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法医初步检测，人模的毛发属于人类毛发，基本断定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123人啊！
放在哪个国家、城市都是惊天大案！
“姜姜那边做完采访没？”唐洪波压着火，“我想跟她聊聊！”
齐文姜作为第一发现人，又是女性，应该可以提供线索。
“你说话客气点儿！”毛伟旗想想还是不放心，“人家没义务帮咱，再说你还是她粉丝，收敛点脾气。”
“知道了！知道了！”
唐洪波烦躁的蹲在地上，商场是普通商场，店铺是普通店铺。
老板哭得跟死了爹一样，说人模的事儿不清楚，都是老婆在管，他老婆的电话又打不通。
线索一个没有，问题一堆堆。
脑壳痛！
吴连拍摄好素材迅速撤离，安排车把林彦、林瑶瑶、周梦、尹璐送走。
齐文姜被警察叫走，赵楚仁跟连体婴一样跟过去。
“姜姜，我们聊聊！”
唐洪波脸色难看，努力勾勾嘴角，还是扯不出和善的笑容。
一百多人的大案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难受，找不到宣泄口。
泰宁取人模毛发做dna比对，希望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你想问什么？”
齐文姜单刀直入，不想浪费时间。
她疲惫的揉揉眉心，有预感今晚睡的不会太好。
“你发现的全部过程，任何细节都不要漏掉。”
唐洪波哑着嗓子，拿出烟盒，叼出一根，打火机“嘭”的点着，又熄灭，烟没有点着，他却猛吸一口。
齐文姜不吸烟，也不喜欢二手烟。
她那时刚出道不久，公开说不喜欢吸烟、二手烟，认为有害健康，损人不利己，引起烟民极大的不满，上网激情开麦。
齐氏集团的公关团队没有出面，齐尧另辟蹊径，砸钱给女儿投资演戏，最终她没有让他失望，捧回一堆奖项回家。
“好！”
齐文姜从进商场开始说，每一步说的都非常细致，甚至外人听起来会认为非常啰嗦。
她说得口干舌燥，一杯冒着热气的保温杯适时递过来。
“谢谢！”
齐文姜不用抬头看，光凭修长的手指也能认出是赵楚仁。
他刚刚离开是给她接水，心里坚固的城门悄无声息的开启一条缝隙，很细微，却是开了。
“我讲完了！”
齐文姜“吨吨吨”喝完水，赵楚仁很自然的接过去再次续满。
鹿痴站在他们对面，神色有些暗淡。
他们周围自动空出一块，仿佛没有任何人能插入其中。
上辈子是齐文姜围着赵楚仁，这辈子是赵楚仁围着齐文姜。
他们像两颗量子，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相互纠缠。
“我告诉你，店铺法人是你，出了事你自己背，少找老娘！”
“今天是给警察面子，不然我是不会来的！”
张红打麻将正赢钱的时候，李宁打电话让来商场配合调查，她直接挂断电话。
后来唐洪波强势要求张红必须来，不然派警车去接人，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一手要自摸的牌。m.χＩùmЬ.ＣǒＭ
“是！是！是！”
李宁敷衍应和，用发黄的手帕擦汗，湿哒哒的。
店铺里的模特是真人，听起来就很荒唐，偏偏是警察说的，不由得他不信。
他们开的是夫妻店，进货、出货、采买……都是张红在管，李宁负责看店。
“警察同志，你们等等！我去找进货单！”
张红面对警察态度非常好，看到清空的店铺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进柜台打开电脑查看人模进货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几乎每月都有进货，店内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模。
商场借走人模摆在电梯口，张红还挺高兴，免费的宣传渠道，不要白不要。
“这是店铺所有人模的进货单。”
张红指着屏幕给唐洪波看，他拷贝一份，让她打印一份。
“你们家模特进价100一个？”
毛伟旗诧异的问。
他接触过服装厂的案子，模特售卖一般在700左右，成本价一般在200左右。100块钱，半个模特都买不到。
他们家却从开店起，人模就100一个，从未有损耗出清，只有不停的进货。
细思极恐啊！
“我……”张红语塞，“我家进场的时候，有人塞给我名片，说可以免费提供人模试用，喜欢的话可以给出厂价。”
她讪讪的咧嘴，“我记得当时要3个，还是4个试用，反正后面他就持续给我供货，出厂价100块钱一个人模。
这玩意儿也不贵，他每次送，我每次都收了。”
“你再给他打个电话！”
唐洪波让张红免提，他预感大概率打不通，他们来的时候鸣警笛，凶手可能已经知道事情败露。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您拨打的电话为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
张红茫然的看向唐洪波，向文已经开始查询手机信息、通话记录、短信追踪。
“唐队，号码是用退伍军人的身份证开出来的，人正在老家种田，几年没出村儿，跟外界没什么接触。
联通公司清理一批机主报备过来的注销号，其中就有人模供货商的手机号码。”
向文低声汇报查到的情况，越说越觉得过于巧合。
唐洪波挑挑眉，毛伟旗沉默一会儿，让邵莉给李宁夫妇录口供、放人。
“姜姜，听了这么多，有什么想法?”
鹿痴盯着赵楚仁冰冷的视线，站在齐文姜的另一侧。
他从来不差，缺的是一点点运气，没有先遇到姜姜。
“凶手认识李宁夫妇，了解基本情况，应该不是特别不熟，但仇视他们，所以才想利用人形模特报复。
至于送人形模特的人是不是凶手……还有待商榷。”
齐文姜说出观点，唐洪波他们都惊住了。
她面对这么多诧异的目光，下意识往赵楚仁的方向靠靠。
“怎么了？”
齐文姜很困惑，说的不对，也不至于都看她啊！
怪渗人的！
“分析的非常准确！”毛伟旗最先反应过来，“想不到齐老师逻辑推理能力很强啊！”
毛伟旗说完对上齐文姜哀怨的眼神。
“为了做一只合格的警犬，我反复阅读推理神作《福尔摩斯》。”
齐文姜生无可恋的看着尴尬的警员们。
警犬一个月还一万多工资……她呢！除了锦旗，狗毛都没见一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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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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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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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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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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