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入,便听见谭梦夕道:“你还回来干什么?走了就别回来。”
秦素走过去,坐在床边,抽了纸巾给夕夕,“夕夕。”
谭梦夕听见是好友的嗓音,含泪看着秦素,目光呆滞了半响,才失落的低头。
“夕夕,你没事吧?”秦素不太会安慰人,再说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也是要靠自己走出来才行。
谭梦夕憋了一会,憋不住,抱住秦素便大哭起来。
秦素心头也不好受,“柏源修就是一个混蛋。”
“不怪他,是我自己做的不好,我为了赌气和他的司机有染,他嫌弃我很正常。”谭梦夕哭着述说。
“别瞎说,是他不爱你了非要找个理由。你和司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在身后,她回眸一瞧,便看见原本在门外的柏源修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卧室门口。
他面色阴霾,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宛若一头暴怒的野兽,杀气腾腾的对着两人冲来。
秦素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柏源修,吓得拉了谭梦夕一下。
谭梦夕毫不知情,“你拉我干嘛?这么大力气。”
刹那间,他杀气腾腾站在床前,阴霾从上方笼罩下来,秦素紧张的握紧了好友的手,她大喊一声壮胆:“柏源修,你干嘛?”
谭梦夕被这一声喊醒了,抬眸一看是柏源修,吓得眼泪挂在睫毛上凝固般不动了了。
柏源修一把推开秦素,力道巨大,几乎是将她给掀翻过去了。
秦素趴在地面,摔得浑身剧痛,她急忙爬起来,便瞧见夕夕被柏源修掐住脖子摁在床上。
柏源修双目通红,面目狰狞的吼:“你这个下作的东西,居然和一个下人睡,肮脏的不堪入目。”
谭梦夕双手掰着他掐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奈何他的力道太大,宛若钢铁,无法移动,喉咙剧痛,呼吸不畅,双目翻白眼,一只手对着好友那边伸去求救。
秦素冲过去,抓着柏源修的双手死命的拉,“柏源修你冷静一点。”
柏源修疯了般听不进去,宛若一座大山,不动分毫。
秦素瞧着好友脸色煞白,张开嘴,舌头伸出来,竟是快要不行了,她情急之下抓起一旁的花瓶对着柏源修头上就是一下。
“砰。”的一声,花瓶碎了一地,柏源修这才清醒过来,呆滞的看着眼前快要被他掐死的妻子。
秦素冲上去,将柏源拉开,他顺着秦素的力道倒地。
谭梦夕趴在床上干呕,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秦素抱住谭梦夕,看着到底满头鲜血的柏源修吓傻了,对着隔壁喊:“夏毅辰,快来,出大事了。”
谭梦夕吓懵了,干呕后,被秦素抱着不哭不闹,宛若没有灵魂的布偶。
夏毅辰跑来瞧见这一幕,急忙拨打了120,将地面的柏源修抱起来,“修,你怎样?”
柏源修神志还清醒,摆了摆手,顺着夏毅辰的力道坐起来,“没事。”
“感觉怎样?”夏毅辰给他检查伤口。
“没事。”他刚刚只是太激动受到打击太重,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失去了神志,伤并不是太重。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江少琛赶来,恰好酒店员工也赶来,被江少琛拦在门外。
酒店员工问:“刚刚有人举报,说有人在房间打架,我们过来查看。”
江少琛道:“我们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争执,现在已经好了。谢谢你们尽职尽责,不耽误你们工作,请回吧。”
江少琛人长得帅,带着金边眼镜,西装笔挺,很有说服力。
服务员毫不怀疑的转身走了。
柏源修和夏毅辰都不是普通人,若是曝光了,影响必然很大。
很快救护车来了,酒店工作人员还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医院,秦素陪着谭梦夕坐在医院走廊,谭梦夕很害怕,“小素,他活过来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的,他其实很在乎你,气急了才会对你那样。我来的时候他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走远。”秦素安慰。
“小素,我好怕。”谭梦夕和所有女人一样,差点被自己爱的人掐死,后怕恐惧,留下了心理阴影,只要想到柏源修那张脸,她就会害怕!
