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愈、冉立成等权贵子弟,以及那些个暂且还没有加入禁军效命,或是注定没多少希望继承爵位的勋贵子弟们仍然站在台下。
还是那般鲜明地分为许多个小圈子。
冉立成兴许是因为吕方的那番话,并没有再融进去苏愈他们那个圈子。
独自站在离那个圈子数米处,形单影只,脸上却露出几分孤傲。
议论声从吕方等人各自领军钻进丛林里去时并未停止。
除去替太子梁旭出马的樊博濂是肯定会要取胜的一支队伍,其余三家胜者会花落谁家,这显然是个很值得议论的话题。
当然,也可能是两家或者一家。亦或是,一家都没有。
大渝近百年春猎习俗,以前并非是没有出现过那种替太子出马,然后独得四杆旗帜的大猛人。
台上的梁溯等人也都在议论。
他们都是大渝的皇子、公主,虽未必是同母,但肯定是同父。平时私下里关系如何且不说,在明面上大致都会表现得兄弟和睦。
连太子梁旭都会时不时偏头和坐在他旁边的二皇子、三皇子说上几句话。
笑容可掬的模样。
坐在梁思琪旁边的梁梓憷更是时不时和梁思琪说上几句话,看起来,两人竟是颇为熟稔的样子。
“思琪姐,以前的吕公子真的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小衙内?还在宁远县非礼过你?”
两人最先也是说起哪几支队伍获胜的可能性更大,然后说到吕方身上。话题便好似在这里纠结住了。
梁梓憷听及梁思琪说起吕方非礼过她的事情,眼中几乎是放出光来,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是对那件事情感兴趣,还是对吕方这个人感兴趣。
梁思琪笑容含蓄,道:“你要是有机会去宁远县,问及那些常住在宁远县的百姓,吕方吕少爷的往事,会听两天两夜都听不完。在他还没有改变之前,宁远县的那些小娘子、俏寡妇们在街上遇到他,简直比遇到狼虎还要恐怖,唯恐避之不及。”
“噗嗤。”
梁梓憷忍不住笑出声来,双手撑在案几上托着自己的香腮,“那他是真的非礼过那些女人?”
梁思琪撇撇嘴,“肯定是有的。不过好像也没做过太过分的事情,毕竟,他也不缺女人。”
“不缺女人?”
梁梓憷微微疑惑。
梁思琪接着道:“他还是那种地方的常客呢!”
“啊?”
梁梓憷露出惊讶之色,然后嘟囔道:“真想去看看那种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能让那些男人如此的流连忘返。”
梁思琪微愕,哭笑不得。
整个大渝皇室里,大概也就这位太平公主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而梁梓憷顿了顿,又问道:“那吕公子他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梁思琪深深瞧了这位看起来毫无城府,实际上也的确是皇室中难得的没有多少心机的公主一眼。
她大概是没听说过自己和吕方的故事的。
然后想起那时候梁栋将吕方浸猪笼的事情来,美眸中不禁流淌过暖暖笑意,轻声道:“也许是被吓怕了吧。”
“吓怕了?”
梁梓憷眨了眨眼睛,“你刚刚不是说他在宁远县横行无忌的么?”
梁思琪轻笑,“当初他故意撞上来非礼我,我弟弟将他浸了猪笼。若非是他身边有个宗师高手,估计那会儿他就死了。”
“浸猪笼?”wWW.ΧìǔΜЬ.CǒΜ
梁梓憷听到这个对她来说相当新鲜的名词,不禁是乐不可支。
直笑了半晌,惹得台上的梁旭、梁溯等人都不禁看向她。
她这才收敛笑容,吐了吐舌头,又低声对梁思琪道:“然后呢?”
梁思琪仍然是带着微笑,道:“那会儿我哪里能容忍如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轻薄,便和梁栋去县衙找他哥哥的麻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想着他就算被救走,也迟早要回宁远县衙去的。我甚至打算安排两个侍从就在宁远县衙看着,等他回来便直接带回去王府发落,但他却是让我吃惊了。”
梁梓憷满眼都是好奇,“再然后呢?”
“我本以为他怎么着也要在外面躲上十天半个月避避风头的,却没想他很快就带着那个宗师回了县衙。当着我和梁栋的面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梁栋当着他的面数落他鱼肉百姓,不学无术,更没想他会说自己不是不学无术,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顶撞了梁栋。不过他的确是让我感到惊讶了,心想他纵然行事荒诞,但总算还有男人气概,就给了他个机会。”
“我问他有何学识,他借此问我是不是可以饶他死罪。我当时满心都是好奇,便答应了他。”
梁思琪回忆到那一幕幕,嘴角的笑容不禁更是浓郁几分。
梁梓憷眨巴着眼睛,又问:“那再然后呢?”
梁思琪道:“然后他就当着我们的面做了首诗。我只能依言饶过她的性命。”
说到这忽地捂嘴轻笑起来,“不过本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想法,还是让梁栋将他在树上吊了一整天。”
“噗嗤!”
梁梓憷闻言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随即瞧见梁旭等人都带着些微古怪看向自己,连忙又捂住嘴,眨巴着眼睛道:“他做的什么诗啊?在他的诗集里么?”
“在的。”
梁思琪道:“就是那首《关雎》。”
这会儿自是知道梁梓憷看过吕方的诗集,眼神不禁更是深邃几分。
她知道吕方所作的诗集,对那些待嫁闺中,稍微有些才学的女子,亦或是那些深闺妇女,会有着多大的杀伤力。
就算自己这位太平公主妹妹对吕方还不到心仪的地步,心里边也肯定会有几分好感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
而梁梓憷更是将这首诗随口念了出来,又说:“我当初看到诗集的时候还以为吕公子定然是个温文尔雅的大才子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荒唐的过去。要不是被思琪姐姐你这么误打误撞地教训了通,估摸着不知道要荒唐到什么时候。很可能,咱们大渝也永远不会出现这吕方诗集。”
“哼。”
梁思琪闻言却是轻轻哼了声,“他可没有完全改邪归正。”
“啊?”
梁梓憷微愣,“难道他现在还像是以前那么荒唐么?”
梁思琪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梁梓憷俏脸顿时有些红润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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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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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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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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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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