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阁剑修有狼狈逃窜,也有得胜归来。
一位体型矮小的女子剑修,头上戴着一枚赤色的凤叉,腰上系着两颗剑仙的头颅,双眼瞪得大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有一位年轻人咧着嘴巴凑过来,贴在女子剑修耳畔小声道:“娘嘞,两颗头都是五境的修士,这是打哪儿捡的漏?”
女子剑修伸手将年轻男子的脸推开,对年轻男子的轻浮行为很不高兴,忒一声道:“你这色胚再靠近我,我把你的头也摘下来。”
“要不得,可要不得,咱们啥子交情,就是问问嘛。”年轻男子不依不饶,厚着脸皮嬉笑道。
女子剑修,银翘小舌微吐,一枚银针自舌尖飞出,面色不善道:“再多说一句话,你就去地上捡头。”
“好好好,我闭嘴。”年轻男子双手抬起,做投降模样。
目送那位小巧女子进入陨星阁中,年轻男子暗暗叹了口气。
他在陨星阁外徘徊了许久,也没挑到个合适的大妖下手。
这位女子剑修最契合他的剑道,吃下她,他的剑意必然高涨。
只是可惜,一个能带着三颗剑仙人头返回陨星阁的剑修,不是什么善茬。
他双眼投向坐在天上王座上的白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若是能将那女子吃下,天上王座岂不是任他挑选,不,莫说是王座,说不定可以直接仗剑飞升。
蹲在陨星阁前想入非非一阵,他从幻想中惊醒,拍了拍手上的女子头颅,他迈着步子走入陨星阁中,将手中这个女子剑仙的头颅扔入阁楼中央的祭坛中。
很快,一阶玉梯凭空出现,年轻男子看着玉阶通向的楼层,忍不住骂了声娘。
“凭什么大妖泗蛇杀个刚入五境的剑仙夫子能在阁顶留名,而我却只能在第二层!留名?留个屁,老子不留了!”
年轻修士骂骂咧咧一阵,最后还是踏着玉阶去了阁楼第二层。
他小声念叨着:“战功要一点一点积攒,不能太急躁。”
在心中安慰自己一阵后,他瞥了眼墙面,上面已经留下了许多名字,其中有几人见过几次。
他围着阁楼转了一圈,大手拍在大腿上,“要留就得找个显眼位置。”
他伸手拍了拍阁楼大柱,手中长剑一抖在柱子上留下两个极大的字。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欣赏着自己的书法,这时柱中灵光一闪,柱子上两个大字迅速缩小成一团,最后停留在柱子底端最不起眼的地方。m.xiumb.com
年轻修士见到这一幕,直接跳脚骂娘,恨不得一剑将眼前这棵承重柱一剑削成两半。
这时,有脚步传来。
年轻修士右手拂过脸面,一脸阴郁表情瞬间云消雾散,他爽朗着笑了一声,朝身后缓缓走入阁中的女子拱了拱手,“见过念剑仙。”
来人正是一身粉裙的念奴娇。
她淡漠地瞥了眼停驻在阶梯旁的年轻修士,来到墙面前,缓缓将自己的名字刻了上去。
年轻男子见念奴娇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双手收入袖中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认真刻字的念奴娇。
眼前女子并不好看,胸脯平平,屁股也没有二两肉,整个人又瘦又长,瞧着像竹节虫,裸露在外的皮肤毫无血色,能够看到皮下的青筋走向。
若非这女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人味,他都要以为这位王座第八是大荒虫族凶兽化形。
不过,这念奴娇剑术确实是高,就是不知道吃掉她是种什么滋味。
念奴娇将名字刻完,并不留恋,头也不回的踏出陨星阁,重返王座。
年轻剑修走到墙面下,看着念奴娇留下的字迹,轻声哼笑一声。
人长得不好看,字也写得不咋样。
再低头看了看柱子底端自己留下的字迹,一股自豪涌上心头。
王座第八不过如此!
陈墨水抱着剑,双目重新瞪在天上王座。
念奴娇去而复返,端坐王座,高高在上睨睥天下,她神识与陈墨水撞在一起,只是冷冷轻哼一声,没有继续追击陈墨水的打算。
镜花水月中,两名女子剑修大梦一场。
大妖琉璃跪坐在水镜上,怅然若失。
梦中,她是一位农家妇人,丈夫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每日勤勤恳恳照顾庄稼,算是吃穿不愁。
夫妻恩爱,琴瑟和谐,没过多久她便有了身孕,生了个白胖娃子,本以为日子会这般幸福美满地过下去,却是等来战乱。
两国交战,丈夫被强行征了民夫,死在了异国他乡。
朝廷还算仁义,每月给她发上一笔银子作抚恤。
可这抚恤哪有那般好拿,朝廷拨下的银两,经过层层克扣,到手上不过五两银子。
这么点银子哪能让娘俩过活,她便只好去当织娘给那些富贵人家织布,好在她心灵手巧,生活上倒也过得去。
几个农家汉子见她姿容不俗,又是孤儿寡母,便动起了歪脑筋,她只好拼命反抗,以死相逼,搏了一个清白身。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村中便多不少流言蜚语。
有一日,村中的年轻男人寻她开心,偷偷将她晾晒在院子中的肚兜偷了去,美而言之,“寡妇身子香,比过小姑娘”。
她发疯了般举着锄头追赶,将那些自诩公子的青年俊生砸个头破血流,最后还是村中那些老人出面,这才将这一事端平下。
当日,众目睽睽下,她蹲在地上,手中抓着几只肚兜,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后来,两国战事又起,敌国的骑兵汹涌而至,她所在的村子被整个焚毁,逃荒路上,为了一口粮,她舍了那用命搏来的清白身。
一路南下,又遇了那占山为王的马匪。
那马匪头目见她生得俊俏,便想着将她掳回去当个五房小妾,乱世女人命贱,她本就无了那清白名声,委身于此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为了儿子性命,她委身于马匪当了五房小妾,与马匪生了两个儿子,虽说日日看马匪头目脸色,日子比起以前好了太多,只是夜深人静时,想起她那个儿子时常潸然泪下。
几年后,两个马匪的儿子长大了,官府剿匪的官兵也到了,她那两个儿子自然也无法逃脱被缉杀的命运那位领头的小将将手中的长戈刺入那两个小少年的胸膛,她坐在尸山血海中,看着那位领头小将,只知道那位小将的眉角有一颗与她相似的泪痣。
此时,她从梦中惊醒,浑身香汗淋漓。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柄短刃青锋。
顾玄北指尖点在剑柄处,笑道:“一梦接一梦,可服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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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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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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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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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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