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沉着脸,默不吭声抽着烟的白爸爸,白妈妈又扭头瞅一眼卧室,立刻问,“是不是大姐说的那样,你和向河早离婚了。”
白鹿怔楞,下意识的点头。
开门骤然看到爸妈以及大姐和姐夫,就感到很意外,听了大姐的话,更是心里咯噔了下。
再听妈妈追问,她更是确定,家里人定是知道了。
只是,这事是谁说出来的?
最大嫌疑,无疑是小凯。
可小凯要想告密,早就说了,还用等今天,何况之前一再对她说会把事情都对爸妈保密的!
“怪不得,怪不得。”白妈妈气愤说,“我就说你们两口子回来,怎么单单将孩子撇家里,原来是早离婚了。”
“妈,我……”白鹿有心辩解,可这毕竟是事实,最后只得喏喏回道,“是,我和向河半年前就离了。”
“你这孩子,半年前离婚就来南宁了,你怎么不回家。在外头,这是受了多少苦啊!”望着带了委屈情绪的白鹿,白妈妈的气愤转而变成心疼。
白爸爸低哼,听脚步声,见秦向河也进门来,他随即将手中烟头碾灭,“白鹿,白梅说向河得了恶性肿瘤,这事,是不是真的?”
秦向河买好洗漱用品,快爬到四楼,就已经听到了白妈妈声音。
暗忖不妙,辛苦隐瞒多天的事终于被拆穿了。
可听白爸爸这么问,他不由和白鹿相视一眼。
这算拆穿吗!
怎么白爸爸会误以为生病的是他?
望着白鹿脸上的紧张和豫色,秦向河开口承认,“……是,爸,是真的。”
他知道白鹿心中的顾虑,让白爸爸和白妈妈误会,未必是件坏事。
前几天就听白鹿说了,白爸爸近两年身体不太好,心脏有点毛病,要知道是白鹿生那么大病,万一心急的出了什么问题,还得了。
“喊什么爸,爸的,你和白鹿都离婚了,叫那么亲,想干嘛!”白梅冷哼,绕到沙发旁,得意乜着门口的两人。
在医院看到像是白鹿身影,又去的是肿瘤大楼,她就觉得有古怪。
偷偷跟去后,果然,见白鹿正在替秦向河拿检查报告。
等白鹿一走,她马上就去问了那个护士,得知拿走的那份报告,是恶性肿瘤相关的,听说还是极危险压迫了心肺的那种。
再之后,她又揪出白凯,以在医院撞到白鹿和秦向河,连哄带骗,才得知真有其事。
此外,还让她意外套出另一个秘密。
这两人,竟然早离婚了。
而白鹿更是大半年前就回了南宁,后面,是秦向河追过来的。
白爸爸复杂的看了眼秦向河,后愤然拍桌子,“那么大的事,你们以为瞒是能瞒得了的吗!”
“什么瞒,我看他就是不想瞒!”白梅在旁插话,“爸,白鹿离婚,来南宁大半年了,秦向河才跑过来,两人又演戏的跑家里,为什么……”
袖子突然被王建东扯住,白梅一把给甩开,继续道,“我看啊,秦向河是知道这病得花钱……南湖街的那家店,指不定是谁的呢,搁这演戏!不然,家里真有钱,偏偏跑来南宁治……”Χiυmъ.cοΜ
“白梅,你闭嘴!”听大姐不断诋毁秦向河,虽然某人暗暗冲他打眼色,白鹿还是忍不住的大声怒斥。
见白梅被停住,她转身向爸妈,“爸、妈,实话和你们说,生病的是我。是怕你们担心,向河才那样说的!”
“什么~!”站着的白妈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白妈妈全身颤抖,撑不住的倒向沙发,“怎么可能。白鹿,你怎么可能会生那种病!”
白鹿连忙跑上前,一把搀住,扶着白妈妈慢慢坐下,“妈,你哭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最近一直在治呢,医生说了,可以治好的。”
“对,对,可以治好,可以治好!”瞧白鹿陪着自己不住落泪,白妈妈连忙忍住,紧紧拉着了白鹿的手,“我的孩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白爸爸眼圈红着,脑袋里一片空白着。
想到自白鹿回来后,在家里的种种不适,他只当是每天来回奔波太累,后面答应两人在外面住,也都为此。
原本的兴师问罪,瞬间变成爸妈围着白鹿不断问着病情,这嘘寒问暖场面,让白梅更是怒火中烧。
在医院,当抓了白鹿把柄,是和秦向河串通想来家里骗医药费的。
逮住白凯逼问时,她确定了是生这个病,倒没想竟然是白鹿得的。
忽而,白梅眼睛一亮,她伸手指往秦向河喝骂,“你这白眼狼,白鹿当初那么和家里闹,还是大城市的,死活要嫁给你,你倒好,看白鹿生病就立马离婚给赶了回来,你还有没有良心……”
白爸爸白妈妈闻声醒神。
是了,白鹿这病是大半年前发现的,之后就离婚来了南宁,这秦向河如此作为,还算是人吗!
“白梅,你好了你!”白鹿猛地站起。
她气恨瞪着白梅,把自己为不拖累俩孩子故意离婚,而后秦向河做生意挣了钱,过来找她,发现她生病,又怎么带她去医院治疗的事,全一一说了出来。
“不可能!”白梅兀自摇着头,挣开王建东,向白爸爸白妈妈急喊,“他真有钱,还用拖到现在……今天在医院被我撞见,说不定就是两人故意的,然后骗你们……”
“啪~”
一声响亮耳光,打断了白梅的话,也让客厅变得寂静。
“你打我?”白梅难以置信的望着白爸爸。
自小到大,白爸爸和白妈妈从没对她们姐弟三人动手过。
白梅猛地一指仍站在玄关秦向河,向白爸爸大吼,“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
“啪~”
白爸爸又甩去一耳光,见白梅捂着脸的怔怔看来,他怒其不争的痛心,“你还知不知道,白鹿是你妹妹啊,你亲妹妹!知道她生病,你看看你都惦记着什么!”
“好,好!你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白梅放下手,痛恨视线一一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夺门往外跑。
“爸、妈,白梅她……”王建东有心要替白梅解释。
话在嘴里半晌,终转为一声叹息,他而后对秦向河歉意点下头,便匆忙追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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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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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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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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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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