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女子显然很高兴,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你给我的药好管用啊,我脚已经不疼了,之前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我叫沈素卿,你叫什么?”
“白鹤吟。”
“鹤吟?你名字真好听!”沈素卿毫不吝啬的夸奖,随后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问道,“刚才你是不是从兰若寺那儿出来的?我看到你从里面出来了!”
身边的丫鬟非要她过来试试运气,没想到大老远就看到白鹤吟从里面出来了,她当时离得远只觉得眼熟,靠近一看才发现真的是熟人。
“是啊。”白鹤吟这会儿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沈素卿却突然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深了两分:“终于我今年都有借口不来了!”
鬼知道她真的不喜欢来啊,爬云梯就能累死人。
“沈小姐,我的丫鬟还在等我,我先走了。”白鹤吟实在是没有心情陪着沈素卿说笑,只想快点儿离开。
沈素卿却不是这样想的,难得碰到一个聊得来的人,这会儿怎么会轻易放她走:“别着急走了,鹤吟,我有个好地方带你去,那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可是……”白鹤吟这会儿并不想去,出口就想要拒绝沈素卿。
沈素卿却完全不给白鹤吟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身后的丫鬟春儿:“你去找一找白小姐的丫鬟,把她们带来老地方!”
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在沈素卿热情相邀下,十分不情愿的白鹤吟也只好跟着去了,一路上沈素卿唠唠叨叨,白鹤吟偶尔附和两句,发现这样的气氛也是很不错的。
沈素卿一路带着白鹤吟到了兰若寺的后门,从后门出去果然是另一番天地,这儿种了不少的栀子花,恰巧这个时候栀子花盛开,望过去白白的一片,花香四溢,让人见之难忘。
但白鹤吟看着却变了脸色,南宫景煜最喜欢的花就是栀子花,前世嫁给他之后,她为了讨他开心在王府里面种了一大片。
重生之后她最讨厌的话就是栀子花,一看到栀子花她就能够想到南宫景煜,如今这一大片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呼吸困难。
前尘往事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那一幕幕血腥的场面让她浑身发抖。
“这儿的栀子花是不是很漂亮啊?一般人我可不会带着过来的!”沈素卿随手摘了两朵想要给白鹤吟,转过头才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儿,“鹤吟,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了?沈素卿也是被白鹤吟这难看的脸色吓到了,一时间也有些害怕。
白鹤吟听到她的声音摇了摇头,柔声道:“我没事儿,我就是有些不舒服,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要是在这儿再待下去的话,她害怕自己真的会疯的。
沈素卿见她脸色确实不好,这会儿也不敢耽搁,连忙小心的扶着她:“好好好,我们回去,鹤吟你小心点儿。”
虽然不能在这儿玩儿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身体重要,沈素卿也是明礼的人,带着白鹤吟匆匆回到了寺里。
原本想要直接下山的,只不过沈素卿担心她的身体,非要请寺里的大夫过来看看,确定了没事儿之后一行人才下山。
他们下山已经有些晚了,路上的行人不多,白鹤吟跟沈素卿坐在一辆马车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沈素卿显然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鹤吟无虑,说得最多的就是京中的趣事,或者衣裳首饰。
“鹤吟,我跟你说,这京中啊……”沈素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因为马车突然停下直接撞到了窗棂上。
“小姐,你没事儿吧?”春儿脸色一变,马上查看沈素卿被撞到的地方,确认没事儿这才冲外面呵斥了一句,“怎么驾车的,伤着小姐回去让你们脱层皮!”
外面并没有因为春儿的训斥传来认错声,反倒是传来了兵器打斗的声音?
白鹤吟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掀开窗帘一角果然就见几个黑衣人正在和他们带来的侍卫打斗。
“杀手!”沈素卿自然也看到了,但并没有一点儿害怕,反倒是非常兴奋,“这就是话本子里面的杀手吗?我居然遇到了!”
白鹤吟:“……”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小姐……”春儿看着这些土匪就差没有吓哭了,偏偏自家小姐好像一点儿不担心?
这些杀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就将她们的侍卫杀得一干二净,向他们靠拢了。
沈素卿见侍卫都躺在地上了,这会儿才开始着急了,脸色也白了:“无……鹤吟,怎么办啊?”
她刚才还以为自家的侍卫肯定没问题,肯定能赢的,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躺在地上的是她们的人啊。
白鹤吟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土匪就直接用刀挑开了帘子。
“呦,这儿还有一车美人呢,正好回去给爷做压寨夫人!”为首的男人说着便淫笑了起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手下,这会儿也是跟着笑了,看着他们的目光十分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小姐岂是你们能动的,识相的就滚开!”汤圆虽然十分害怕,不过这会儿也是努力的保持镇定挡在了白鹤吟的面前。
春儿自然也不例外,二话不说挡在了沈素卿的面前:“你们这些贼人,要是这会儿离开的话我们既往不咎,若是你们不识相的话,那就别……别怪官府的人来了,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儿是官道,按理说这些土匪不应该这么猖狂的。
“走?”男人嗤笑了一声,笑道,“有没有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能够睡了你们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老子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这下子汤圆和春儿的脸色更差,两个女孩子摇摇欲坠,就差没有直接哭出来了,沈素卿也是害怕,紧紧的看着白鹤吟,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你……你不要嚣张,我告诉你,我们小姐是兵部侍郎的千金,你要是敢动我们小姐我们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对对,我们小姐是相府的千金!”
“我们找的就是沈道那个老贼!”为首的男人说着呸了一声,看着她们脸色也沉了下来,“官家千金正好,我们兄弟活了这么久,还真是没尝过官家千金的味道呢!”
