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初曼:【中秋的时候,我给你塞的那几颗糖。】
另一边的贺砚书还坐在车子上,动车里开着暖气,车子偶尔经过隧道,外面一片黑暗,就连手机的信号也格外虚弱,好一会儿,窗外大亮,手机才回复信号。
旁边的良哲对这种光景很有兴致,或者说是对窗外的风光很感兴趣,不管是光明或黑暗。
贺砚书耳朵还戴着耳机,看到手里上的短信。
静默一会儿。
贺砚书:【那算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想起中秋那天,小姑娘还在和自己对峙,一直等他说出要去哪里逛逛,到最后还是他说出来随便逛逛。两人刚开始走起来的时候,小姑娘手里还攥着东西。
树叶还是清脆的嫩绿色,风声阵阵,树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太阳偶尔出现,光透过树叶间的细缝,在青白的地面上投下微小的光斑。
两人刚刚开始走起来,谁也不愿意加快自己的脚步,出了树荫下,两人在阳光下的影子互相依靠,亲密无间。
小姑娘手似乎在衣服上摸摸几下,发现今天的衣服没有口袋,就偷偷靠过来一些,柔软细嫩的手划过对方温热松弛的大手,往贺砚书的手里塞了几块东西,方方正正的包装,有些硬的东西。
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又默默分开保持一段距离。
贺砚书垂眸抬手一看,手里是钟初元带来的那几个袋子里的雪花酥,这个牌子他还是认识的,是京都一家手工甜品店,一般只在店面销售,供不应求。
钟初元带来的东西应当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把这几块东西塞到衣服的口袋里。
他以为,小姑娘只是让他拿拿而已,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还把东西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想来小姑娘或者老师收拾房间的时候应该会带走。
原来是小姑娘送的生日礼物。
手指敲击,又在手机上打下一串的字。
贺砚书:【那你记得给我留着,下次拿来给我?】
钟初曼嘴一撇,看桌子上的几块颜色不一样的雪花酥,但是她送的时候的确也没想到什么,只是知道那天是贺砚书的生日,也没太过于拒绝他到处逛逛的请求。
而手里正好有糖,其实,她准备的东西并不是那几颗糖。
撤回点击雪花酥包装的手,打字。
钟初曼:【算了,那不算是正经的生日礼物。】
贺砚书:【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钟初曼:【没准备什么,就是当初心血来潮准备的小礼品而已。】
坐在车上的贺砚书不忍心告诉钟初曼,他们是中秋的前一天才重逢的。
低声轻笑一声,倚靠在椅子的背上,想走过的乘务要了一杯热开水,放在桌子上晾着。
贺砚书:【那我生日都过了这么久,你要什么时候才给我。】
贺砚书:【还有上个月说要请我吃的饭。】
钟初曼:【吃饭的事情不是说,我要把大鱼他们的请帖给你顺便请你吃饭吗?】
贺砚书:【不是说要感谢我才请我吃饭的吗?】
房间里的钟初曼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忍不住用手撑着脸,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慢慢,吃饭了,外公外婆叫你呢。”
钟初曼:【你定个时间地点,这段时间我都有空。】
她收起桌子上的几块东西,拿上手机,放在上衣的口袋里,关灯。
今晚还要回去陪陪二哈。
————
夜晚回家的时候,钟初曼才抽出时间看看手机上的信息,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坐上最近的一班车赶回宁都。
刚开始的公交车还有些摇晃,她扶好放在腿前的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看贺砚书的回信。
贺砚书:【听说你煮的番茄鸡蛋面不错,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吃一顿。】
番茄鸡蛋面,这都是多久以前说过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记得。
高中的时候,教英语的李老师讲解一篇阅读理解,讲的什么内容钟初曼已经不记得了,大致是关于在菜里面放糖的事,老师说道,不在菜里放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的,特别是糖醋类的菜,她一定要放大把大把的糖。
之后,老师有突然问同学有什么那首的菜,好多人都说自己会做番茄炒蛋,只有钟初曼是说番茄鸡蛋面,因为番茄鸡蛋面可以放水,可以掩盖住她在番茄鸡蛋面里放太多盐和糖的事情。
