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五千。”
“十万。”随着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蔡致良也举牌了。
蔡致良回香港之后,便听说了佳士得拍卖会,而且还有齐白石的作品,便过来看看。
内地刚开放十年,古董字画收藏市场方兴未艾,正适合投资,尤其是那些民国大师的作品。
一般人收藏,自然是年代越久越好,这也导致很多字画的价值远远没有得到体现。据蔡致良了解,此次拍卖的民国字画,也就再几千到几万的价格不等,即便是齐白石先生的画作,也就在10万至20万之间。
蔡致良已经分别以12万和13.5万的价格拍得两幅,估计十年之后,也至少是以百万起步,当然,前提是这些画作都是真的。
“15万……”等蔡致良喊道这个数的时候,已经是应声了了。
“15万一次……15万两次……”
“18万……”有人再次叫价。
蔡致良瞥了一眼,再次举牌,道:“25万。”
一下子提高了7万,众人齐齐回望着蔡致良,25万的价格虽然不至于太过离谱,却也明显偏高了,而蔡致良只是想传达自己的志在必得。ωωω.χΙυΜЬ.Cǒm
果然,等蔡致良出价之后,没有人在跟着叫价。
“……25万三次……”拍卖师大喜,笑着敲下小锤。
“你这多出了一倍的价格。”和蔡致良一起来的还有郑一鸣。
“就凭‘齐白石’这三个字,不吃亏。”
岂止是不吃亏啊,过个十几年,价值都是难以估量的。就好比十年前,这样的一副字画,也就几百的样子,即便是齐白石的字画,到现在已经涨了几十倍。后来又拍到两幅,再没人和他抢,其中一幅还是李可染的作品,可惜不是万山红遍,不然真是赚大发了。
等拍卖会结束,蔡致良才起身与郑一鸣离开,开车的已经是蔡致良的新司机帕塔,而车也是新买的平治。
“这豪车就是不一样。”郑一鸣发了一句感慨。
蔡致良道:“改天你也去提一辆,就当是你今年的奖励。金河投资的总经理,怎么也得配一辆好车啊。”
“可别。”郑一鸣拍拍座椅,道:“我可养不起。”
“很快就养得起了。”蔡致良笑着说道,“股票期货开始处理了吗?”
“现在期货正处于上涨区间,之前提交给你的报告就是我们公司内部讨论结果,等这个月底,或下个月初,恒生指数必然突破四千。公司购入的恒生指数,日经指数以及其他股票,现在价值四个亿,如果就这么收手,损失太大了。”作为总经理,郑一鸣还想趁着现在的大好形势,再接再厉呢。为此还专门整理了一份调研报告,以打消蔡致良的顾虑。
可惜这对蔡致良来讲就是一个鸡肋,说的在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蔡致良的决心,剩下的就是寻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了。
蔡致良道:“恒生指数已经连长5个月了,恒生指数从4月底的2600点涨到现在的3800点,已经是十倍的利润,该收手了。”
“不止是恒生指数,从北美到欧洲,再到RB,形势一片大好,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再次发生经济危机,至少不是现在。”对于明秀日报大肆经济危机的事,郑一鸣并不以为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作。
“昨天,长江实业集资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蔡致良突然问了一句。
就在昨天,长江实业集团宣布公司历史上最庞大的集资计划,旗下的长江实业、和记黄埔、嘉宏国际、港灯公司共集资103亿,震惊了市场。
“李先生大手笔啊。”郑一鸣赞叹了一句。
蔡致良问道:“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在为未来做准备呢,说不定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跟我们?”郑一鸣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不定他也在为股灾做准备,也可能是正常的集资,但是谁知道呢?”蔡致良说的模棱两可。
但确实云里雾里,越是让人相信某种可能。
“还是谨慎些,不能太贪了。一旦发生股灾,一定是千军万马一条道,结果就是谁都走不了。”
“我会尽快回笼资金。”郑一鸣点点头,问道:“我们需不需要投资黄金?”
黄金是避险货币,一旦经济危机的话,黄金必然升值。
“黄金就不用了,还是现金最保险。”蔡致良摇摇头,随即道,“我们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尽快整理一个方案。那个信托公司怎么样了?”
大好形势之下,也有不幸触雷的信托公司,正好省了蔡致良一番功夫。
“就等你签字了,三百万,价格很公道。”郑一鸣也觉得捡了一个大便宜。
“那就好。”
天气说变就变,电闪雷鸣,大雨瞬间倾泻而下。
“回公司吗?”等郑一鸣走后,帕塔问道。
蔡致良一思索,道:“回家吧。”
既然已经跟郑一鸣交代完毕,也就没有去公司的必要,至于电影公司这边,忙着《最佳损友》上映的事情。
突然,一个熟悉的倩影从车窗旁略过,蔡致良忙一回头,看见了她。
“掉一下头……”
帕塔踩下刹车,问道:“去哪儿?”
蔡致良指着车后边,道:“刚才那个撑红伞的,送她一程。”
已经过去一段距离,倒车回去是不可能了。当车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蔡致良又看见了郑维佳,许久未见了,她还是如往前英气,所不同的是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蔡致良打开车门,道:“上车吧,我送你。”
郑维佳见到蔡致良,先是一愣,而后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先生等下会来接我。”
蔡致良指了指郑维佳怀里的孩子,道:“没事,别让孩子着凉。”
“那多谢你了。”郑维佳犹豫了下,还是把孩子递进车内,而后开始收伞。
蔡致良接过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被蔡致良两手架在空中,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蔡致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男人,有些好奇。
直到郑维佳坐进车内,看见这局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将孩子接了过去,而婴孩却还试图抓住蔡致良的手指。
蔡致良将手机递给郑维佳,道:“需要打个电话吗?”
“谢谢。”郑维佳再次表示感谢,而后跟帕塔说了自己的住址。
帕塔从泰国来到香港,已经在这座城市游荡了七年之久,有些地方竟然比蔡致良还要熟悉。再者,泰国也是左拐。
“孩子几个月了?”等郑维佳打完电话,蔡致良问道。
郑维佳道:“刚过百日。”
蔡致良记得,郑维佳是去年九月结的婚,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相遇,让他们奉子成婚。
“她就是这样,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郑维佳解释了一句。
蔡致良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指被小家伙拽住,正使劲往自己嘴里放。想直接抽出来,又怕伤了她,直到郑维佳扒开小手,将一个小锤放在她手心,正好可以放进小嘴。
“就在前面停吧。”郑维佳指着路边,那里有一位撑着伞的男士,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蔡致良没有下车,渐行渐远,温馨的一家三口也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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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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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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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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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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