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礼部上下忙的不可开交。
以皇室为主主持的祭天求雨,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摆上祭品,拜一拜就行的。
虽说往岁都有设坛祭天,礼部算不上毫无准备。
但是,这次祭天求雨因为是逢旱而祭。因此要格外的繁琐一些。
逢旱而祭,称之为盛礼。
这大雩礼时,不止天坛一个主祭坛,城里还星罗分布着九个分祭坛。
到了祭天求雨这日,盛统帝一大早就起来了。
穿上一身祭天祈雨用的素服雨冠,简单的用了一点早膳,就去了天坛那边。
等盛统帝到的时候,陪祭的文武大臣和王公贵族都已经到了。
盛统帝对着一边负责祭祀的典仪官点了点头。
那典仪官会意,高喝道:“奏乐!鸣炮!”
话音落下,早就在一旁等着的乐师们都有条不紊的将自己手中的乐器奏响。
这祭祀用的音乐,最是厚重古朴不过,一眼看去,全是编钟打鼓之类的。
震天响的礼炮在浔广城的上空响了九下。
那九个分祭坛得到信号,也在各自配备的典仪官的指示下开始准备祭天求雨。
这九处分祭坛主祭的,都是从城中选出来的五福老人。
“往圜丘坛!”祭祀的音乐还在响着,那典仪官丝毫不受影响的高声喊道。
盛统帝听到提示,径直走到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轿撵上,仪仗在前开路,陪祭官员紧随其后,径直往圜丘坛去了。
圜丘坛第一层,也就是最上层,朝南方向,摆放着皇天上帝的牌位;第一层的东西向摆放着圣祖的牌位。
四从位神牌在第二层,大明、星辰西向,夜明、云雨风雷东向——这是遵照祭天的“圜丘之制”而设位。
各神位前均设有青幄。
各神位前均按定数陈设祭器、祭品等等。
乐部设中和韶乐于坛下,分左右悬挂。
盛统帝首先来到祭坛第二层拜位前,陪祀诸王站位于第三层阶上。
百官站位于外壝棂星门外,按顺序左右排列,所有人均面向北面。
见所有人都已经站定,那典仪官唱赞道“燔柴迎帝神”。
迎帝神乐奏响,燔柴炉内袅袅青烟徐徐升上天空,这算是祷告上苍,表明祭天仪式已经开始。
盛统帝在赞引官恭导下,升上祭坛的第一层上帝位前。先上三柱香,再奉上三瓣香,然后依次到列圣配位前上香。
回到第二层拜位,行三跪九拜礼,众官随跪叩。
随后,奠玉帛,跪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最后望燎。
九项大礼依次进行,等差不多都弄完之后,接近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过去了。
但是这还不算完,盛统帝直接在自己身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身边的典仪官见状,对着众人大喝道:“跪!”
陪祭的王公大臣听到后,一个个都直接在自己身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又是一个时辰,祭天才算结束。
而此时,林毅还在浔广城巡视。
烈日炎炎似火烧,大地一片焦黄。
望着在阳光烈日下奄奄一息的玉米苗,许多农人唉声叹气,叫苦不迭。
玉米苗已经打到了膝盖,却因为大旱而逐渐枯萎,最旱的地方,已经将苗儿旱死了。
“今年旱得真厉害,要是再有十天不下雨,也许,所有的庄稼都要绝收呢!
