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第二天。

　　陆沉走上了山巅，靠在椅子上休息，他有些不适应梦意潇的唠叨。

　　微风吹过，吹得他的头发猎猎作响，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撞击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剑阁的剑术，当然是要学的。

　　随着弟子们的修为越来越高，景畅也开始给他们发放木剑，传授他们最基础的剑术，为以后进入剑冢打下基础。

　　山峰之上，自然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地。

　　陆沉的木剑和入门手册都被扔在了一个满是灰尘的地方，估计永远都见不到太阳了。

　　夕阳西下，黄昏西山。

　　脚步声和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只能听到一柄木剑在空中划过的声音。

　　陆沉睁开双眼，又闭上了双眼。

　　山顶上站着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名叫柠蓉蓉，平时勤学苦练，可惜资质一般，至今才练气六境。

　　木剑的破空声在夜色中回荡，然后渐渐消失。

　　陆沉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到雨水哗啦啦的落在自己脸上，不由叹息一声。

　　这场春雨，悄无声息，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沉觉得，以后要少睡在山上，别说太吵，就是每天都要下雨。

　　少年站了起来，看到了一把伞，那伞是绿色的，应该是个女人。

　　陆沉沉默片刻，撑起一把伞，拖着一张竹椅，缓缓向山下走去。

　　第二天，陆沉上了山，将伞搁在竹椅上，呼呼大睡。

　　今天的天气真好，看来不会有雨了。

　　俏丽的女孩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潮红。

　　陆沉闭上眼睛，微微颔首。

　　女子接过雨伞，继续练习。

　　她似乎很努力，一直修炼到了晚上，陆沉觉得她的剑术和招式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是在做一件毫无畏惧的事情。

　　有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还能听到女孩低低的抽泣。

　　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

　　陆沉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这句话。

　　“你的剑能更强一些。”

　　柠蓉蓉看了一眼陆沉，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出剑要运功，把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右手上。”

　　“不对，你的剑法不对。”

　　“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速度太慢了。”

　　“再来一遍。”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但听着他的话，少女的脸却越来越红，她知道自己的剑术在他眼中是那么的不堪一击，险些哭了出来。

　　但柠蓉蓉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咬着牙，努力的想要撑下去。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现在放弃，或者说一句怨言，对方绝对不会说什么。

　　短短三天。

　　从一开始的凌乱，到现在的柠蓉蓉，她的剑术已经快如闪电，风声呼啸，她的实力突飞猛进，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骸骨，拥有了灵魂。

　　可即便如此，陆沉也不满足于她的剑法，觉得她用剑的时候，实在是太蠢了。

　　不过，柠蓉蓉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剑法变化，心中狂喜，看向陆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

　　景畅真人教了他一些修炼的东西，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自己和陆沉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少年总是能找到问题所在，并且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

　　难道说，这位陆沉，对剑法的领悟，还在景畅之上？

　　想着想着，柠蓉蓉就自嘲的一笑。

　　“不会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洛阳峰上，又来了一名凡尘境的修士。

　　韩少宾在离开洛阳峰前，就去了陆沉的住处。

　　“有事?”陆沉问道。

　　韩少宾的脸微微一红，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北阁的事多谢你了，不过我想我不能只凭你的天赋！”

　　“嗯?”

　　陆沉不解。

　　韩少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也相信你有成为凌霄剑阁最强大的剑修的实力。所以...我想，你应该好好修炼！”

　　说着，韩少宾转身就跑，留下一脸懵逼的陆沉。

　　然后，就像是到了丰收的季节，

　　越来越多的弟子，进入了凡尘境。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弟子，都像是约好了一样，离开的时候，都会来到陆沉的房间，向他问好。

　　陆沉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一天早上，在山顶上，正在练习剑术的柠蓉蓉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小心把你传授给我的剑术说给韩少宾他们听了，然后所有人都...”

　　陆沉终于明白过来。

　　这几天，柠蓉蓉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达到了练气八境。平日里，他们还能和陆沉说上几句话，但如果没有人回答，那就说明他已经睡着了。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身影，从山顶上飘然而下。

　　“景畅这几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晚上都在山上。”

　　柠蓉蓉：“脾气倒是好了不少，就是有点老。”

　　陆沉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陆沉前辈。”

　　柠蓉蓉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你说我的剑术有没有进步？”

　　陆沉沉吟片刻，道：“我并不赞同女性修炼，因为限制太少。”

　　少女闻言，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不过。”

　　陆沉抬起头，道：“如果世间真的有一名女剑仙，那就太好了。”

　　女孩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要加油。”陆沉摸了摸她的头。

　　“好!”