但是全班人听到的时候都笑了,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宜室宜家的钟初曼对番茄鸡蛋这道菜这么头疼。
钟初曼想起这个场景,当时贺砚书不会像别人那样大笑,但也是浅浅地笑着,靠窗而坐的少年,满眼星光,浅浅微笑,路过的风恰好吹动他的头发。
之后大概不会有多少人记得她的这件糗事,没想到贺砚书还会记得她最拿手的菜是番茄鸡蛋面。
莫名有些羞。
钟初曼低头,掩盖住眼里的笑。
拿棉服的帽子盖住自己的头,夜间的公交有些昏暗,手机的亮光映射在她白净的小脸上。
钟初曼:【番茄鸡蛋面,那是要去你那边煮,还是在我这边,或者是下次去拍节目的时候?】
没有等待多久,那边回了一条消息。
贺砚书:【我现在是在一中这边的公寓住着,明天或者后天你就可以过来了。】
贺砚书:【来之前告诉我一声,带上二哈,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把团子也带回来了,可以让他们两个熟悉熟悉。】
温暖的额头靠在前面冰凉的椅子上,让钟初曼有些发热的脑袋带上几分清醒。
眉眼含笑。
钟初曼:【好。】
拖着行李箱下了公交车,现在是晚上八点,还能赶上地铁,戴好口罩和羽绒服的帽子,在拥挤的人流中一起坐电梯下楼,来来转转,地铁停停靠靠。
从起点站出发,坐到终点站,又从10号线的起点站坐到一中附近的地铁站。
回到森林的时候,古朴的路灯都带上一层朦胧的雾气,现在的夜晚真是冷呀。
拉着行李箱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搓搓手,用另一边温暖的手暖暖,停在一盏路灯下。
已经是夜晚十点多,现在这条小路上几乎没有人影,偶尔旁边的路还路过几辆车子,抬头看去,有的房间的灯亮着,有的暗着。
钟初曼牵起行李箱,一鼓作气回到家,用钥匙打开门,就看到二哈趴在门口等着。
抱了个满怀。
和二哈黏糊一阵,钟初曼又想起在《田园好时光》的橘子和柴火,果然还是二哈和团子比较可爱。
把行李箱放回房间,打开整理一些东西,她把前阵时间的衣服带回来了,还塞上小黄狗和贺砚书送的白玫瑰。
带着硬塑封盒子,白玫瑰还是完好无存,慢慢地把花瓶和话从塑封盒的底部拿出来,轻抚花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将透明的花瓶摆在她的梳妆台上,与上次贺砚书送的珍珠耳环相交辉映,镜子里的人还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脸颊粉嫩白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开心雀跃。
但很快冷静下来,现在她需要去做夜宵。
没有以前的莽莽撞撞就开始煎蛋切番茄,而是先拿出手机查查。
————
另一边的贺砚书,听着学校熟悉的下课铃声,“距离宿舍关门时间还有十分钟,请同学们尽快回到宿舍。”
在桌子上比比划划,桌子上的小猫还垫着一张软绵绵的毛垫子睡觉。
看到钟初曼刚刚发过来的信息。
小呆:【好的,我已经回到家里了(????`),大概周末的时候我过去看看白露,顺便带着二哈过去看看你。】
顺便两个字,格外扎眼。
贺砚书:【好。】
竖起手机,拍一张团子的照片发过去,刚刚发完,门外响起门铃声。
是尤里拖着一辆小推车过来。
尤里还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哥,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还有啥需要的东西不。”
今天贺砚书刚刚回到宁都的时候,他去接贺砚书,送贺砚书回来以后,又被贺砚书叫去买猫咪用品,之后买完猫咪用品,又被叫去买贺砚书给的一张清单上的菜和调料,还有一些工具。
之后晚上吃了一顿贺砚书煮的晚饭以后,以为可以下班了,贺砚书又给他一串钥匙,叫他回一趟北郊的房子搬花,赶上一段高峰期,现在才到一中。
贺砚书看后面摆满花盆的小推车,从尤里手中接过来。
语气平静如常,“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住这边,明天的时候,你再从北郊的房子搬一些过来,”看到尤里脸上的生无可恋,把后面的话说完,“从静水流深那边搬也行。”
他在这两处地方都养了花,想到这段时间可能都会在这边住着,就把这里的阳台布置的好一些。
之后没有让尤里忙活,而是让他回去休息,贺砚书自己一个人摆弄一份份的玫瑰,幸好阳台和室内连在一起的,可以让这些花一直开着。
把一盆盆花摆到从前就准备好的架子上,上大一的时候,把这里的盆栽都搬空到家里,只剩下这些空着的木架子。m.χIùmЬ.CǒM
又回到大厅拿出准备好的小彩灯,一一细心挂上去。
在看看另外两面空着的架子,明天就可以摆完了。
贺砚书望着小灯泡发出的暖光,一向疏离冷漠的眸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都变得温柔,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过来蹭蹭贺砚书的腿。
垂下鸦羽般的睫毛,胸膛微微起伏,发出浅浅低哑的笑声,抱起团子,也不嫌弃团子偶尔黏在他黑色毛衣上的毛,抚摸着团子的背脊。
