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阴沉着一张满是皱纹都脸,尤其是眼角眉梢都透露出着刻薄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没有得到好的感情,这一股子怨气在心里面已经憋了快二十多年了。
本来作为女子生活在这个世上就已经是很艰难了,这么多的礼仪规矩时刻就像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只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出一丝的错误。
其实当二十年前如歌那个贱人进府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这个贱人在侯爷心里面的位置绝对是非同凡响的,这就是一种属于女人的直觉。
可就算是意识到了,又怎么样呢,她那个时候哪怕心里面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个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这世间的规矩只能规训着她愿意!
那个时候她和侯爷才不过两三年就要纳妾了,婆母对此事也只是置之不理,反而还责怪她应该大度一些,不可太过为难妾室。
从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在府里就是孤立无缘的,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都只是站在她的对面来审判她的,来审判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倘若是个合格的妻子也就罢了,倘若做出了一点点不合规矩的举动,那骂名就如脏水一样全都泼到了她身上,怎么都摆不脱。
有的时候瞧着如如弱弱的如歌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侯爷这么多的宠爱,却不被规矩所束缚着,她心里面也会生出几分的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
为什么她这个做妻子的活的这么的憋屈不开心,一个做妾的却凭什么能享受这么多的爱?
有了嫉妒的情绪之后,那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理由,后来几年她也慢慢的学乖了,既然都说这规矩大过于天,那她更是要将这规矩捏在自己手里,唯她所用了。
正室夫人永远是一个最好的规矩,夫人管教妾室那可是天经地义的,每日在请安问安的时候,随便使一点什么手段,有的是各种各样折腾人的法子。
可再怎么折腾如果那个贱人,她心里面的憋屈,可是一分都减少不了,因为除了如歌之外,侯爷又纳了好几房,她心里面真的是又气又恨啊!
可这一切没有一点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的,她不仅要忍受夫君的负心薄情,各种妾室的挑衅,还要忍受婆母有意无意的刁难,还要抚养一双儿女长大成人,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把婆母熬走了,自己也当了婆婆,可没想到娶进来的是一个病秧,成日你只能躺在床上,病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了,她这婆婆的威风,想摆也摆不了啊!
这种感觉实在是憋好了一口气,却又只能硬生生的吞的下去,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今日本来只是是过来像往常一样随便说上几句话就打算去的,可没想到这病秧子却一改常态身体好了起来。
不仅身体好了起来,这嘴也是越发的厉害了,她说一句对方就能回上十句,现在还敢大胆到把如歌那个贱人搬出来说了,这真的是有点不知死活了!
这谁不知道如歌这个贱人就是她心里面最恨的人,她这个好玩儿媳不孝顺她这个婆母也就算了,还专门指着她的痛处说,简直是欠教训!
“母亲实在是说笑了,我哪敢跟您顶嘴呀,我这只是心中有疑惑,想问问母亲罢了。母亲当年也是做人儿媳的人,应当比我有经验的多,我这只是向您讨教一下怎么当人儿媳的经验呀!”
白姮说什么都是微笑着,毕竟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可是虚心求教呢!
在她的记忆里看来,当初侯夫人当儿媳的时候,这日子也是不好过的,也是受尽了各种规矩的压迫,受尽了自己婆母有意无意的折腾。
自己年轻的时候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现在倒是要通通还给她了是吧?
“少夫人还是赶紧给母亲认个错吧,如歌夫人可不是你能够提起的,母亲宽宏大量一定不会跟您计较的!”
玉瑶又是是时候的出来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了,表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心里面实在是乐开了花了,她还巴不得这事情更加严重一点,巴不得白姮再说出各种无法无天的话。
当听到提到如歌夫人四个字的时候,便知道母亲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少夫人了,母亲是有多么的痛恨如歌夫人,她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寻常服侍的时候都尽量不要提到这四个字。
所以当听到白姮敢这么大胆的说句如歌夫人的时候,便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完结的,估计母亲心里面已经记下了。
“母亲,若是您在说话的时候,如歌夫人也相玉瑶一般敢插嘴,您会怎么做呢?”
白姮没有理会玉瑶的装模作样,直接把问题抛给了侯夫人,反正又不是没当过儿媳的人,也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所有的心情应当都能感同身受的吧?
自己当妻子的时候,也是能体会到夫君复兴薄情所带来的伤害,儿媳妇也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就是不能稍稍的有些同理心呢?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矛盾的吧,自己年轻的时候受的委屈,一定是要找个人发泄出来的,丈夫儿子显然都并不是合适的发泄对象,而娶进来的这一个病秧子儿媳,就是一个最好的发泄对象。
实际上也是巴不得这个病秧子儿媳早点死的,自己儿子再娶一个优秀的姑娘,显然可见这人的心能有多么的恶毒。
玉瑶咬咬嘴唇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她实在是有些弄不清楚,今日的情况怎么和往常不一样了。
从前每次过来的时候,少夫人哪一次不是虚弱的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只能任由她们嘲讽,连顶嘴都不顶不了的,今日怎么身体就变得这么好了?
