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亭,一女子目光失神,明显可见,其眼中已是痛苦尽染。
不知觉间,两行泪水再度滑落,微红的双目中,几分血丝缠绕。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
“你们分明认出了我,为什么不与我相认,为什么!”
女子喃喃,话语之间,泪流之速再添几分。
“呜呜呜......”
抵不住心里的悲痛与难过,女子突然抱头蹲下,放声哭泣。
良久之后!
女子双目通红,神色凄然,虽止住了哭泣,但那悲伤的意境却更为强盛。
一咬牙,女子眼中一抹决然,转身一个瞬移。
月余之后,浮生宗残址遗迹。
曾经辉煌的山门,而今遍地碎石,其上苔藓覆盖,杂草生长。
山河破碎,灵韵不再,崩碎矮山,截流枯河。
隐隐间,当年大战之景仍存,举目一望,那无尽尸首遍地血流似依旧眼中浮现。
“我该死,我该死!”
“我当初为什么会这么傻,为什么!”
女子神色悲哀,眼中再度泪水婆娑。
“苍天,你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为何!”
两行泪水流下,女子失声哭泣。
“上一世我苦难无尽,这一世,你又让我悔恨无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折磨与我!”还一阵后,女子哽咽又说道。
话及此处,女子如失去力量,从空中坠落。
神色之中,一种死大于生的悲哀。
突然,就当女子将要坠落地上之时,一道身影极速而来,一把将其抓住,二人缓缓着落。
转头一看,看向那突然出现之人,女子神色木然。
来人一女子,头戴面纱,面容之上隐约有着一道模糊的阻碍,让人难以看清其具体模样。
“随我来。”来人那戴面纱女子说道。
话音落下,其便拉着那神情憔悴女子赶紧向着曾经的浮生宗深处而去。
不多时,一座废弃的灵峰之上。
来到这里,那神情憔悴女子微微一怔。
这里,她熟悉,正是当初的花隐峰!
一如山门之处那般,曾经灵气盎然,而今枯竭不存。满山之上杂草遍地,再无当初的秀丽景色。
在那戴面纱女子的牵引之下,二人来到了花念依曾经的小院。
始一到来,那戴面纱女子挥手间,一道光幕骤然而出,将整个小院笼罩其中。
时至此刻,那戴面纱女子才松下口气,看向了那神色悲哀憔悴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那戴面纱女子问道。
那神色悲哀女子眼神微微变化,却并未答话。
见状,那戴面纱女子轻叹口气,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
闻言,那神色悲哀女子面色一变,眼神几分颤动。
“不必紧张,都几十年了,想来那个宗门的人,也早就将这里给忘了。”那戴面纱女子说道。
话语之间,明显可感觉出几分悲哀。
看着那神色悲哀女子,那戴面纱女子犹豫几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见你面生,想来不是我浮生宗之人,你......应该是公子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吧?”
那神色悲哀女子眼神再度几分变化,眸光几分颤动,犹豫几分,不答反问道:“冰尘......在哪?”
“公子?”那戴面纱女子闻言,摇头道:“自三十多年前,公子离去之后,便再也没回来。”
话语之中,依旧可感觉出几分难过与悲伤。
那神色悲哀女子微微一怔,不死心,其又问道:“你们就不能联系到他吗?就不知道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吗?”
闻言,那戴面纱女子微微一愣,不过随之便面露几分苦涩,摇头道:“你觉得,以我的修为,可以去什么地方寻找公子?而今失去了宗门,我区区一个虚神,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苟延残喘,若非还有几个当初宗门准备的藏身之所,即便那个宗门没有来赶尽杀绝,也早就葬生在了南大域其他宗门之手。”
听到这话,那神色悲哀女子眼中再度几分颤动。
看着那戴面纱女子,那神色悲哀女子犹豫几分,再度问道:“浮生宗,其他人呢?”
那戴面纱女子眉头微微一皱,略一沉吟,问道:“可以说说,你与公子是什么关系吗?”
那神色悲哀女子眼神微微一变,犹豫几分,说道:“朋友。”
目光再度在那神色悲哀女子身上打量几分,不过片刻之后,那戴面纱女子便轻叹口气,说道:“罢了,想来你也并非敌人。而今我浮生宗,也几乎算是已经灭亡。公子不知所踪,羽衣和几大神尊也全部陨落,剩下我们几个小角色,那个宗门想来也不会低劣到还会特意安排人来行那灭绝之事。”
听到这话,那神色悲哀女子眼神再度几分变化,且明显可见几分愧疚之色。
“我叫白琴,你呢?”那戴面纱女子随之又说道。
犹豫几分,那神色悲哀女子说道:“苏灵夭。”
“苏灵夭?”