秦素其实也怕,自己刚刚那一花瓶砸下去,会不会把柏源修打出问题?柏家追究责任,自己可承担不起。
她看了夏毅辰一眼,满腹的话语尽在不言中。
夏毅辰揉了揉秦素的头,“没事,一切有我。”
秦素点头,她相信夏毅辰。
柏源修做了手术出来,医生说皮外伤,但有轻微的脑震荡。
安排好住院后,所有人都在病房。
谭梦夕躲在秦素后面不敢看柏源修,柏源修也很安静,大家都没说话。
夏毅辰说:“小素,你和夕夕回去休息,医院我会处理好。”
“嗯。”秦素带着谭梦夕离开,江少琛自然也一起走。
他们走出病房,并没有远去,而是躲在门口偷听。
不是秦素的主意,而是谭梦夕不肯走,她紧张的看着病房,想留下又不敢留下。
只听夏毅辰说:“你这是何必呢?”
柏源修道:“毅辰,她出轨了……”
夏毅辰沉默了。
余下再也没有交流,或许他们之间有默契,不需要多说,便知对方的意思。
秦素对着谭梦夕回到酒店,谭梦夕失魂落魄,不肯吃饭,不肯睡觉,秦素守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谭梦夕便从酒店带着汤去看柏源修,秦素自然也跟着去了。
然而,他们两抵达医院柏源修的病房,发觉里里外外被人围起来了。
不出意外两人被拦在了门外,“闲杂人等远离。”守门的保保镖凶神恶煞的命令。
秦素和谭梦夕对视一眼,“我们走错地方了?”秦素吃惊的看着谭梦夕。
谭梦夕摇头,“没错,你看门牌号对了。”
秦素:“这些人哪来的?”
“莫非是你老公找来的?”谭梦夕也纳闷。
“不会,这里不是京城,哪有那么快找到这么多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秦素拨通了夏毅辰的电话。m.χIùmЬ.CǒM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听,“什么事情?”
夏毅辰很少用这么冷淡的口吻和秦素说话,昨晚一晚上没联系,她知道,他还在闹脾气呢!
如今也不是吵架的时候,便好脾气的说道:“我和夕夕在门外,你开门。”
“你们来干什么?”夏毅辰似乎很不欢迎。
秦素有些来气了,但是想到好友在身边忍了,“夕夕还不能来看看自己老公吗?”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
秦素愣在了原地,夏毅辰什么意思?
她正要从新拨打过去,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一名穿着时尚的贵妇站在门口,目露凶光,凶神恶煞的盯着门口的两人。
秦素立马就明白了夏毅辰为什么不情愿他们来了,他并非恶意,因为眼前的贵妇就是夕夕的婆婆!柏夫人!
“柏夫人。”秦素礼貌的颔首。
谭梦夕愣了半响喊道:“妈。”
柏夫人面目扭曲,“别叫我妈,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是柏家小姐。既然来了,那就进来,把源修受伤的事情说清楚。”
谭梦夕对婆婆是很畏惧的,本能的往秦素身边躲。
秦素拍了拍谭梦夕的手,拉着她进门,别说夕夕害怕,她也吓得一愣一愣的。
柏夫人出了名的强势,柏源修在家一切都听她的,如今夕夕打伤了柏源修那还得了。不对,打人的是自己!是自己打伤了柏少!
这一刻,秦素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秦素进门,很自然的拉着夕夕站在夏毅辰身边了。
屋里,不止有柏夫人,还有柏老爷子。
柏老爷子坐在病床边,严厉的盯着病床上的柏少,“好好的跑到这里来受伤?你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秦素一听这话便知,柏夫人他们应该是刚到。
柏源修面不改色道:“自己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伤的。”
柏夫人道:“你爸爸在你还敢欺骗你爸,病例单写着呢!玻璃刺伤。别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一定是谭梦夕这个小妖精弄得。”
秦素听到这话心头不是滋味,不问缘由,都把错误推到夕夕身上,柏夫人真是是非不分。
谭梦夕也忍不了了,站出去说:“是我打伤的,你想怎么样,说吧。”
柏夫人见谭梦夕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底,那还得了,指着谭梦夕骂:“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你呀我的没教养,我是你什么人,你不会喊吗?”
谭梦夕面无表情道:“你刚刚不是说你的女儿是柏家大小姐吗?除了你生的谁敢喊你吗?当然,我也不愿意。”
“你……”柏夫人气的面色铁青,一时半会竟是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好看向柏源修:“看看你养的女人,对我这么不尊重,留着过年吗?”
谭梦夕道:“用不着了,柏夫人,您还以为您儿子是多么的抢手货,我今天就把话说在这里,我不稀罕。不是要离婚吗?离呀,我离开柏源修还找不到人了?”
柏夫人气的直跳脚,“反了,反了,源修,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她说完往旁边一坐,双手抱胸等柏源修的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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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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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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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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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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