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琼琇心里念头一晃而过,不以为意。
男神最近愈加的忙了,也不知道都在准备些什么。
她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心里想着这个,珍珠小步走了过来,眼中带笑凑在她耳边说,“姑娘,镇北王殿下来了。”
来了?
陶琼琇惊讶的看过去,心中一转就自己回了神。
也对,洪太师当初教导的,可不止是茂和帝一人。
当初先帝膝下所有皇子,都在洪太师哪里听过课的。便是最小的两个皇子,也被洪太师教导过。
这样的话,陈嘉赐来这里,倒不算稀奇了。
这个消息显然并不算隐秘,亦或者说,镇北王太过引人注目,不过短短的时间内,这花厅中不少人都收到了这条消息。
不过不似之前的心动以及跃跃欲试,一众姑娘们虽然眼睛一亮。可那丁点的意动很快就被自己压了下去。
最终惊喜十足,坐不住的只有那寥寥几人罢了。
这些被世家贵族教养出来的姑娘们,显然十分清楚明白,亦或是被家中长辈教导过。
镇北王无意换一位妻子,也不准备纳美色。
最重要的是,她们消受不起。
谢家明珠谢流云的事情,显然足够让她们引以为戒。
“还是镇北王有本事,看她们现在都老实多了。”姜娉筠凑到陶琼琇耳朵边上,小小声的说。
陶琼琇微笑,有些小得意和欢喜,面上却矜持的不行,装模作样的说,“咳,殿下可没做什么。”
姜娉筠对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翻了个白眼,说,“他没做,别告诉我之前谢流云那事是巧合。”
当时见着谢流云堵陈嘉赐的就她和陶琼琇,可这件事她们两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一是会助长镇北王天煞孤星的名声,这估计不是某些人想看到的。二是让人知道消息时从她们两人这里传出去的,对她们的名声有碍。
这样算下来,最后动手的,极有可能是镇北王。
陶琼琇看她一眼,没好气又好笑的说,“是是是,就你聪明。”
姜娉筠微惊,别看她说的信誓旦旦,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
可其实,她纯粹是猜的啊。
“嘶——还真是啊。”这位殿下不要名声的啊?姜娉筠惊讶的想。
要知道,这几年不见。京都的人差不多都淡忘了他天煞孤星的名声,可谢流云的事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陶琼琇轻声说。带着骄傲与自豪。
风霜雨雪,从来都击不跨这个人的脊梁。
世间众生的惧怕与目光又算什么。
姜娉筠看着自家好友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心里满是祝福,却又觉得腻歪。
隐下那点羡慕推了她一把,说,“好了好了,知道镇北王是你的未婚夫,别显摆了。诶,你听说了吗?三皇子妃有孕了。”
有孕?李灵若?
陶琼琇有些惊讶,她的确不知道这个,不过想想,最近的确很少听见她的消息。她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被陈嘉赐抓住了把柄,她不敢冒头,正躲着呢。
“这是好事。”她淡淡的说。
姜娉筠却立即住了嘴换了话题,虽然没有明言,可她却隐约感觉到,阿莹似乎不太喜欢那位三皇子妃。
说话间,珍珠又过来了,显然有些雀跃的模样,说,“姑娘,殿下传信,在花园等你。”
这一会儿的时间,显然已经足够陈嘉赐见过洪太师。跟着就想见见几日未见的未婚妻了。
陶琼琇杏眼微睁,忙跟姜娉筠轻声说了声,就跟着珍珠从花厅里溜走了。
四月的花园,远比二月的更加璀璨。
繁花似锦,花团锦簇。
可这般美景,却也丝毫遮盖不了长身玉立站在其间的男子。
大抵是今日为了贺寿,陈嘉赐难得没有穿那一身玄色衣衫,而是一身紫袍,玉冠束发,桃花眼淡淡一扫。一时间竟然压下了繁花三千的艳色。
他本就男生女相,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明明平日里最是一个淡漠的人,偏生了一双生来多情的眼睛。
也就他平时总是冷冷清清,身上气势沉稳,且煞气又重,更没什么情绪外露。否则那双眼睛眼波一扫,怕就得让看见的人心神动摇了。
“小哥哥~”陶琼琇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见着没有外人,这才笑眯眯的喊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她今年十五,再没办法像小时候一般,撒娇卖痴的小哥哥长小哥哥短了。偏陈嘉赐就认准了这个称呼,就喜欢听她这么叫。无奈之下,她只好折中,没人的时候叫小哥哥,有人的时候叫殿下了。
陈嘉赐见她左顾右盼,这才叫人。墨眉不由一动,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这个阿莹,小时候嘴甜无比,最会骗死人不偿命。等到大了,竟也知道顾及在意颜面了。
“过来,”他今日心情似乎很好,正摆弄着眼前的花。手指修长,如同玉琢一般。见着阿莹来了,也没管那朵花了,抬手招呼道。
随着手指的离开,花朵微微一晃。似乎是恋恋不舍的挽留般。
陶琼琇迈步过去,辣手摧花把那朵花给折了下来,左右看看,笑着说,“是挺好看的。”
那可不,能得矜贵无比的镇北王一顾的花,自然有其独到的美感。
“你啊,”陈嘉赐无奈,转身带着陶琼琇走到亭子里坐下。
陶琼琇跟上,在他身边坐下,摆弄着手里的花,说,“我怎么了,这花早晚都要落。让我折回去,还能多几个人、多看几眼。岂不比留在枝头来的好。”
她这人,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看见好看的,喜欢的,总是想拿回家自己仔细欣赏。
这一点,从她小时候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
而且,这套说辞也没变过。
陈嘉赐不由失笑,这段话几年没听,他都险些忘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花而已。你若喜欢,我回去就让花匠好好侍弄府里的花园。”他不甚在意的说。
陶琼琇不怜香惜玉,他又哪里怜香惜玉了。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却引得她说了这一大串来。
