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吟恭敬的答道,又给章明磕了一个头,在红锦的搀扶下起了身,至此,便算是礼成。
永昭也没多留,拜师礼行完,将事先准备的拜师礼品让人送了上来,便自走了,此来,她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从头到尾都没说两句话。
“小师妹,你真可怜,府里有这么厉害个主母,还有那么多时时刻刻都想着害你性命的姐妹,哎,要不要,师兄直接去帮你干掉他们啊?”
莫寒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用一种同情加怜悯的眼神看着白鹤吟,关键是那个主母还来头不凡。
难怪,小师妹会那么执意拜师学艺了。
白鹤吟无语的看了看张嘴就说要干掉永昭的莫寒,道:“大师兄,你能否正经一点儿?表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浮夸?”
干掉永昭,她这大师兄倒也真是敢想,虽然他武功极高,可永昭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先不说那些个亲兵护卫。
身为一个公主,身边又怎么可能没有拳养一些高手。
“我很正经啊小师妹,我是很认真的再说,哪里浮夸了。”莫寒摇了摇头道:“倒是小师妹你,你昨天都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Χiυmъ.cοΜ
昨天那一幕,看得他实在是心惊胆颤,差点儿便忍不住跳了出来。
若不是小师妹一二再的交待他一定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手,不然他老早就跳出去,把那些人打个落花流水了。
真不知道都是群什么玩意儿,全都是黑心黑肝黑肺的人,居然那么对待一个婴儿,尤其是那婴儿还是他家小师妹的弟弟。
好歹也算是跟他沾点亲。
“大师兄,谢谢你。”白鹤吟敛了神情,向莫寒道了声谢。
莫寒却是摆了摆手道:“别,最后我也没出手,不过,说起来,小师妹,你怎么和君王爷扯上关系的?那个男人,不简单。”最后一句语气微沉。
一想到昨天自己居然被那男子给发现,莫寒脸上的嘻笑的表情也淡了下去。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大师兄。”脸上满是真诚,莫寒能出手相助,白鹤吟打心底里感激,微微一顿:“至于君王爷,那只是个意外。”
是个意外,就连她也没有算到,居然会和那个男人那么快就再见面,甚至,他还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堂堂君王爷,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能查到她的身份,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当时他刚好出现,我便顺水推舟了。”顿了顿时,白鹤吟又道。能不暴露大师兄自然是最好的,这样,也等于她的手里多了一张暗牌。
敌人太强大,她手中的底牌自然也要越多才越好。
大师兄莫寒,面孔生,武功又极高,说不定,今后还有很多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行吧,反正事情过去就行,不过,小师妹,我看你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儿,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你大师兄帮忙,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大师兄,你要记得,即使天塌下来,我也要站在你身边,替你先扛着,知道么?”
莫寒揉了揉白鹤吟的脑袋,叮嘱着,既然君王爷没什么恶意,他也没看出他对小师妹有什么威胁,便也不想再去深究。
只是,他没想到,小师妹,小小年纪肩上,竟然承担了那么多,原本以为,她是个大家千金,就算是随着师父学医。
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可是,她的聪慧,她的认真,她的执着一点一点打动了他。
经历昨日一事,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小师妹,虽然出身大家,却还不如他这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活的自在逍遥。
至少,没人想着时刻害他,师父师母也对他一直视如己出。除了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他与其它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放心吧大师兄,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白鹤吟点头,应了下来,看着少年眼中的宠溺的眼神,心中多了一丝暖意,或许,有个大师兄也是不错的。
在章府里习医,一直到吃过午膳,白鹤吟才带着两个丫鬟步行回相府,那马车,永昭倒是留给她了,不过,她让车夫驾车先行回府。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得去逛逛。更何况,两个丫头这段时间也是一直紧绷着神经,带她们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秦都无疑是繁华的,抛开相府那些子糟心事,汤圆就像是出了囚笼里的鸟,一路上,脸上都挂着笑意,东瞅瞅西看看,兴致很高。
红锦却是依旧一脸沉静,没多大的表情,整个人一直跟在白鹤吟的身边,随时都保持着警惕。
白鹤吟无奈的笑道:“红锦,放松些,去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买一些,记小姐的账上可好?”