白琴迟疑了一下,不过见对方似也不愿多说,便也没再多问。
略微沉吟,白琴随之说道:“此地不算安全,尽量别在这里多待,我还有其他事,便先走了,你自己保重。”ωωω.χΙυΜЬ.Cǒm
话音落下,白琴也不耽搁,立刻便一个瞬移离去。
苏灵夭下意识张了张嘴,不过话却并未说出口。
看着而今荒凉的小院,看着已是苔藓覆盖的传送大阵,苏灵夭捂住心口,隐隐作痛。
三十年!三十年时间,她总算将上一世的记忆全部回想了起来。
花羽衣,她岂会陌生。
花隐宗弟子,当初的花隐城城主!
念及此处,苏灵夭看向了手中坤域珠,眼神之中明显有着几分害怕,几分犹豫。
直至好一阵后,苏灵夭才下定决心,神元涌动间,一个空间黑洞出现在了其身边。
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从空间黑洞飞出,正是花羽衣!
第一眼,花羽衣便看向了苏灵夭,眼神之中,依旧目光冰寒,杀意森森。
然,仅仅下一刻,花羽衣便眼神一变,四下打量了一下。
“花隐峰!”
一声轻语,熟悉的地方,熟悉之景。
花羽衣微微失神,不过随之,其神色便愈发冰寒。看向苏灵夭,花羽衣寒声道:“看来,你记忆中的封印,已经散去了。”
苏灵夭眼神微微一变,随之嗯了一下。
花羽衣拳头紧握,不想再看到苏灵夭,转过了身去。
“对......对不起!”苏灵夭道。
花羽衣眼神微微一变,握住拳头的力道,明显再度加重。
没有答话,花羽衣向着前方走了去。
伸手轻触笼罩小院的光幕,花羽衣问道:“谁来过了?”
“白琴。”苏灵夭道。
“她在哪?”花羽衣道。
“刚走。”苏灵夭道。
花羽衣神念轰然蔓延,不多时,数千里外,果然发现了白琴的身影。
一个瞬移,花羽衣立刻追去。
苏灵夭见状,面色微变,略一犹豫,也赶紧追了上去。
不多时,数千里外。
随着一丝空间波动,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正全力赶路的白琴前方。
白琴一惊,长剑骤然出鞘。
“是我!”花羽衣赶紧说道。
白琴动作一滞,不过紧接着,其面色就是一变,露出不可置信,又满是激动之色。
“羽衣!”白琴激动道。
目光赶紧在花羽衣身上仔细打量,待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花羽衣后,白琴立刻一个飞扑上前,将花羽衣紧紧抱住。
“羽衣!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白琴激动道。
花羽衣冰寒地神色浮现一丝柔和,轻拍白琴背部,说道:“是我,我没死。”
白琴身子轻微颤动,两行泪水当即流下。
也是此时,苏灵夭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之旁。
忽有所觉,白琴松开花羽衣,看向了苏灵夭。
见此情况,白琴立刻便猜测出了几分情况。
“羽衣,你与这位苏姑娘?”白琴问道。
花羽衣点头,目光冰寒地看向苏灵夭,冷声道:“瀚宇神宗圣女,苏灵夭!”
白琴面色当即一变!
而苏灵夭闻言,也同样面色一变,且神色之中的痛苦之意明显更甚。
铮!
白琴长剑骤然出鞘,身形立刻一动,向着苏灵夭杀了去。
花羽衣眼神微变,刚欲阻止,随着噗地一下,白琴长剑便已插入了苏灵夭胸口之内。
“我杀了你!”白琴一声怒喝。
长剑猛地一震,不过力道刚一使出,其剑刃便被赶过来的花羽衣并指掐住,阻止了白琴的发力。
目光看向花羽衣,白琴有些不可置信,亦或者不敢相信!
“羽衣,你!”白琴问道。
花羽衣摇头,说道:“她,我们没有资格杀,她的生死,待公子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闻言,苏灵夭眼神当即一变,赶紧问道:“冰尘没死?”
花羽衣目光冰寒地看了苏灵夭一眼。
同样的,白琴也目光冰寒地看向了苏灵夭。
略一犹豫,白琴长剑一拔,苏灵夭一声闷哼,倒退而出。
甚至都顾不得胸口伤势,苏灵夭赶紧上前,抓住花羽衣,再度问道:“冰尘在哪?快告诉我,冰尘在哪?”
花羽衣眼神冰寒,说道:“公子在哪,不该我问你?”
苏灵夭面色一变。
白琴闻言,听出了一些其中之意,赶紧问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目光看向白琴,花羽衣略作沉吟,说道:“先回宗门,稍后慢慢与你详说。”
白琴赶紧点头,嗯了一下。
没有理会苏灵夭,花羽衣与白琴立刻向着浮生宗方向飞了去。
看着快速消失的两道背影,苏灵夭心如刀绞,情绪激动间,其心口流血的速度明显加剧了几分。
心里挣扎,犹豫几分,苏灵夭也赶紧飞向了浮生宗所在方向。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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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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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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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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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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