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低头,看向沈季月:“去,他怎么打你的,给我打回来。”
沈季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姐话里的意思。
以前在姑姑家里,每次受了欺负她都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没想到这次大姐会给她撑腰。
立马挺直了小腰板,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看谁敢动我家元宝,我跟她拼命!”
张大嘴一把将儿子护在怀里:“一家子黑心烂肺的,没有我们,就你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能活到现在?”
“满囤媳妇。”
沈老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大嘴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赵满囤转头,忙伏低身子一脸歉疚的说:“老婶子,你看这事儿弄的,还惊动你过来一趟。”
沈老太点点头,目光在两个孙女身上扫了一眼,然后落在张大嘴身上。
“满囤媳妇,当初你们来村上的时候,是我老太婆看你们一家子可怜,腾了半间屋子出来借给你们。后来你生元宝难产,没人敢接生,也是我给接的生。”
“我老婆子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说句托大的,村里谁没得过我照扶?只可惜儿子媳妇没得早,就留下这几个孙女。家里虽然没了顶梁柱,可也不是随意让人欺辱编排的。”
在场的众人听见沈老太的话,全都沉默不语。
张大嘴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虽说如今逃荒路上,可我们祖孙几人还没要饭到大伙头上。”
沈大成忙说:“老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倒叫咱们惭愧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不管新月他们几个。”
赵满囤看见沈大成投来的目光,咬咬牙走过去,对着张大嘴就甩了一巴掌。
“你个搅家精,孩子都让你教坏了,赶紧给两个丫头赔不是!”
张大嘴捂着半边脸,嗷一声叫道:“赵满囤你长能耐了,竟然敢打我?”
“我,我打的就是你,再多话信不信我休了你?”
一向好脾气的丈夫发起火来,张大嘴心里也开始发突。
最后只能不情愿的拉着元宝给沈新月姐妹俩道歉。
“新月,既然你婶子也道歉了,就快些把人家的胳膊接回去吧。”
沈老太发话,沈新月才走到张大嘴跟前,没给她半分准备的机会,抓起胳膊一个用力,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张大嘴疼的再次叫出声来。
眼看没有什么事情了,众人纷纷散开。xǐυmь.℃òm
“新月,你最近行事同以往大不同了。”
回到自家位置,沈新月不等坐下,沈老太的一句话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奶,我是家里老大,如今这般境况,再不厉害几分,如何能护你和妹妹们周全?”
“都是村里几十年的邻居,若说真有什么坏心思,我是不信的。你们姐妹几个爹娘没的早,又没有兄弟照扶,沈家村的人就是你们的后盾,往后行事上多留几分情面,切莫将事情做的太绝。”
“奶,总想着倚靠别人,殊不知还有靠山山倒这一说,姑姑一家对我们如何您不是没瞧见,所以靠人不如靠自己。”
沈老太叹了口气:“你姑姑是个例外,我也没想到她会变成那个样子。算了,你还小,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新月不以为意,前世她就是被最信任的同伴在背后捅了刀子,所以,她不会再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人。
没过多久沈盈月三姐妹捡了一大捆柴回来。
晚饭依旧是稀粥配杂面饼。
对于吃惯了细粮的沈新月来说,面前的东西简直难以下咽,她只能三两口嚼了饼子,然后和着粥水囫囵个咽下去。
但对于另外几人来说,同赵家的黑面窝头比起来,这却是难得的美味。
吃过饭,铺好干草和防水布,沈新月拿出匕首,开始削木钎子。
沈三月好奇的凑过来“大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准备在附近做几个陷阱,看看能不能逮到点野鸡兔子,也好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
听到要抓野兔,沈三月立马来了精神,主动帮沈新月打下手。
在他们旁边的胡冬生听见动静也跟着过来一起凑热闹。
没过多久沈贵安和沈兰花也一起过来。
沈新月索性将挖坑的活交给他们。
待到在附近林子里将陷阱布置好之后,她又悄悄在上方洒了一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香米,然后几人便安心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沈新月还未睁开眼,便听见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姐,快起来,看看我们猎到了什么?”
沈三月一脸兴奋的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摇醒,然后提着手上的兔子给她瞧。
“大姐,昨晚的陷阱,我们抓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今天有肉吃了!”
胡冬生提着手里的野鸡凑到沈盈月身边:“盈月妹妹,你瞧这野鸡的毛颜色多好,得空我给你扎鸡毛毽子如何?”
一旁的沈季月紧了下小鼻子:“冬生哥哥偏心,都不给我扎毽子。”
胡冬生挠了挠头,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都,都有份。”
几人打到野兔和野鸡的消息很快在人群中传开了。
有的羡慕,有的懊悔,昨晚怎么就没跟着他们一起尝试一下。
沈大成和胡松柏两人将兔子皮扒干净,野鸡还有气呢,倒是不着急收拾,只用绳子捆了脚扔进了背筐。
眼见天色不早了,众人简单吃过一口早饭,便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
今日难得天气没那么热,所以午时没怎么休息,众人赶在天黑前到了山脚下。
孩子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吃野兔肉了。
捡柴比往日更加积极。
两只兔子,一只渍了盐来烤,另外一只用来煮汤。
三家一共十几口人,细算起来每人也只分到几块肉。
可这对于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的他们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胡冬生当即表示:“还是新月姐厉害,每次都能吃到肉,以后我就跟着新月姐了。”
沈贵安:“新月妹妹有什么出力的活尽管同二哥说,我不像有些人只会动动嘴。”
胡冬生着急,赶紧找补:“我自然也会帮忙。”
看着两人拌嘴,其他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随着篝火熄灭,除了负责值夜的村民,其它人都陆续睡了过去。
却不知道,远在几十里外一伙百余人的骑队,悄无声息的出现,很快便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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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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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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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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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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