　　柠蓉蓉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你是不是一块砖头，就把北阁里的两个人给打晕了？”

　　“不。”

　　“三个！”陆沉一怔。

　　看着少年脸上的得意和得意，柠蓉蓉有些意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陆沉，在她看来却是以此为荣。

　　他有什么好自豪的？

　　“不同。”

　　陆沉看出她心中所想，道：“这把剑，就是我的东西，不管我用的是什么剑，我杀谁，都是天经地义的。不过，砖头不同。”

　　柠蓉蓉不太明白，但看着少年的样子，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多了几分同龄人的活力。

　　陆沉这个样子，倒是让人觉得亲切了许多。

　　蓦地。

　　山峰四周的蝉鸣声变得更加安静，就连空中的气海都似乎静止了。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陆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满头的黑发在空中飞舞，他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柠蓉蓉也经历过类似的天地异象，她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青年，一脸兴奋：“陆沉师兄？”

　　陆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凡人。”

　　这一年多的时间，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可是在柠蓉蓉的眼里，陆沉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洛阳峰的弟子们，谁不是没日没夜地修炼，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少年那平静中带着几分高傲的口吻，柠蓉蓉觉得陆沉师兄实在是太诡异了。

　　陆沉站了起来，摸了摸少女的头。

　　“要走了?”柠蓉蓉眨巴着大眼睛问。

　　“嗯。”道。

　　陆沉道：“莫要偷懒，莫要操之过急，修炼一途，讲究的是滴水之恩。”

　　柠蓉蓉伸着小舌头，一脸的无辜：“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吃着睡着，走着就能去人间了。”

　　“那是自然。”

　　“你怎么可能？”

　　“是不是因为我是陆沉？”

　　洛阳峰的一座小院中。

　　景畅看着推开房门的少年，开口道：“你来得真慢。”

　　在北阁的时候，他就知道陆沉至少也是练气九境的高手，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等这么长的时间。

　　陆沉道：“修行之人，只有一念，没有迟疑。”

　　景畅怔了怔，旋即自嘲一笑，点了点头：“是啊，我只是担心，我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这些少年们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不断地突破，他的心情难免有些波动。

　　他在出尘境停留的时间太长，在山中修行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效果，所以他决定下山，去处理人间的事情，希望能有奇迹发生，然而这两年里，他的修为非但没有增长，反而有了退步的趋势。

　　这让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景畅定了定神，轻声说道：“你先下去，我会把名单报上去，明天就可以走了。”

　　陆沉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当然知道，景畅的病情，他早就知道了。

　　他的剑，被灰尘覆盖。

　　剑道是每一个剑修都会遇到的问题，如果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都是需要他自己去克服的，而且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陆沉刚一步踏出，就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结出的果实。

　　此果对改善经脉，对吸收天地灵气也有很大的作用。Χiυmъ.cοΜ

　　少年猛地想到了柠蓉蓉说的，这两年里，景畅真人每七天都会按时给他送来一枚灵果，他也是偶然品尝的，感觉还挺好吃的。

　　陆沉忽然回头，道：“你的剑在哪里？”

　　景畅一怔，下意识往屋里看去。

　　师尊给他的“九阳”，就是他的内室。

　　陆沉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经两年没有出剑了，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景畅：“……”

　　陆沉看向远处，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我一直认为，剑阁没有存在的必要。”

　　景畅闻言大怒，觉得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还没来得及训斥，就被青年打断了。

　　“凡夫俗子，为的就是超脱六道。”

　　“三教圣人，都在追寻大道，想要走的更高，走的更远。”

　　“而剑修就不一样了，剑修讲究的是随心所欲，不看眼前，只看大局。”

　　“偌大的剑阁，传承严森，对剑道的领悟，或许会有所领悟，但却会让人的眼界变得狭隘。”

　　“你在出尘很多年都没有达到无距境，这很正常。“破山裂石，破海破海，无畏无惧。”

　　“只有心境通达，才能施展出无距一击。”

　　陆沉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这人，还真是优柔寡断。”

　　景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庭院中一片寂静。

　　景畅看着他，脸色苍白，沉声道：“那我要怎么做？”

　　“砍了。”

　　“心如水波，以剑心，斩之。”

　　“前方是一座大岳，一座火海，一剑劈下。”

　　陆沉迈步向外走去，“当然，我要先把你的剑捡起来。”

　　院子里一片寂静。

　　景畅怔怔地站在院子里，许久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最初的茫然，到后来的锐利。

　　许久之后，他闭上眼睛，低声说了一句：“剑起!”

　　在房间里，一柄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的古剑，开始轻轻地震动起来.