“多谢小姐,奴婢什么都有,不用添置的。”红锦想了想回道,在相府里吃穿什么都不愁,小姐更是时不时打赏她一些首饰等玩意儿,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买的。
更何况,小姐身边,危机四伏,连上个香都能遇到劫匪,她自然还是要小心些,守在小姐身边,有危险,避难所中替小姐挡一挡。
“红锦,有时候,你啊,应该多学学汤圆,放开一些。”白鹤吟悠悠的说道,红锦机智沉稳,心思也通透,只是,有时却过于拘泥于那些礼教约束。
走到一个小摊边,白鹤吟拿起了小摊上儿一只发簪,那是一只金簪,簪上镶着一只水晶雁,造型别致,雕工也很细致。
“呀,这雁儿真特别,好漂亮啊!”汤圆惊呼了一声,“小姐眼光真好。”
的确,这雁儿敛翅扬颈,虽材料并不上乘,神态却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看红锦眼眸微微泛光,白鹤吟给了小贬十两银子,将那金簪递给了红锦。
“小姐,这……”
“既然你自己不肯挑,小姐我只好帮你挑了。”白鹤吟笑着道:“汤圆,你喜欢什么,也去自己挑一样。”
汤圆咽了咽口水,“小姐奴婢也可以挑一样吗?”她可是看到刚刚红锦姐姐那金簪,小姐可是付了整整十两纹银呢。
“可以,只要你喜欢。”白鹤吟却是笑了笑说道。
这些年来,她在相府一直深居简出,平常也没有什么开销,每月五两的月银也大都被她存了起来,这么些年,身边倒也算是存下几百两。
去兰若寺的时候,给了一百两,之后每月还要送去一百两,那点子钱,却是根本不够的,不过,虽然如此,给两个丫头买根簪子的钱,她这做小姐的,倒还是出得起的。
汤圆兴冲冲的埋头挑选去了。
“奴婢多谢小姐。”
红锦拿着那镶着水晶雁的金簪也是爱不释手,这只造型别致的簪子,她的确是很喜欢,尤其,那雁儿放在阳光下还反着光,似乎会眨眼一般。
汤圆挑来选去,也只挑了一对蝶形的耳坠,一两银子,小丫头依然乐的眉开眼笑,虽然她这耳坠不比红锦的金簪值钱,可她已经很满足了。
白鹤吟看得满意一笑,她最不喜的便是身边的人勾心斗角。
汤圆与红锦都是她身边的心腹,只有她们之间相处和谐一至对外,她做事,才能更加事办功倍,至少,不会担心被人拖后腿。
主仆三人挑完,正打算走,突然却是被人阻住了去路。
“这簪子,本小姐要了,来人,给她一百两。”少女一袭锦衣华服,长得倒是娇俏可人,只那一身嚣张跋扈的气质让人极是不喜。
她的身后跟着大队的婢女和仆从,光看那穿着和出行的排场便知不是常人,却是一上来便径自抢走了红锦手中那只镶着水晶雁的金簪。
“是,小姐。”旁边有婢女上前,直接从袖笼里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扔给红锦,还顺手,想将红锦手中的金簪抢过去。
红锦压根没伸手去接银票,她侧身退后,避开了那丫鬟伸过来的手,那银票也从她身上落到了地下。
“臭丫头,别不知好歹,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我们小姐可是堂堂的镇国公府的大小姐,看上你这簪子,那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的将簪子给我们小姐双手呈上来,然后,拿着银票走人!”
