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目前在衙门里停尸房里的女子,为什么会带着月琴的人皮面具出现在那里?真的月琴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的话,为什么让那女子代替她被发现?”
沈忱眸光一锐,道:“我偏向于月琴还活着。”
林溪问:“为何?”
沈忱看眼外面,揽住林溪,低声道“:我还没有跟你说,月琴其实是个细作。”m.χIùmЬ.CǒM
林溪:“!!!”
沈忱继续道:“以杨世忠给我的消息来看,她是金陵肖显文一众叛党早早安插下的棋子,并且掌握着已死的五皇子的一些事。而她所掌握的内容非常重要,足够威胁他们的安全。”
林溪震惊道:“金陵中叛党已经显露踪迹,为保安全,他们就派人杀月琴?”
“不错。这个月琴知道的太多,如果落到有心人手里,他们就完了。”
沈忱道,“她自己也发现那些人要杀她,早早为自己谋划,于是在杨世忠到来后,不动声色的撺掇县尉把她献给杨世忠讨好他,再以自己掌握的事和杨世忠做交易,希望杨世忠保她平安。”
林溪疑惑:“那杨世忠怎么不把她留下啊?”
沈忱解释:“因为杨世忠不信她的话,所以她告诉杨世忠,不久后会有个她的同伙来,能够证明。是以杨世忠没留,只暗中安排了人在客栈附近。”
林溪明白了:“合着月琴住在客栈,是为了等她的同伙,和杨世忠做交易?”
沈忱:“没错。”
林溪问:“那她等到同伙了吗?”
沈忱:“没有。”
林溪灵光一闪,“沈忱,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就是……她的同伙早就现身了,和她一合计,发现杨世忠不能全信。但此时月琴无法脱身,所以他们制定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划,让月琴假死脱身?”
代替月琴的,自然就是客栈里发现的死者。
然而,不等沈忱说话,林溪又自己否定了。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力求低调、不被人发现。所以他们不可能会虐待一个女子,让其满身是伤的替死,那样衙门肯定会细查,不就发现了?这样就更不可能花费大力气买通仵作和官差配合他们了。不然,那么多人见过他们,他们还怎么平安逃?”
沈忱颔首:“正是这样。所以我倾向于,他们的确是暗中汇合,没有告诉杨世忠,自己计划着要跑。这样一来,假扮月琴的那人就可能是她的同伙。既是同伙,熟悉她,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让人发现,就说的通。”
“可是在这个过程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他们不得不更改计划。所以晚上客栈伙计去找月琴是,听到里面人不耐烦的叫他滚。与其说是不耐烦,不如说是烦躁自己的计划被打乱。”
“你说得对!这样就能说通了!”林溪连连点头。
沈忱冷静的又道:“但是往下,线索就全然断了。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弄清楚发现的死者是怎么死的,又是如何被运到客栈里的。死者能出现在那里代替月琴,说明死者至少和认识月琴,这案子也就有突破口了。”
林溪满面愁容的说:“可是死者这里,还是无从下手的。”
“无妨,”沈忱淡淡说,“你验出的结果,我已经看过了。其中有个面粉的点,可以先作为突破口,我已经让官差带着死者的部分衣料,又画了张大概的像,去县中各个粮店问,先等等结果吧。”
“另外,收买仵作和官差的,也必然是凶手,再从这边入手查查,看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林溪光是听着都一头雾水,同情又佩服的问:“沈忱,你以前有没有查过这种类似的密室杀人案?”
沈忱微微有些不解:“密室杀人?”
林溪解释:“就是像客栈死者房间那样,没有他人进去的痕迹,也没有他人离开的痕迹,死者像是凭空就死了,凶手也像是凭空进去又凭空离开。”
沈忱思索了下,道:“倒是贴切。”
想到什么,他沉默片刻,才道:“类似的案件,我经手不多。”
“那就还是查过了!”林溪钦佩的问:“以前你怎么破案的?”
沈忱道:“我总共只接触过三起类似的案子,有一桩是在平县,不像此案如此一头雾水,简单些,就破解了。另外两起,则是在京中。”
“京中?”林溪诧异。
沈忱点点头,坦诚道:“你还记得我与你说的铜雀台吗?”
林溪:“自然,那不是以前太宗建来接待使节的地方。”
沈忱道:“是的。当时铜雀台十分重要,我被任住监造官,还有三名官员打下手。后来,其中两人离奇死在家中,死因至今未明,也没有找到凶手。”
林溪吃惊的问:“连你也没有找到凶手吗?”
沈忱道:“嗯,我当时毫无头绪,而且也没有多少时日。不久后,有使节身死,胡人开战,我便放下案子去了边塞。”
林溪问:“那那两个官员死亡,还有人查吗?”
“有的。我离开后,由于那两个官员位高权重,为安抚朝臣,太宗交给了齐阁老之子督查。”沈忱道。
顿了顿,沈忱微微皱眉:“如今想来,那两个朝臣的死亡现场,与如今月琴此案的现场,倒是颇为相似。”
林溪忍不住道:“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啊?”
沈忱道:“有可能。”
话落,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人提醒到了仵作家。
两人就停了话下车,林溪看到这仵作家有些寒酸捡漏,门都有点摇摇欲坠,院子里也很萧索。
他们进去,守着的官差拱手道:“沈大人,期间并无人进去。”
沈忱让他们先出去,带着林溪进去看。
里面很小,左右两边还有布帘隔开,仵作尸身就在左边的里间。
林溪进去,看到仵作就倒在桌子和床之间的空地上,侧躺着,双目紧闭,乌紫的嘴边有血迹。
林溪忽的道:“我觉得,这仵作和衙门那死者好像中的同一种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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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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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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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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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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