“过几天你妈妈就要过来了,开不开心。”
开着空调抵御寒冷,钟初曼吃热乎乎的番茄鸡蛋面,喝上一口汤,番茄汤之中还带着一点甜甜的味道。
她拿出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一中宿舍已经熄灯,现在贺砚书应该已经准备睡下。
也不知道贺砚书会不会喜欢这个味道。
————
周五晚上,钟初曼给二哈洗了一个澡,让它全身都是香喷喷的,还准备好第二天穿的衣服,提前背下番茄鸡蛋面的配方,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给放在书房桌子上的白玫瑰换水。
早上的时候给贺砚书发一条短信,说是下午的时候要过去,从他那里得知他已经准备好材料。
下午的时候,钟初曼全副武装完毕,给二哈带上牵引绳,牵着二哈出门。
一中还是原来的模样,即使在冬天也没有失去生命的彩色活力,在学校的环形道路的路灯上,到处可见的红旗标志,一边红旗,一边华夏名人标语。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钟初曼揭下口罩之后,保安大叔也就开门给她带着二哈进去,还叮嘱她要拉好二哈。
今天是周末,白露是在高三的四楼值班,不像以往那样上课,所以现在的上课时间,钟初曼直接牵着二哈上楼。
冬天的二哈没有像夏天那样经常地吐着舌头,闭嘴冷酷上楼,颇有一番上战场的气势,若不是在后面牵着二哈,她都想给二哈拍一张照片。
在后头的钟初曼轻笑一声,引得二哈回头看,傻傻的一眼,让钟初曼有一种刚刚的那只气质狗狗不是自家的狗子。
“没事没事,你继续上楼。”她靠在右边的扶手上,空着的手向前摆手。
上到四楼,钟初曼在十班的门口就遇到一个熟悉的老师。
钟初曼和老师招手,没有坐下,而是靠在桌子旁边等老师给同学讲完课。
背着她的学生回头的时候也注意到她,一脸惊喜,但现在是上课时间,只能是拿出自己的练习册,小声又想避着后面的老师,“学姐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她微笑着,没有发出声音,在同学练习册的名字一页上签下名字,上面还写着慢慢的数学公式和解题套路。
同学进入班级的时候,脚步还带着几分欢快,可以看出若现在不是上课时间的话,可以直接一蹦一跳地跑起来。
站在高三教学楼四楼的一头,钟初曼都可以看到另一头的白露在给学生讲题。
二哈见她没有走,也就蹲坐下来,觉得地板太凉,又站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谭莉,还是和几年前一样一头卷发,头发不长,绑在后面形成一个球球,她已经有五十岁,但是头发还是很黑,眼上的点点周围都带着和蔼。
谭莉是个十分佛系的人,她对一切都看的开,看的明白。
她看眼前的学生揪着牵引绳,开口笑道:“钟初曼今天是来学校看鱼哥还是来看白露呀,还带着狗狗来,几年没见,你这姑娘越来越好看了。”
“莉姐……”
“你不会还因为高考数学没有考好不敢回来看我吧,白露和贺砚书都和我说了,没啥事儿,你看就算当时考的不好,现在过的不也是很好吗?”
钟初曼看谭莉脸上时刻带着开心的笑,在别人眼里,一中是个竞争十分激烈的学校,但是这里的老师却不是如此,他们灌输给学生的从来都是快乐的情绪与高尚的精神,而不是那些一分干掉千人的鸡汤。
忍不住低头,钟初曼挠挠侧脸,一朵红晕不自觉染上脸颊。
“莉姐,对不起。”
谭莉的手里还拿着红笔,手下是一本备课本和练习册,“你这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快点过去找白露吧,不然等下下课了,你又走不了了。”
从这头的十班,走到另一头的六班,路过中间的七班,钟初曼忍不住回头看看,曾经的七班。
教室还是那个教室,教室外还是两套桌椅,甚至在七班前面圆弧阳台上的瓷砖都依旧是整洁如初,一中这所学校依旧年轻,学校里的老师青春不再,去还是充满活力,一代又一代的年轻教师在这里实现理想。
走的只是他们这些学生,他们在一中留下的,除了传奇,就是青春。
白露还是那个温柔克制的样子,即使是在教室外吹着冷风,她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做着习题,只是腿上放着一个暖手袋。
“露露,”钟初曼坐到白露的旁边,轻声喊一声白露,又脱下手里的露指手套递过去,“冷的话就戴戴手套吧。”
白露只是拿过来其中一个,看钟初曼的嘴唇上的摩洛哥红棕色,穿着的暗红色的毛绒大衣,耳朵上罕见地挂着一对珍珠球耳环。
温柔一笑,一双清冷的黑瞳都眯起来,“慢慢今天很漂亮。”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天然的红晕,“谢谢。”
二哈停靠在钟初曼的左边,钟初曼把手放在二哈的头上,嘴里跟着白露说话。
即将下课的时候,白露先一步带着钟初曼走一步,临走之前还进六到八班说一声好好自习,有什么问题晚上再问。
又把钟初曼带到食堂吃饭。
坐在钟初曼对面吃饭,二哈则是看着他们两个吃饭,也不馋,就自己趴着。
白露:“慢慢今天来学校,晚上还回去吗?”