那丫鬟见状,顿时怒了,指着红锦的怒志呵斥道。
红锦咬了咬唇,看着手中的簪子,这簪子她是极喜的,不止因为那造型别致,也是因为,这是小姐亲手给她挑的。
可是,镇国公府的来头不小,若是因此而给小姐带来麻烦,她却是不愿的。
“红锦,一个镇国公府就把你给吓住了么?你该不会忘记了你家小姐我是谁了吧?”却是这时,白鹤吟那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阻止了红锦就要将簪子递过去的动作。
“回小姐,奴婢没忘记。”红锦心中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小姐,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是,平日里,小姐教导奴婢们,谦恭知礼,所以奴婢,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才……”
“很好,可见都有将本小姐平日的话记在心里。”
白鹤吟颔首,对红锦的回答显的很满意,却在下一瞬她突然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本小姐平日里虽是教导你们谦恭知礼,可是,那也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个人的话,谦逊些也没什么,可如果对方是蓄牲你越谦逊,他就越会得寸进尺,甚至是趁你不备咬你一口,懂了吗?”
声音清冷如雪,才一落地,。
那丫鬟更是张大着嘴,惊叫道:“你敢骂我家小姐是蓄牲,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你想找死吗?”
四周围观的人群便不约而同的轰笑出声,就连汤圆也是有些忍俊不俊,见过笨的,可是,还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丫头。
哪有给自家小姐上赶着扣上蓄牲帽子的。
白鹤吟挑眉,淡声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你……”
那丫鬟横眉怒目,愣是被咽得哑口无言,回头,瞥见自家小姐的怒气,脸色青里发黑,黑里泛白,又怒又怕,浑身都有些颤抖。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毫无预期的响起,杨大小姐盛怒之下,扬手就给了那丫鬟一个巴掌:“没用的东西,还给本小姐退下。”
那丫鬟捂着脸,退了下去。
杨大小姐这才上前,看着白鹤吟,微微扬起下颚,高傲的道:“你是谁,竟敢侮辱我镇国公府。”
“杨大小姐错了,你何时听到我侮辱你镇国公府了?”白鹤吟眸光微冷,却是淡笑着问。
“还说没有,你骂我是蓄牲也就等于是在骂我镇国公府,有胆的报上名号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姐,竟敢如此猖獗。”杨倩倩寒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那话,让周边的人,差点没忍住又笑得喷了出来。
白鹤吟亦是嘴角含笑道:“红锦,给杨大小姐报一报你家小姐我的名号。也好让杨家小姐知道该找谁报仇。”
“是,小姐。”
红锦接收到自家小姐的眼神,这才转头,看向杨倩倩道:“杨家小姐,我家小姐高姓白,乃丞相府庶长女,白鹤吟,我家老爷乃家朝一品丞相,白相大人,我家主母,乃永昭公主。我家小姐的妹妹,乃皇上亲封的天瑞郡主。”
“戚,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相府的庶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真以为公主能看得上你这个庶女?”杨倩倩闻言一惊,继而却是撇了撇嘴道。
秦都是个礼教分明的地方,嫡庶之分,尤为明显。
这大秦的世家大族的嫡小姐们,一向看不起庶女,就如同那些世家大族的庶小姐,也一向看不习惯那些嫡女高高在上的作派是一样的。
“我家小姐自是没什么了不起的。”红锦说着顿了顿道:“不过是今晨,公主殿下刚刚到太医院院首,章院正大人的府上,替我家小姐主持了拜师仪式而已。”
“红锦,说那么多做甚?”白鹤吟轻喝一声。
红锦当即退了回来。“小姐,奴婢逾矩了。”
“杨大小姐说的不错,本小姐的确是个庶女,可主母一向疼爱我们这些相府的庶女,也向来看不得有人这样欺负我们,你说你杨大小姐穿着凌罗绸缎,戴宝石玉器饰,哪样不是价值边城?”
“何必非得抢这个丫鬟的簪子呢?”
白鹤吟说着,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这个丫鬟,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买了这么支簪子,虽说不值什么头,可倒也是心头好,这还没捂热呢,你的人上来就抢,这就算走到哪儿,也说不出这么个理儿吧?杨大小姐。”
“谁说我强抢了,我不是给了银子吗?整整一百两,都够她买下十只这样的簪子了,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仗势欺人。”杨倩倩怒目圆瞪,愤愤的扫了一眼被白鹤吟给红锦插在头上的那只簪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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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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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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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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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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