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够理解吗?
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像有一口痰,卡住了喉咙。
“请原谅我的自私……最后……谢谢你啊,给予我……这段精彩难忘的人生。”
“索罗,你疯了吗?为追求武道巅峰的你,如今不是达成宿愿了吗?”
“别妄想了,你是杀不死我的!摩诃无量,时空逆转——”张景的大吼着,她的声音在孤寂虚空中却泛不起半点涟漪。
……
冰冷的祭坛上,有腥红的风卷起,吹乱整片时空光雨。
一口棺随风腐朽。
最后再看一眼,你的模样。
我所求为何?
是我们彼此还未足够坦诚?还是根本未曾相互了解。
……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缥缈的声音在虚无交错的时空中回荡。听不真确的,像似庄严颂歌,又似哀伤乐章。
迷蒙之中,有一身着黑白裙裾的女子手持一杆大幡,赤足踏着沾满血浆的石阶一步步登上悬浮在虚空中的祭坛,放声而唱。
在她脚下是横生相随的玉芝秋兰,身后是九条摇曳的黑色狐尾。那如神如魔的女子隔空望来,左眼绯红,妩媚含情,右眼湛蓝,凛冽如寒冬冰雪。
“喂,你说他还能活多久?”
“嘘——他醒了!还不快点走,你想死吗?”
一阵嘈杂的声音入耳。
“又做梦了吗?”零号囚牢,一个衣衫褴褛的白衣少年睁开眼眸,低声喃语着。
月光投射来的一角幽暗囚牢中,放眼满地干涸的血浆和散落各处的尸块残肢。分不清楚的,哪一边才是虚幻的梦境。
“嘿嘿嘿……小子,你的命可真是够硬的。”
在一阵怪笑声中,一颗诡异的头颅从囚牢阴暗处钻出,出现在白衣少年的眼前。
“你……你……是谁!”
拗口难辨的声音,似牙牙学语的孩童。
“我叫袁洪。一个与你一样,本不应该存在这世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飘浮在半空中的头颅幽幽开口。
少年皱着眉,透过月光,歪着头一言不发地打量着。
那似是一颗白猿的头颅。
“十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的机会。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外面看看。”
“外界的世界?”
少年沉吟着,而后抬头痴痴地看看这照向这幽暗世界中那一缕月光。那如瀑铺在地上的银色长发像似活物般,如蛇蟒在满地尸骸上蜿蜒游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光源。
碰触,在刹那间收回。
“怎么样,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漂浮在空中头颅冷笑着,将一切收入眼底。
……
不知何年何月,在这个太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大动乱。
“咯咯……有虫子跑出来了吗?”
“没有命令,我们不需要出手。”
如瀑飞舞的银色长发如蛛网般覆盖洒满月光的半边天幕。有一个白衣少年立身半空,四周尽是一道道流转华光,簌簌坠落的尸骨残骸。
如墨色浸透染的山崖上有两个身穿醒目白裙的少女抬头观望,在无声息中又如鬼魅般消失不见。ωωω.χΙυΜЬ.Cǒm
“事情进展如何?”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一方暗室中,一盏油灯明灭闪烁。有人坐于书案前,咧嘴无声而笑。
……
“为什么而不开心呢?是因为拼尽全力,以为终于逃脱了束缚自身的囚笼,却发现又掉尽了另外一座囚笼?还是……你已经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杀戮……”
古木荒草深掩的原始林野中,一个身穿麻衣的少年坐在湖边洗着一把铁剑,四周躺倒在地的是熊罴虎豹等成百上千的凶猛野兽。
很难想象,宛若屠宰场般的炼狱,却是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亲手造就。
袁洪看着这一切,眼眸中满是人性化的玩味。
“猴子。在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难道不懂说点漂亮的话吗?。”少年没好气道。
“是猿,不是猴!”
“猿子……”
“不是猿子,是猿猴……错了,不是猿猴……是袁洪!”
“话说,小子,你叫什么?离开那鬼地方都三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索罗……一个只记得自己叫什么,遗失掉剩下所有的人。”
“索罗?不枉我当初救你,有点意思。”
“没有我,你确定你一个人离得开?”
“好歹我此前也算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曾屠戮仙神佛魔如杀鸡宰狗……多少也给我点面子啊。”
“你曾那么强的吗?强到只剩下了一个脑袋?”索罗面无表情地开口,自顾自地在洗剑,连头都懒得回。
“你可知道我的跟脚和来历?”
“跟我体内那东西比起来如何?”
“我……”袁洪正欲开口,却一时语塞。只是气得涨红了脸,无可奈何地咬牙切齿。
“算你小子厉害!”
我好不容易醒来一次,怎么也得抓紧时间,你也应该遵循当初的承诺……”说到这,袁洪语音一变,他贱兮兮地笑了起来,“当初说好的了。小子,什么时候把你的身体给我研究研究。”
“如果说我现在反悔了会怎么样?”索罗收起剑,侧过头来眉目一挑。“杀了我?”
“你觉得呢?你应该明白我的力量。”袁洪冷冷笑道。心中却暗自嘀咕了起来,“莫非——那小子知道了些什么?”
“我赌你不会。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索罗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比起这些无聊的对话,我更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
“你若助我,胜算会大一些。”
“你这个人真是有趣!”
袁洪绕着索罗转了一圈,紧接着开口道:“我助你脱离困境,相氏部族救你于危难。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你可以不惜以身犯险,可对于同样有恩于你的我,你却不止一次萌生过杀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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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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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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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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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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