“好啊,不过,得好看。不好看的话我可不依。”陶琼琇桃腮泛上粉色,却没之前有些生疏的害羞模样。赫然是脸皮又厚了起来。
婚期都定了,她还害羞个什么劲啊。
陈嘉赐见她这样,反倒高兴起来。
他还是喜欢阿莹在自己面前自由自在,有什么话想说就说的样子。
像之前自己刚回来时,阿莹对自己处处拘束的模样,让他想想就不痛快。
“好,都听你的。”他好声好气的说,心甘情愿欢欢喜喜的应着。
丝毫不觉得陶琼琇得寸进尺,更不消说烦闷了。
“小哥哥,你忙的怎么样了?”陶琼琇也不问陈嘉赐在忙什么了,转而问他多久能忙完。
“快收尾了。”陈嘉赐微笑说,抬手煮茶,衣袖微垂,露出骨节分明,偏又不会显得枯瘦的腕骨来。
陶琼琇目光忍不住在那节手腕上划过,又有些赫然的收回来。
总,总感觉自己现在变色了。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原因,一定是因为男神太好看了。
对,就是这样。
自家男神,真好看啊。
陶琼琇撑着粉腮,一双眼睛有些失神的看着陈嘉赐的容颜。
长眉入鬓,桃花眼微垂,睫毛纤长而浓密,鼻子挺直带着两分不显锋锐的秀气,唇瓣是一种分钟带着些许紫色的豆沙色。下颌的轮廓略凌厉,再往下,便是修长的脖颈,再下……
再下,就全都被掩进衣襟里了。
陶琼琇目光在领口哪里划了一个圈,竟不由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再下去,是一副什么风景。
惊觉自己的念头,陶琼琇双眼呆滞,粉嫩润泽的小脸轰的一下,全都红透了。
天,天啊,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陶琼琇,醒醒,春天已经过去了。。。
感受着那道目光在自己脸上划过,幽幽往下,最后停在自己脖颈。陈嘉赐也不烦,任由她看着。
不过,这个目光停留的时间似乎有些长。是自己的领口哪里有什么不妥吗?
“阿莹,你怎么了?”他心里疑惑,转头去看。就发现陶琼琇小脸通红,心里一惊。连即将煮好的茶水都不顾了,忙伸手去探陶琼琇的额头。
春末夏初,最易风寒。阿莹莫非是病了?
感受着微凉的手掌盖住自己的额头,陶琼琇脸上的红晕不减反曾。
也不知道现在在脸上打个鸡蛋,能不能烫熟。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跟着伸手去扒拉下来陈嘉赐的手,有些急促的说,“我没事,没事。”
陈嘉赐顺着她的力道拿下手,微皱的眉却没有松开。
不过看着陶琼琇这副精神的模样,倒是看出来她没有大碍了。
“没事?你的脸很红。”他仍是不放心,有些担忧的说。
“真的没事!”陶琼琇心里苦,总不能说这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结果把自己羞着了吧。
丢人,太丢人了。
说着话,她伸手捂着自己通红的脸,一双杏眼因着羞意愈加水润,从指间盈盈看着陈嘉赐,有些祈求的意味。
求别问,我没事,真的,比珍珠还真。她努力想要把这句话传递给男神。
陈嘉赐见了,到底是了解她。便就没有再问。
不过,若是没事,脸还这么红——
陈嘉赐桃花眼微眯,若有所思。
小阿莹,这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小哥哥,茶好了。”见着陈嘉赐没再问,陶琼琇顿时心中一松,可等到看见他眼中的思索时,她心中又是一紧。可谓是大起大落,她眼珠子急转,终于找出了一个借口打断他的思绪。
陈嘉赐顿时回神,看向自己正煮着的茶,待看见水汽已经冲开壶盖时,他顿时皱起眉,说,“过了。”
而后将水泼洒出去,又重新煮了起来。
眨眨眼,陶琼琇偷偷觑了眼陈嘉赐,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在这亭子里待了会儿,眼见着宴会快要开始了。便就起身准备回去。
陶琼琇走在陈嘉赐身侧,笑吟吟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很是开心。
陈嘉赐细心注意着周围,偶尔抬手,拂去陶琼琇头顶的枝叶。
这些活有丫鬟在的时候,都是她们干的,所以陶琼琇至今没有习惯走路时要注意上方的枝叶,总是会忘记自己现在梳着发髻,插着玉簪。
不过,有男神在的时候,这些事完全轮不上丫鬟们插手,都被他干了。
至于她那些丫鬟们,都和男神的侍卫们一起,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在身后跟着呢。
可以说是十分的有眼力见了。
“陶姑娘。”
又一次被男神牵着衣角避开路边的枝丫,陶琼琇侧头看他,眼中满是笑意。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唤道。
她顿时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抬头看去,就见最近京城闻名的玉郎齐明远,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温润含笑的看来。
“见过镇北王。”这时候,对方似乎才看到镇北王,一惊后弯腰行礼道。
陶琼琇看他,顿时想起了今天那些闺秀们所说的话。
这位齐公子很难见,并且很知礼,看见姑娘们就会主动绕开。她当时就觉得很微妙。为什么呢?
因为,她几乎每次参加宴会都能看见他。在不经意的时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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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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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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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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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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