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气得要死,一把推开池母反问道,“我黑心?你们敢摸着自己的良心问吗,这些年我给我他擦了多少次屁股,我给她还清楚了多少烂账,还知道自己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啊,你儿子要还是个人,那他去动人家十九岁的小姑娘做什么?”
池莲觉得心酸得很,继续道,“呵,我就说今年你们怎么这么好心让我回来过春节,我还以为你们是心疼我离婚无家可归,我挺好骗的是吧,你们以为骗我回来我就会帮他解决了,他做梦。”
池母见池莲急了。
赶紧给池父使眼神。
池父刚想开口,池莲深吸后制止道,“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我就回韩城,至于你们儿子的这些破事,他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
“池莲你怎么能这样。”
“池莲你站住。”
池莲说完摔门就走,哪里还管得他们在后面逼逼。
回到房间。
池莲气得妆都没卸就上了床。
这一晚,她被气得胃疼。
整宿都睡得迷迷糊糊的。
以至于卫庄凌晨两点给她发保平安的信息都没看见。
等第二天池莲回过去的时候,卫庄已经在见客户的路途中。
除夕。
整个小镇阖家欢乐。
池莲却觉得冷冰冰。
她饭都没和家人吃,窝在房间里不停说刷说机票,机票倒是有,但又没车去淮海。
池莲在房间闷了一天。
不管池胜东在外面怎么骂,她就是不出去。
后来池胜东气得将她窗户砸了一条缝,她还是不搭理。
一直到初一,整个家里才逐渐安静下来。
她洗漱了一番,见家里没人,自己热了点饭对付了两口。
后披上外套带着围巾出了门。
小镇的街道上全是各种炮竹的碎屑。
街道上大人很小,只有几个小孩围在一起打雪仗,池莲绕过了孩童,又往街头走去,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房破屋边的小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池莲疑惑的走了过去。
“香香?”
池莲试探的喊了一声。
等确定那小姑娘是香香后,池莲快去的走了过去,她看着香香手里捡了不少炮竹,便问,“你捡着东西干嘛?多脏啊。”
香香看了她一眼,又蹲在地上去捡剩下的。
池莲明白了过来。
铁定是他哥嫂没给香香买,以至于她去捡人家玩剩下的。
都十岁了。
那两口子的心真的比铁还硬。
他们从来就没管过香香。
池莲气得闭目深吸,片刻,她问,“你爸妈呢?”
香香道,“妈妈和爷爷奶奶去舅爷家了,我爸在前面。”
香香说完还给池莲指了一下。
破旧的老屋里,池胜东身边搂了个年轻女人,正在和镇上的一群男女玩骰子。
听他那欢乐豪气的大嗓门,以及身边那个年轻女人的贴身服务,池莲觉得这会儿他应该是赢了。
池莲见不得他那副恶心样,牵起香香的手道,“走,姑姑给你买炮竹去。”
等去商店给香香买了不少炮竹,她却一个也不放,硬要拿回家去放着。
池莲知道她舍不得。
便依了她。
两人刚回到家,就听到隔壁二叔家又传来了吵架声。
香香望了一眼,对池莲道,“姑姑,你知道权叔家小弟弟埋哪儿的吗?”
池莲心里咯噔一声。
她回头看向香香,觉得她一个十岁小姑娘这几天怎么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转身蹲到了香香身前问,“大过年的,咱们不兴说这种话。”
香香却倔道,“这不是我说的。”
“……”池莲拧着眉。
香香凑到了她耳边,“早上我听权叔和我爸说,那小弟弟已经被埋在了后山坡。”
听到这里,池莲心中一震发凉。
她联想起前几天香香问她的那些话。
以及朱惠当时逃避的眼神。
香香当时说,二叔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她们让瞒着池莲一个人。
池莲虽然不喜欢掺和别人家的事,但似乎现在已经关乎了人命。
她不想让香香再说下去。
便将她打发回了房间。
“池胜权,你他娘的有种就别躲,你给老子出来。”
“出来,你们一家人敢做不敢当啊,不出来我们就砸门了。”
“滚出来,滚出来。”
池莲刚回屋躺下,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吵的声音。
门突然被推开,香香一下子冲到了池莲身边,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池莲道,“姑姑,我怕。”
池莲拍了拍香香以示安慰。
随后便出了门。
透过墙头的篱笆,池莲看见二叔家院子站了一堆人。
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脸上怒气汹汹。
院子大门已经被拆下来扔到了一旁,为首的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对着二叔家紧闭的房门大喊着,“姓池的,这会儿你要做缩头乌龟了,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透过窗户,池莲看见了二叔一家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们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外面的人继续喊道,“池胜权你这个龟儿子,当初你们家不是傲气得很吗?有种你他娘的赶紧滚出来受死。”
这群人的骚动很快就引来了邻居们的围观。
不过片刻,院子外已经怼满了几十号嗑瓜子看稀奇的人。
有的池莲认识,有的她不认识。
见二叔家一直没人出去。Χiυmъ.cοΜ
那群人继续叫嚣着,“丧尽天良的东西,当初看我妹妹怀孕就想空手套白狼是吧,他妈的不单逼着我妹妹不要彩礼,还规定她必须带过少钱的嫁妆,你们别他妈以为我钟家没人,以为我们好欺负。”
男人的话音刚落,围观的群众骚动了起来。
她们一边对二叔家指指点点,一边说三道四。
池莲也从她们的话中听出了个大概。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卫庄打来了电话。
池莲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她压低声音道,“卫总,我待会再打给你。”
“怎么?”电话那头的卫庄疑惑。
池莲瞅了一眼气焰冲天的众人,捂着手机道,“我二叔家出事了。”
卫庄急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
“那就好。”
卫庄话落,池莲听到了他那头汽车加速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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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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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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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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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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