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地,看见一位锦服男子戴着高帽弯着腰在池塘边喂鱼。
那锦服老者头也没回,警告道:“下次走正门。”
噗帽小厮憨憨一笑,道:“习惯了。”
轰——
锦服老者轰出一掌,噗帽小厮脚下的青石碎成了齑粉。
反观老者,依然保持着弯腰喂鱼的姿势。
刚才那一掌是暗卫打出的。
“遵命!”
噗帽小厮不敢再行嬉皮笑脸之事。
“什么事?”
锦服老者语气不善的问道。
“卑职探查到京城来的密碟司办案能手和他的属下去了清音阁。”
噗帽小厮恭敬的回道。
“查到哪一步了?”
“他们似乎对吴大人的身份起了疑心,但是,不知道为何没来咱们府上调查,掉头去了清音阁。”
“嗯……”锦服老者沉吟着。
噗帽小厮继续道:“路上遇到一件小事。”
“说!”
“在坠马桥,他们遇到了一位黑衣人挡路,发生了冲突,那位小金牌展示了功力,
七品铁壁境修为,另外两位是八品精武境,不足为虑。”
锦服老者似乎对许默言并不感兴趣,停下投食的动作,侧着脸问道:“黑衣人的身份可曾调查清楚?”
噗帽小厮一怔,回道:“侍卫已经跟了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锦服老者点了点头,扔掉手中鱼食,拍了拍手掌,道:“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洛州的老大。”
老者似乎对许默言没有来拜访他很生气。
“是,卑职这就去办。”
……
洛州。
清音阁。
律动乐扬,舞步款款。
许默言平躺着把头枕在一条大腿上,一只纤纤玉手夹着一颗葡萄送进了他的嘴里。
糯糯甜甜的声音响起:“公子,葡萄好吃吗?”
他坏笑着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道:“太甜了,我想吃咸的。”
咯咯咯……
女子笑的像母鸡下蛋。
她听懂了。
三贱客每人搂着一位清秀的美人,使出浑身解数做着“白日”梦。
冯天奇很不服气许默言白嫖姑娘,今晚他决定要试一试。
因此。
和那位姑娘的情调的格外卖力。
许默言的只是说些荤话挑逗,心里却在想着案子。
吴刺史是被杀的,这已经毋庸置疑了。
割掉舌头就是在掩饰作案手法。
以及毁掉能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
这两者都能在舌头上的伤口体现出来。
那么。
问题来了。
如果吴刺史是在宴会上遇害的,凶手是如何将死了的吴刺史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到府上的?
现有条件不足以让凶手将一个死人运进府内,而不被发觉。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脑仁疼。
福尔摩斯告诉我们,这条路想不通,就尝试着从杀人动机出发。
看看吴刺史死了之后,谁是最后的受益者。
八成就找到了杀人动机。m.χIùmЬ.CǒM
沿着这条线倒推回去,案件就会慢慢浮出水面。
现在看起来,受益者还不好说是谁,动机也有很多。
灭口、夺权、仇恨等等,都有可能是杀人动机。
这条线又走进了死胡同。
明面上的线索无非是为了赈灾粮。
分赃不均?还是吴刺史压根就没打算和他们同流合污,被联合起来做掉了。
这些都有可能。
隐性线索就是洛州即将要改为陪都,陪都别驾的位置成了香饽饽。
吴刺史作为最高长官,极有可能原地提拔,火速上任别驾,监督建造陪都宫城。
这是一项大工程。
里面的利益要用亿作为单位。
这么大一块蛋糕,吴刺史自然不肯让出来。
于是。
便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么想其实也很通顺。
但是。
捕头为何也会死?
按理来说,捕头属于行动队,和司法参军应该是一条线上的。
司法参军在吴刺史死亡这件事儿上,出工不出力。
已经证明司法参军和吴刺史不是一条心。
由此可以证明陆捕头和司法参军是一伙儿的,那为何还要对自己人下手呢?
难道是陆捕头掌握了他们什么重要的秘密?担心他狗急跳墙吗?
太复杂了,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梳理清楚。
只能寄希望于明日突击柳府能有所收获吧!
这时。
一位穿着紫色罗裙的姑娘端着一壶酒,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之后,所有的女子都起身站着见礼。
看来。
她是这里的花魁。
她给许默言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竖起兰花指捏着酒杯,展颜一笑。
“奴家身子不适,小憩了一会儿,来迟了,先自罚三杯。”
说罢。
扬起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脖子,一饮而尽。
如此三番。
喝完之后,双手托着酒杯朝三位亮了杯底。
他们三人自然也不能落后,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见许默言他们喝完了自己倒的酒,她复又说道:“奴家叫雅竹,是这里的花魁娘子,今晚就伺候三位大人尽兴。”
她说话做事过于职业化,没有生活气息。
许默言很不喜欢。
他还是比较喜欢吃刚才那位女子的咸葡萄。
回头朝那位女子招了招手。
那位女子乖巧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叫雅竹的花魁瞪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立马说她肚子疼,起身离席上大号去了。
雅竹乘势占了那女子的位置,朝许默言莞尔一笑。
那笑。
比后世点着小粉灯房间里姑娘的哼哼声还要敷衍。
一副你们快点尽兴,老娘还要赶下一场的赶脚。
许默言顿感无趣。
只顾着吃肉喝酒,再也没有兴趣看她一眼。
“不如这样吧,奴家为几位老爷弹奏一曲吧,最近长安那边传过来一首曲目,叫《西宫秋月》,特别入耳。”
雅竹为了烘托场面,主动要献奏一曲。
奏的还是自己写给翠香的。
“我要去嘘嘘。”
许默言刚刚站起,看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男子,与冯天奇打扮无二。
开口道:“你狗日的何时出去的?尿尿也不叫老子一起。”
回头看见冯天奇正端坐在自己身后。
这一刻。
他茅塞顿开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许默言难掩兴奋。
“明白的有些晚了。”
这时。
雅竹的声音响起。
只见她抱着胳膊,面沉似水,声音冰冷。
许默言只觉得眼睛发酸,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他倒下去之前,看见冯天奇和崔怀先一步倒在了身边姑娘的怀里,不省人事了。
“酒有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
雅竹抚掌。
俄顷!
几道人影窜了进来,将许默言三人抬走,从后门离开了。
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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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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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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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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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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