钟初曼:“我今天来是请贺砚书吃番茄鸡蛋面,等下应该还是会回去。”
放下手里的勺子,喝一口紫菜汤。
白露低声浅笑,没有说话,看破不说破。
吃饭过后,钟初曼老老实实带上口罩,跟在白露后面过门禁,路上还遇到刚刚回家的莉姐鱼哥,几个人走在一起,谈到最近学生的一些问题,钟初曼倒是没有插话进去。
鱼哥:“昨天学生的周测答案我也是服了,连XY染色体的Y都给我写小写的,八成是数学写多了。”
谭莉:“你别什么都推到数学身上,上次物理老师还问我是不是求导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好好教,在物理要用的时候居然求错了。”
白露:“他们现在就是比较粗心,今天有个学生来问我第一题的集合题,问我为什么不是选B。然后我看的时候就是选B,她又回去看答案,发现是自己看答案之前没有看是哪一套试卷的答案。”
钟初曼在后面不吭声,这些错,她都犯过,中秋那天揭短的时候,贺砚书差点就把他们给揭开。
拿出手机来给贺砚书发短信。
钟初曼:【我已经到图书馆前面的路了。】
教师公寓的教学楼在学校的西边,走到图书馆前面的马路之后,基本就没有风吹过来,这条路越发安静,树上的深绿色叶子一动不动,两个老师的谈话声音越发明显。
顺利地跟着三个人进入教师公寓,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走来。
他里面穿白色的毛衣,多了几分少年气质,唇红齿白的男人,不曾因为冬天沾染上昏暗与萧条,钟初曼一阵恍惚,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贺砚书穿白色的衣服。
在前面的郁籍和谭莉也看到贺砚书。
几个人停下来,贺砚书朝他们点头微笑。
郁籍笑道:“砚书这是打算去买菜?”
眸子看向郁籍后面的钟初曼,她的手里还牵着二哈,贺砚书嘴角勾着:“不是,我来接人。”
谭莉和郁籍不约而同看往后面的钟初曼,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到时候别忘记请我们喝喜酒哈,当初我可是安排你给初曼讲题那么多次,可是给你好多次表现的机会了。”声音和蔼喜悦,说话的是谭莉。
贺砚书眸色一深,眼里的钟初曼一直低头,不好意思看她,声音低沉醇厚,“老师,会的。”
郁籍和谭莉也没有打扰他们,在贺砚书侧身给他们让路的时候就走了,隐约还而已听见他们的话。
谭莉:“就说当初他们有意思吧,我看人这么多年就没有看错过。”
郁籍:“那还不是当初我没有直接拆散他们。”
……
白露见到贺砚书没有露出惊讶,而是早就料到会如此。
“我今晚还要监考,我先过去东门那边拿试卷去了。”
最后,只剩下贺砚书和钟初曼,还有被牵引绳拉着的二哈。
二哈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贺砚书,多少有点兴奋,钟初曼也是拼着力气,才拉住想要往前跑的二哈。
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绳子,轻抚小姑娘带上帽子的脑袋,“走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没有说话,并肩走在一起,二哈也没能插到两个人的中间。
忍不住偷看今天的贺砚书,他今天身上的香气,还是清冽的雪松清香,即使是看不见正脸,也可以看到他上扬的嘴角,醉人的桃花眼,也轻轻上扬。
他今天很开心。
贺砚书一路牵着二哈,另一边是钟初曼,两人一路无话地到贺砚书的家门前。
他没有主动开门,而是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
他让钟初曼自己开门。
在外面呆了许久,脸都有一些冻住,进入暖室内,有点恍惚,更让她恍惚的,是贺砚书家里的变化。
第一眼看到的,不再是那张大大的空桌子和书架,而是变成了灰蓝色的沙发和投影仪,书架换了个位置,被搬到房间那一侧屋子的墙边。
沙发上的团子听到开门声,爬上沙发,看见来人,喵呜一声,就跳下来,跑到钟初曼脚边蹭蹭,丝毫不怕体型比它大上很多的二哈。
在门口的玄关,她可以闻到满屋子的火锅香气,还听到餐厅桌子上咕噜咕噜的声音。
贺砚书家拥挤不少,处处都是家的味道
而门口对面的阳台的黑色窗帘关上,昏昏暗暗,但是那一盏盏灯点缀的玫瑰十分亮眼。
一切光景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展露无疑。
红玫瑰的颜色,不可抑制地让钟初曼的心跳加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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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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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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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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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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