沈道真是沈素卿的父亲,任兵部侍郎,曾经多次带兵剿匪。
搞了半天这些人是重着沈素卿来的,好巧不巧还真是让他们给撞上了。
刚才还瑟瑟发抖的沈素卿瞬间就精神了起来,忍着心中的害怕回了一句嘴:“我父亲才不是老贼呢,我父亲是好人,好官!”
她爹为官清正廉明,反倒是这些土匪才是真正的贼!
“呸!屁的好官!”男人岔岔不平,但也没在这件事儿上面和沈素卿争执了,“下来!赶紧的,不然别怪我们动手了!”
刚才还神气的沈素卿瞬间又害怕了起来,双手都在发抖:“既然你们是冲我爹来的,那就放了我朋友,他们是无辜的!”
白鹤吟这会儿还真是有些佩服沈素卿,明明自己害怕得不行,却还想着她。
“蠢货,放了她们?想都别……”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瞪大了眼睛,随后在她们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倒地不起了,只不过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
刚才还害怕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特别是沈素卿,直接愣住了,怎么就倒下了?她们又没做什么啊?
白鹤吟皱了皱眉头,跳下马车果然就见他们马车后面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马车上,马车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普通,不过四个角却挂着小小的宫灯,宫灯上面绣着的正是木槿花。
但白鹤吟第一眼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跟在马车旁边的两个侍卫,正是那天在巷子里那个陌生男人的侍卫。
“齐衍,齐风,怎么是你们啊?”沈素卿一下马车就认出了他们两个。
“表小姐。”两个人向沈素卿行了礼。
白鹤吟听到这一声表小姐却变了脸色,怎么会……
“你们来得正好!”沈素卿这会儿顿时觉得自己有人撑腰了,马上就上前给那个抽搐的男人几脚,“给我打死这几个人,居然敢骂我父亲,我就让他下地狱!”
沈素卿可是真的一点儿不客气,脚上的力道也是明显的用了力的。
白鹤吟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没有功夫制止她?
“表小姐手下留情!”齐衍马上上前叫住了沈素卿,“留个活口,我们带回去好问话。”
能够那个官道上这样嚣张,可不得弄回去好好的审一下吗。xiumb.com
“能问出来吗?”沈素卿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齐衍闻言嘴角抽了一下,马上保证:“表小姐放心,没有我问不出来的。”
沈素卿像是没听到齐衍的话一样,脚上踢着男人,嘴里还咒着他,看得旁边的齐衍忍不住扶额。
“好了月儿,留口气说不定还真的能问出什么呢。”白鹤吟看那个男人一副快不行的样子,马上拉住了沈素卿。
沈素卿这回没有再拒绝了,反倒是非常听话的同意了,看得旁边的齐衍目瞪口呆,这小祖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沈素卿的马车是不能再用了,好在白鹤吟的马车还在后面跟着的,马车虽然不及沈素卿的马车豪华,但也挺大的,她们几个人挤一挤也正好。
“今日多谢郡王了。”白鹤吟朝着马车的方向行了礼,这才跟着沈素卿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沈素卿就开始凑了上来:“你怎么知道他是君王爷?”
“谁不知道兵部侍郎的夫人和君王妃是姐妹,他们刚才叫你表小姐,我猜里面应该就是君王爷了。”白鹤吟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
最重要的是,木槿花在这儿可不是人人都能用的,柳家底蕴深厚,木槿花是他们一开始的族徽,听说创立柳家的老祖宗的夫人最喜爱的就是木槿花,可以他夫人早逝,那位老祖宗悲痛不已,便将木槿花作为他们一族的族徽。
沈素卿一想也是,便没有多想。
“白小姐,我们郡王请您过去同车。”齐风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进来。
同车!白鹤吟想到那个霸道邪门的男人,让她和他同车还不如让她走回去算了!
想到这儿,白鹤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声音温和:“不用了,我们几个人……”
“白小姐,请!”齐风说着已经撩开了帘子,根本不给白鹤吟选择的机会。
这是强盗!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下人!这和那天强迫她带镯子有什么区别?
“鹤吟,快去吧,我表哥难得对人这么好呢!”沈素卿说着二话不说,推着白鹤吟下车。
白鹤吟脚刚落地,就听到了沈素卿暴躁的声音:“齐衍,还愣着做什么,驾车啊,还要本小姐教你吗?赶紧的!本小姐要回去报官!”
齐衍应了一声,一甩马鞭就走了,只留下了背影给白鹤吟。
白鹤吟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里面坐着的人果然就是那天在巷子里的人,此时他正闭着眼睛,脸上依然带着那天的面具,在马车上都不例外,真是奇怪,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打扰郡王了。”白鹤吟说完这句话就闭嘴了,安静的坐着,呼吸都轻轻的,生怕吵着他了。
君王爷君羡熠出生的君王府是当朝唯一的世袭异性王,他们是因战功封王的,而君羡熠完美的继承了他们家族的天赋。
十三岁就上战场,第一场战役就拿下了敌方的首领,一战成名,让诸国都知道了他君羡熠的名字,不可否认,他是战神。
但如今的君羡熠却是一位已经陨落的战神,三年前与北越的一场战役中,他被算计受伤,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战场了,也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而前世的君羡熠,在受伤的第五年,也就是明年因病去世,结束了他短暂又传奇的一生,盛时众人追捧,走时却无人问津。
大约是白鹤吟的目光太过于奇怪了,君羡熠都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白小姐看我脸上有花?”
“没有,郡王误会了,我不过是随便看看而已。”白鹤吟说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而随口问了一句,“郡王也参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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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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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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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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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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