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近前,关心道:“二姐,她们找你做什么?没为难你吧?你的脸怎么了?”
沈盈月抬手摸了下被还未褪去的红痕,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二姐没事,他们就是听说我要去甄选班了,觉得挺好奇,所以过来问问。”
“这有什么好奇的,我看那姓杨的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离他们远点。”
沈盈月点点头,姐妹二人这才一起往回走去。
下学的时候,几人刚出镇上,身后传来叫声:“等等!”
姐妹几个回头,看见胡冬生兄弟俩赶着骡车过来。
“我就知道这个时辰准能碰上你们,快上车。”
沈三月高兴的忙将沈季月抱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上去:“春生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过段时间要耕种了,去镇上铁匠铺打一套农具。”
沈季月歪着小脑袋,好奇的问:“我听奶奶说招娣嫂子要有小宝宝了,春生哥,我是不是要当姑姑了?”
胡春生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说:“可不是,我们季月要当小姑姑了。”
“我不小了,我都七岁了。”
她认真的模样惹的车上其他人都笑起来。
胡冬生看了眼旁边一直低着头的沈盈月,犹豫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
上面雕刻着花纹,做工很精细。
“我用攒下的零花钱买的,送给你。”
沈盈月连忙摆手:“我不要。”
“不值当什么,给你你就拿着。”胡冬生不由分说的塞到她手上,然后又凑过来低声说:“等我下回碰见其它好东西,还买给你。”
沈盈月握着那木梳子,看着上面的花纹半晌没有说话,好看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等到姐妹几个到家的时候,沈新月已经做好了晚饭。
从几个孩子进门,沈老太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沈三月:“奶,你捡钱了?这么高兴。”
沈老太白了她一眼,同几个小的说:“屋里头的陆小哥醒了,你大姐给瞧过了,只要慢慢养着,过段时间就好了。”
看那小哥不但模样长的俊,说话也中听,同大孙女十分般配。
这不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听到人没事,几个小的也都为自家大姐感到高兴。
吃饭的时候沈四月说:“大姐,今天回来的时候碰到胡大哥他们了,他家里已经开始打耕具了,从明天起我们下学之后,便先去把地清一遍吧。”
“荒地清理起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老太看向大孙女:“第一年种不了什么东西,得慢慢养。要不今年就种豆子吧,能得多少算多少。”
“奶,之前的土豆和地瓜我还留了一部分,先前听那夫人说这两样东西高产还不挑地方。不如一部分种豆子,一部分种地瓜和土豆吧。”ωωω.χΙυΜЬ.Cǒm
沈老太点头:“你还要忙铺子上的事情,地里的事我和几个小的抽空慢慢弄就行。”
沈盈月抬起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犹豫片刻又放弃了。
一家人吃过饭,沈新月盛了一碗粥端进屋里。
陆重睁着眼睛,只是身体还不能动,正在盯着棚顶想事情。
看见她进来,笑说:“终于可以吃饭了。”
可看见又是米粥,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嫌弃:“好歹我也是个伤患,就不能给整点有营养的东西吗?比如说,肉。”
“有的吃就不错了,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命,能遇见我。”
沈新月坐在他身边,自然的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陆重将嘴里的粥咽下,似笑非笑道:“像我这么好运,无缘无故挨上一箭的人确实不多。”
沈新月停下手上的动作:“你确实应该庆幸,没有这一箭,我也不可能出于愧疚救你回来,况且你这伤势,不差我那一箭。”
“哦”陆重气笑了:“合着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的救命大恩?那行,你说吧,怎么谢,以身相许行吧?不对,我都已经入赘你们家了。”
沈新月:……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大风,吹的窗户咔哒作响。
房间里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对坐无言。
过了一会儿,陆重自己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轻咳一声说:“这粥味道挺特别。”
“是吗?”沈新月弯起眼睛,一脸无害的说:“里面加了老鼠药,要再来一碗吗?”
陆重牙疼似的咧嘴:“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吃过饭,沈新月起身将碗送去灶房,随即又打了一盆水回来。
这时窗户突然发出噼啪的声音,应该是下雨了。
“你这伤的挺严重,刀伤、箭伤、似乎还有其他兵器,仇家不少?”
沈新月将他的绷带解开,露出里面翻着皮肉的伤口,触目惊心。
陆重会意:“都已经解决了,不会连累到你们。他们……”
“我不想知道。”沈新月将人打断:“你别跟我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懂。”
这回陆重是真的忍不住笑起来。
他的笑声低沉悦耳,眼尾微微上扬,形成好看的弧度。
沈新月眼神一凝。
很快她又低下头,认真在伤口上上药,然后熟练的包扎。
将脏水端出去倒掉,沈新月回来后去柜子里面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然后在他相隔不远的地方铺好。
“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
说着她吹灭蜡烛,躺了下去。
昏暗的房间里,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两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春雨贵如油,没有两天,郊外的大地便冒出一层新绿。
人们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开始忙起了春耕。
镇上也悄悄传出一个消息,每三年一次的选秀也开始了。
看着对面青砖灰瓦甚是威严的衙门口,沈盈月思虑良久,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胡家,父子三人连着忙了三天,终于将家里的五亩地给仔细翻了一遍。
因为是荒地,只翻一遍肯定是不够的,下种之前,至少要连着翻两到三遍,来减少荒草的数量。
“我看新月那丫头昨日牵了一头牛回来,家里也没个壮劳力,翻地上恐怕要费些力气,家里头遍翻完了,明儿你们爷几个过去帮着他们一起侍弄侍弄。”
刘素梅将泡好的黄豆放进石磨里,一点一点磨着豆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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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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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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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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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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