就是那些浇灌了水的,也要旱得难结穗子。”
农民们叫苦不迭。
田地里中的棉花和大豆很多都无精打采的,大片大片的田地已经干旱的裂纹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庄稼恐怕会死,今年秋季怕是收不成的。
不管是大豆还是棉花,都缩卷着叶子,就算是到了傍晚时分,也不见舒展。
其实庄稼缩卷叶子是很正常的,如果天气太热,为了避免水分蒸发,庄稼都会缩卷叶子。
但傍晚来临的时候因为有露水,再加上温度下降,叶子就会舒展开来。
可如果这个时候叶子都不曾舒展开,那事情恐怕就很严重了。
浔广城的庄稼地地头,都站着愁眉苦脸的农民。
他们望着自己地里的庄稼很是束手无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一声轻叹。
这些大豆棉花什么的,只是他们的副产业,赚的是零花钱。
可就算是这样,这些庄稼要是毁了的话,百姓的损失也是极大的。
而且如果大豆、棉花收成不好,肯定影响之后大豆棉花的价格。
大豆如今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家的日常食材,不管是豆腐豆浆还是什么其他豆制品,都是不可少的。
要是大豆价格贵了,很多人恐怕都将吃不上这些豆制品。吃不上问题倒不是很大,问题大的是棉花。
如今冬天,很多人御寒都是穿的棉衣,如果棉花贵了,棉衣也肯定会跟着贵。
如此一来,很多人买不起棉衣,这个冬天将会过的很凄惨。
那个时候,路有冻死骨的事情恐怕将大规模的发生。
林毅此时,也只能哀叹。
这时,林毅已经到了马场门口。
沿着后院进入了一个两边围墙足足有两丈左右高的过道,通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大门。
这个大门颇有些像是山寨的大门,两边有比围墙还高全部用木材搭建起来的箭楼。
中间的大门却是全部用竹子编织出来的,门房见到林毅到来,山寨大门就被打开了。
进入大门,顿时一股子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村庄似的,视线也豁然开朗起来,颇给人一种草原风光牛羊满山坡的感觉。
只不过是草原上的草大多枯萎了,只有在左边的山坡那边才能看到一片绿色。
往时,眼前应该看到了漫山的马。
看见这些马在低头吃草,在缓慢的跑动着,耳边应该传来了高吭的嘶叫声。
可是,眼下,这些马被关在了马厩里。
林毅面前的一匹马儿已经毛皮掉落,甚至皮肤上没有一点完好的。
它趴在地上,头颅低垂,显得很是萎靡。
林毅看到它的眼神已经浑浊不堪,饱经病痛折磨,痛苦难忍,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骏异常。
它似乎感受到了林毅的目光,偏着头看了过来,林毅走进马。
这马低低打了一个响鼻,吹出了一鼻子的灰尘。
随后渐渐弱下去。
当天晚上,林毅从浔广城回来。
看着林毅不大好看的脸色,高烨云就知道马场那边情况肯定不大好了。
高烨云在浔广城建了马场,养了不少马。
林毅说道:“马场那边,已经死了二十多匹马了。”
天气太热,很多马受不住生病了。
也幸亏发现得早,将病马都隔开了,要不然损失更大。
浔广城剩下了六百多匹马,都是留着配种的母马以及小马驹。
成年的马匹大半送到边城,剩下的都分配到各个军营。
这些马是高烨云的心头肉,现在马儿面临死绝的危机,他自然也是心疼得不行。
没等高烨云开口,林毅又忧心忡忡地说道:云王,剩下的马儿可能也很危险。
草地全都枯黄了。我想着军营里储备丰富,准备将这些马匹分出一部分到各军中。
每个营里多养二三十匹马,不成问题的。”xǐυmь.℃òm
因为知道有旱灾,所以军营之中储存了大量的粮食跟豆类等食物。
高烨云微微笑了下,说道:“这个主意很好。”
林毅之前怕下面的人为难,有些犹豫,听到高烨云也赞成,说道:“我之前还担心会给他们增加负担呢!”
二三十匹马,每天所耗费的粮食也不少呢!
高烨云听到这话,说道:“军中储存了那么多的粮食养二三十匹马又不是多大的事,没什么可为难的。”
别说只是这么点小事,就算是很过分的要求下面的将领也只能听从。
林毅想了下说道:“母马跟今年出生的小马驹留在马场,其他的马还有比较大的马驹都送到军营中去。”
这样一来,马场留下的只有三百多匹马了。
马场还有一些草料,应该能抵得过整个干旱了。
在林毅想象之中,干旱最多到七月底就会结束了。
马场储存的粮食,若只供应三百多匹马,能吃到七月底。
高烨云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
谁也不知道旱灾什么时候结束。
林毅沉默了下,说道:“云王,部分地方不少百姓已经开始吃树皮草根了。”
旱灾时会死那么多人,九成九都是饿死的,并不是渴死的。
高烨云神色一凝,说道:“这才旱了一个多月,怎么老百姓就开始吃草皮树根了?”
若是浔广城已经这般,怕是不能再供应边城的粮食了。
林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赋税太重,很多百姓存的粮能熬过冬天就不错了。
到了开春大半都是吃野菜为生。如今干旱了一个多月,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高烨云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正是收谷子跟小麦的时候,再如何也不至于这般艰难吧?”
去年的田地种的是洋芋,并没有种冬小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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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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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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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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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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