而且嘴皮子还这么的厉害,她们说一句对方就能回上十句,而且说的话个个都是刁钻难以回答,光是如歌夫人这个问题就已经是最最难的了。
谁不知道如歌夫人已经是母亲心尖上的一根刺了,那可是父亲最喜欢的妾室夫人,那可是宝贝的很的!
“你倒是好的很,也许今日的样子才是你的本性吧,也不愧是破落户养出来的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你最好永远能保持这个样子,可永远都别后悔!”
侯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她的面容很冷,也很尖酸刻薄,自从如歌那个贱人进府之后,她就很少真心的笑过了,久而久之整张脸的表情都是这副样子。
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讨人喜欢,不会像那个贱人一样装柔弱,是不是就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她也没有了那一份想要去争宠的心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多么负心薄情的人,这样一个男人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现在看来她倒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好儿媳,从前以为是一个只会躺在床上的病秧子,现在倒是没想到这嘴皮子还这样的厉害!
侯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因为一提到如歌,她的心情总是会起伏不定的,总是会被带入到那一股子憋屈的情绪中。
收拾儿媳妇有的是时间收拾,此刻她只想去收拾如歌那个贱人!
白姮盯着侯夫人和玉瑶离去的背影,无所谓的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这凡人世界事情就是麻烦,这么多的规矩将女人束缚成这个样子。
也许侯夫人曾经就是一个受害者吧,也是遭受过这么多的苦难的,可是后来她也成了一个加害者,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又全部都发泄到另一个人身上了。
…
“母亲这是怎么了,气势汹汹的要去何处?”
楚婉晴刚出去和别家的小姐逛完街回来,就看到侯夫人一脸凶狠的样子,有些疑惑的上前问着。
“收拾如歌那个贱人!”
侯夫人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她一向都是个和蔼慈善的好母亲,但是一提到如歌,心里面的那股恨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母亲不可!”
楚婉晴赶紧上前劝阻着,其实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母亲每一次去为难如歌夫人,父亲便总是会大发雷霆,这样的次数多了,长此已久,下来母亲和父亲的关系便是更加的难以愈合。
虽然她也不喜欢那个如歌夫,觉得她是让父亲母亲关系破裂的罪魁祸首,但此刻绝对不是母亲可以这么冲动的时候。
但是也不能责怪自己的母亲啊,便只能责怪玉瑶了,都是玉瑶没有看顾过好母亲。
感受到楚婉晴责怪的目光之后,玉瑶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到这个地步的,也不能控制的住啊!
再说她现在是什么身,她说的话又有谁会听呢,更别说还敢在母亲面前说什么了!
但谁让人家婉晴是侯府的大小姐呢,她现在只能伏低做小,先牢牢的抓住母亲这颗大树再说,等以后生下个一儿半女,位置才只能稍微稳固那么一点点了。
可有的时候也是心里面有点怨气的,明明说好了是要过来做妻子的,可谁曾想这第一位是越来越低了,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更何况她是真心喜欢玄卿哥哥的,就算是当妾她也愿意留在身边的。
“从前因为如歌夫人的事情,已经闹过这么多次矛盾了,母亲的脾气还是收敛一些的好,更何况我瞧着如歌夫人也是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的,安安分分的也算是识趣,倒不如这一次先算了吧,日后再寻了一个正当的由头再去折腾?”
楚婉晴担心的劝着,毕竟从前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太多次了,她和哥哥都是从小看到大的,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本来就没有这么好,这真的实在是经不起一丝的波澜了。
其实也不怪母亲为何脾气总是这般暴躁小的时候,她这种事情就已经见多了,本来想着等哥哥娶妻之后,事情应该能缓和一点。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娶了一个病秧子回来,这让母亲是更加的烦躁不堪,其实不只是母亲,连她看着都觉得嫌弃。
哥哥一表人才,明明可以娶一个更加高贵美丽的姑娘,却偏偏因为那一纸婚约,娶了一个这么没用的女人回来,都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嫂子几次呢!
毕竟那个病秧子都只能病的在床上躺着成日里汤汤水水的灌进去,十足十的就是个药罐子,好在他们侯府是家大业大,养得起这么一个人,要不然可真的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侯夫人深吸几口气,有了女儿在旁边劝阻,总算是让她的心情好过了一点,但随即又反应过来,今日的事主要针对的是她的儿媳妇白姮。
明明从前是一个柔弱可欺的药罐子,今日都变成这么一副厉害的德行,也实在是有些奇怪,难道一个人可以一夕之间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ωωω.χΙυΜЬ.Cǒm
“你也是时候该想想你今后该怎么办了,我瞧着她这样子好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她是正室夫人,你只是一个妾室,你还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没几分本事,又如何能过得好呢?”
侯夫人轻飘飘的撇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玉瑶,从前的确是挺喜欢这个远房侄女的,现在觉得也不过如此,在白姮面前什么话都说不上,没有一点点伶牙俐齿,也就只会做些服侍人的活儿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玄卿身边也就缺一个这样心甘情愿的服侍人的,总比那些奴婢服侍的更加用心了。
玉瑶感受到这话里淡淡的嘲讽责怪之后,更是羞愧的低着头不敢说话,但心里面是觉得又气又委屈,明明一开始她所要想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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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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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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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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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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