　　陆沉在山脚下的石阶上停了下来，目光眺望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一道惊人的剑气从院子中央爆发出来，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剑鸣声。

　　这一声清脆的剑鸣，没有任何的杂质，在洛阳峰上回荡。

　　于是，所有的弟子都往下看了一眼。

　　陆沉微微一笑。

　　这是他来到凌霄剑阁后，脸上的笑容。

　　他对景畅并不是很在意，事实上，这几千年来，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屈指可数。

　　但就像他告诉梦意潇一样。

　　大道之上，都是道友。

　　从这一点上。

　　这年轻人，当真是胸有成竹。

　　第二天一早，陆沉推门而入，却见景畅一身白袍，背负长剑。

　　“我来接你。”

　　陆沉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全新的锋芒，就像是一棵枯树，重新焕发生机。

　　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进入无距境界。

　　陆沉将床铺铺好，将茶具重新摆到墙角，环顾一周，也没找到可以清理的东西。

　　陆沉心满意足，他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

　　修行之人，自由自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来到山脚下，看着洛阳峰，忽然生出一丝惋惜之意。

　　以后想要在山上晒日光浴，恐怕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

　　绕过洛阳峰，穿过一片荒芜的山脉，远远就能看到剑阁三个大字。

　　景畅道：“从这里开始，就是剑阁的内门，有三千剑阵所镇制，任何人都不能御剑而行，违者必死无疑。”

　　途中。两人都没有太多的交流，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

　　陆沉看了一眼，发现这道剑气，与北阁剑海中的剑气一模一样，不由问道：“北阁古罗掌控了这座阵法？”

　　说完，景畅猛地转过身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陆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

　　“这是我凌霄剑阁的秘密，不能泄露。”

　　景畅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不过，大部分核心弟子都知道，北阁与这座惊神阵脱不了干系，毕竟，四阁之中，也就只有北阁在外门，而且，还有一片剑海。”

　　剑气从何而来？那是一片剑之海洋。

　　陆沉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大意，在北阁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一点。

　　但这不是陆沉关心的。

　　最重要的是，他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心中一惊。

　　两人翻过巨大的石墙，来到一座山峰上，陆沉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一向平静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一击必杀，天下没有什么是一击不中的，若有，就多一击。”

　　一共二十四个字。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人用剑刻在了石墙的后面，每一句话都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这句话，是剑阁先祖亲手用“乾坤”之剑刻下的，至今为止，还被无数剑修传颂。”

　　景畅看着少年那张平静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每一个新来的弟子，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露出这样的神色。

　　毕竟这句话里的狂妄和霸气，实在是太过刺眼了。

　　在他看来，陆沉再怎么沉稳，也只是一个年轻人。

　　但如果此时仔细看陆沉的表情，就会发现，在他的眼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其他的情绪。

　　“我好像说过，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沉心思，看着石壁，沉默了许久。

　　如果说惊神剑阵中的剑气让他有些意外，那么这句话就有些奇怪了。

　　这让他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陆沉看了一眼墙壁，摇摇头，转身离开。

　　......

　　剑阁不能御剑，两人只好步行，足足走了一日。

　　“开宗立派的祖师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听宗主和诸位长老说起。”

　　“从凌霄剑阁到现在，已经有多久了？”

　　“三千多年？”

　　一路上，陆沉的话越来越多，甚至还问起了凌霄剑阁的一些事情，景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剑阁有一间石室，里面存放着历代宗主的画像，我要过去一趟。”陆沉终于开口了。

　　“只有掌门和另外三位阁主，才能去那里，没有我的允许，我是不能进去的。”

　　景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凌霄剑阁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但还是很高兴地说道：“不过，剑峰旁边的洪武高台上，就有一尊先祖的雕像，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这可不是一座山峰，而是十万大山，绵延数千里。

　　其中一处悬崖，名为“断剑崖”。

　　这里，是剑阁内门弟子的修炼之地，也是他们的住处。

　　最关键的是，这座剑冢，就在山崖的后面。

　　这也是陆沉此行的目的。

　　夜已深。

　　他们终于可以看到断剑崖了。

　　“由于临时起意，没有得到你的住所令牌，但你可以暂时留在梦意潇这里，想必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景畅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道谢。

　　陆沉摆了摆手，他知道，这两天景畅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看着景畅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武斗场。

　　这是一片巨大的广场。

　　这是一条通往最高处的环形平台，这是一片用灵石铺成的，用的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石头。

　　陆沉走到了最后一层。

　　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清脆的脚步声在广场上回荡。

　　陆沉浑身湿漉漉的，一动不动。

　　最后，少年全身湿漉漉的走上了擂台，看到了擂台中央的一尊巨大的人像。

　　青年抬起头，看到了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

　　一直没有动静的宝剑，突然无风而动，轻轻一颤。

　　“有段时间没见了。”

　　陆沉说着，目光落在了雕像上。

　　雕像上穿着一身长袍的男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抱胸，神态威严。

　　虽然面容僵硬，但陆沉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无数年来，他对这张面孔太熟悉了。

　　于是，少年漫不经心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锐利。

　　愤怒、疑惑、意外、疲倦、沉思，各种情绪在他脑海中浮现，就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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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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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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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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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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