嘉赐,也是一愣。
红色,绝对是最配男神的颜色了。红的夺目,红的耀眼,红的霸气。显得他愈加的俊美昳丽,浓滟逼人。
屋中的人见这一对新人互视失神,不由会心一笑。
喜娘提醒,该拜别父母了。
当然,还有祖父母。
周氏上座,与陶允元坐在一起,松开陶琼琇的手,见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站在自己身前,与陈嘉赐并肩而立,缓缓拜下。
她眼圈一红,险些忍不住泪意。
陶允元亦是不舍,忍着想要留下闺女的心,努力稳住声音嘱咐了几句。
陶琼琇眼泪汪汪,微微咬住唇,谢过父母教导。
陈嘉赐伸手握住她的手,沉声保证,“我会好好待阿莹的,定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骤然被男神握住手,陶琼琇指尖一动,下意识想要收回来,却被握的更紧。不由的看了过去,就见男神侧面俊美依旧,眉眼微垂,全是认真。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目,眼中有着期待与欢喜,对她微微一笑。
“那就劳烦镇北王了。”陶允元倒没有说别的,顺势道。
“唤我阿赐即可。”陈嘉赐说。
陶允元没有说话,倒是喜娘忍不住了,上前低声催促,道吉时不等人,该走了。
该走了。
周氏心中又是一酸,站起身给她盖上盖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镇北王的搀扶下,缓缓转身离开。
跨过门口前,陶琼琇到底忍不住回了头。就见周氏笑中带泪,脚步微动,似乎想要上前,却到底忍住了。只挥了挥手,唇瓣轻启,似乎在说,走吧,走吧。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笑的十分灿烂。转身走了。
陈嘉赐的手从握上后就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牵着他的阿莹,一直到上了花轿,这才慢慢松开。
大红色雕凤凰纹,挂着红绸的花轿被人合力抬起,鞭炮声又响了起来,缓缓离开了安国公府。
陶琼琇攥着手帕的手微紧,满心的不舍和眷恋。
她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花轿外的声音止不住的传进花轿,贺喜声,欢笑声,赞叹声。不一而足。
京都的人即赞叹着陈嘉赐的俊美,又赞叹着安国公府的大手笔。
“这怕是把半个家底都陪送了吧,”有人看着连绵不绝的嫁妆赞叹道。
“安国公府家大业大,这才哪儿到哪儿。”紧跟着就有人反驳,可看着那些陪送的金银珠宝,珍奇首饰,铺子田庄,还是有些眼红。
乖乖,娶了这一位,后半辈子连着子孙三代怕都不用愁了。
花轿走的很稳,不像想象中那么晃悠。
等到陶琼琇从离别的感伤中回神,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的时候。镇北王府,到了。
射轿门,下花轿,跨火盆,拜天地。
一拜,二拜,三拜。
陶琼琇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既有期待,又有些慌张。忐忑而不安。
送入洞房声响起,陈嘉赐牵起陶琼琇的手,带着她往正房走去。
“阿莹,我们到家了。”他轻声说,低沉充满欢喜的声音透过红盖头,传进陶琼琇的耳中。
早在安国公府府外,他就想说,‘阿莹,我们回家。’这句话了。可那个时候阿莹似乎很伤心,很不舍。他就没有说。直到忍了一路,来到这里,他才终于开口,说出了这一句。
家,我们的家。
他说出口时,心里全是期待和欢喜。
家——
陶琼琇心中也是一动,顿时温软的不成样子。就连之前的忐忑不安,都消去了大半。
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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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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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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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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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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