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琉璃使劲的将地下房间的大门推开得更多了,听到了泠呼唤自己的声音,他还不得赶紧过去吱个声先,昨天晚上突然消失不见也没个理由,泠肯定也生气了。
真雪望着一头泡在水里的没化形的鲛喜笑颜开的朝着边招手呐喊,而这边的薛琉璃更是如几年未归的丈夫一样卖力的推开厚重的房间大门,进到房间里后接着就是一股奋劲朝着鲛跑了过去,那样儿让真雪瞧了心里不是滋味,他怎么就不见薛琉璃为自己跑得那么卖力过?还有那腿上的伤完全好吗?哼,真是不知死活的凡人!
“泠,你……你的头干吗包得像大馒头一样臃肿!”薛琉璃在相隔了一个晚上没见到泠后,现在他一看到她,就嘴角抽搐得厉害。
泠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实被纱布包扎得很严实,不过这也是为了治疗脸上的伤口,那个醉醺醺的酒老头说她的伤口再这样下去会恶化,所以酒老头给她的脸上了一些特制的创伤药粉,因为自己一定要泡在水里活动,酒老头怕水会洗脱药粉才刻意将她的头包得像一个雪白雪白的大馒头一样,只露出了嘴巴和眼睛,既可笑又可怕。
“别笑了!真讨厌!”泠又捧起一撮水泼向薛琉璃。
“扑哧……”想不笑都很难啊,一边是个死要面子的真雪,一边是个雪白臃肿的‘大馒头’,薛琉璃想忍也忍不住了,至于泠一生气起来就要泼人冷水的攻击他可是做好心里准备了,腿走着还是隐约作痛,不过要闪过泠的攻势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男人一个晚上不见就变机灵了?泼水也泼不中了,泠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真雪大人,可以请你为琉璃换药么?他脸上的伤口是我不小心弄的,我的珍珠解毒比较灵,可是对于恢复伤势效果没酒老的药粉好,有了酒老的药粉应该会好得很快的。”
真雪还没有离去,他才不想放任一个没化形的鲛和薛琉璃在这里玩耍打闹,他就是不喜欢被薛琉璃撇下!
“好……”闷闷不乐地回应了泠的请求,真雪转身离开了房间去拿纱布和药粉。
这个地下房间大得可以容纳下好几千人,而且真雪在这个房间里修建了一个白雪天池,池中的水引起冰天山涧泉的水,这泉水比起凡间的井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泠是鲛人,品质越好的水会让她感觉越舒服,对她的伤势治疗也很有疗效,所以真雪才会擅自带她到这个地方来泡了一个晚上的泉水。
薛琉璃坐在池边的藤椅上,泠很小心为他拆着包裹着左半边脸的纱布,她发现薛琉璃脸上包裹着的纱布不像是普通的纱布,她将纱布拆下以后,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抹着晶莹粉白的药粉,不是她的珍珠粉末,然后再嗅了嗅包刚刚拆下的纱布。
“这、这可是我们鲛族织的绡!琉璃你从哪弄来的?”泠很吃惊地问道薛琉璃,离开了兰夜湖太久了,使她没能一眼就认出这纱布是鲛族织的薄翼绡,不过她还忘记不了自己族人所织出来特有的布料,那可是堪比天上织女织的天绸的绡啊!
鲛织的薄翼绡是闻名天下的名品,绡薄如蚕翼,颜色靓丽诱人,用绡制成衣裳穿在身上可以免去水湿火烤,绡会给人带来清凉的感觉,夏日穿上绡做的衣裳就会让人觉得身子骨轻飘飘的,但是冬天就不大适合用绡做冬衣了,因为太凉了,这是最大的败点。
绡?薛琉璃可不知道自己脸上包裹的普通纱布什么时候换成了鲛人织的薄翼绡了,说起来,他今天确实觉得自己的左脸轻了好多,还有清凉的感觉一点也不闷热。
见薛琉璃不是很明白的摇了摇头,泠也有些纳闷,本来她惊喜的想着这雪都里是不是也有自己同族,如果有的话,她到是想见见那个同族问问兰夜湖现在的情况,可是薛琉璃并不晓得这绡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
“这绡是很久以前一个鲛人送给我的东西,我平常放着无用,昨天实在找不到纱布了,也就将这绡撕了给他裹脸了。”真雪回来得及时,他听到了泠追问薛琉璃关于绡的事情,他虽不喜欢泠与薛琉璃太过亲密,可是没化形的鲛也不可能与薛琉璃在进一步的发生密切关系,真雪也稍微放了点心。xǐυmь.℃òm
真雪的话犹如一盆寒水从头淋到脚,让泠失望透顶。
薛琉璃到也觉得真雪舍得用昂贵的绡来给自己当裹脸的纱布,真雪确实待自己好得没话说了,可是在这样下去,他恐怕又会依赖上真雪了,薛琉璃知道自己很怕孤独,一旦有人或是妖怪对自己好,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心动,亲近凡人会害死凡人,强大的妖怪虽能撑住一时可最后也会有生命危险,薛琉璃看着真雪就想起了一直吐血不止的逢泰……
真雪这次也拿来了绡给薛琉璃当裹脸的纱布,他刚刚拿起药粉准备要抹到薛琉璃的脸上,他发现薛琉璃身子微微的颤动着,真雪露出柔和地笑,“我会很小心的,不要害怕。”
“不,我不是……”在害怕,我只是在担心,担心自己会依赖上你。
薛琉璃闭上眼睛,任由着真雪用棉花签沾上了略有香气的药粉在自己的脸上游走着,他紧张得双手紧握成拳头,眉宇也皱成了川字型。
‘琉璃在忍耐什么?他的样子好奇怪。’
泠和真雪都察觉到了薛琉璃异常的举动,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薛琉璃现在不住的抖动着身子,他自己应该也注意到了,所以才会闭上眼睛不愿意注视着真雪和泠,可薛琉璃闭上眼睛后更是在意了。
真雪手迅速地上完了药粉,然后重新给薛琉璃缠上了干净的绡,薛琉璃似乎忍耐到了极限了,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坐在藤椅上都好像快要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一样难受,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薛琉璃抓过真雪的雪白袖,不断地摇着头喊道:“真雪,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你?我知道自己不该再问这件事了,你也不想说,我知道的,可是每次靠近你都我会胡思乱想,我是不是……”
在这个时候,真雪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他只能伸手将浑身颤抖不定的薛琉璃打晕了,真雪也很难过,他根本不想见到这样的薛琉璃,可是薛琉璃已经轮回了那么多世变成了这副样子,再改变也会变得更痛苦更扭曲,真雪只可以保护薛琉璃不受伤害而已。
“琉璃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泠也跳上了水池边上来,尾巴还很湿无法马上化现出人类的双腿,可是见到薛琉璃痛苦的样子,她还奋不顾身挪动着尾巴去到了离自己只有一米距离的薛琉璃的身边,真雪在薛琉璃痛苦的时候将他打晕,泠也不知道真雪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她想知道,“琉璃他怎么会突然惶恐到这样的地步?平常他不是这样的,虽然也会害怕得躲到被窝里去……”
佩戴在薛琉璃左手腕的九天金线又闪烁出强烈的金色光芒,比起上一次将薛琉璃带往梦境还要强烈上不知多少倍,九天金线本来就是一把武器,因为薛琉璃不知道使用才会成为普通镯子,可是现在九天金线与真雪互相感应发生各种变化。
一瞬间,千丝万缕的细小金丝从闪耀着光芒的镯身里飞窜而出,真雪一个激动将泠推落入水里,大喊道:“不要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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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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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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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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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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