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者伯夷对外岛的控制,不是太紧,以至于无法承担外岛驻扎的成本,耗费巨大,就是太松,让外岛名义上臣服,其实私下里自行其事。
而楚王这一套体系下面,最少将外岛都间接控制在自己手中。
虽然楚王这一套体系下,楚国想做什么事情,楚王必须与下面大贵族们折冲商议,大家都一致了,才能做。但不管怎么说,楚藩体量,乃是周藩数倍之大。甚至楚藩不仅仅是南洋第一强藩,也是大明第一强藩。
片刻之后,十几艘船靠近码头。说起来周王乃是楚王的兄长,这一次周王却对楚王礼仪甚恭。这已经不是长幼有序。还是与实力有关。
周王与楚王寒暄几句。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坐定。
楚王与周王叙了几句别情。楚王说道:“王兄,大兄去世,悲痛之极。只是天下大事,还要继续,而今父皇召我们回京,你是什么意思?”
周王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
楚王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对那个位置有兴趣吗?”
周王说道:“老六,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楚王说道:“这里又不是中原,在这里说说,谁还能传到京师吗?而且,早就想明白了。太子大兄不在,大明皇位也定然乃皇后一脉,皇后有五子,太子大兄,秦王二兄,晋王三兄,燕王四兄,还有你,五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不管是传子还是传孙,都没有我的份。不过,你如果想争一争,我支持你。”
周王知道楚王说得对了。马皇后是不可能忽略的人物。
周王说道:“这事情,也轮不到我。”
周王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之中的不甘,显而易见。
楚王说道:“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楚国的事情,我是走不开的。不然我担心,我一走,等回来之后,楚国大政,已经沦落到宵小之辈手中。所以,这一次我就不回去了。我那小子,虽然年纪小了一点,就拜托五兄,带着去南京一趟,看看京师的风色。”Χiυmъ.cοΜ
周王说道:“我说,你之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为了这一件事情。”
楚王说道:“我已经认了,这南洋楚国,是毕生的基业,但是你对这里,却未必有这个想法吧?”
周王叹息一声,他知道,楚王说对了。
如此楚王不一样,周王虽然也对领地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周王的领地,与楚王的领地是不一样的,楚王领地已经不局限于爪哇,而在爪哇岛以北,以东很多岛屿都在楚王领导之下。
当然了,楚国朝廷之上,各种纷争,决计不太平,甚至可以说,楚王从中原带来的直属力量,是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
但是,如此一来,楚王反而感受到无穷乐趣。
毕竟,楚王是朱元璋调教出来的,手腕一点也不差。而爪哇本地的政治精英们,根本没有办法与楚王相比。楚王一直抓住主动权。这给了楚王充足的满足感。
这也算是何夕带来的好处。
历史上,太子死后,大明最有能力,资历最长的几个王爷,其实都蠢蠢欲动,建文帝后来的削藩,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并不冤枉,最少建文帝感受到了来自叔王们的威胁。
但是而今却不一样,有能力在外面混得好的王爷,对南京那把椅子的欲望就减少许多。
“不过,我这一次来真有目的。”楚王说道:“我最大目的,是希望朝廷封藩之策,不准改易。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带给父皇。”
周王一愣,说道:“你现在也大胆了,敢这样对父皇说话?”
楚王大笑说道:“老子,现在也是万乘之国的王,就是父皇要打儿子,不派个十万八万,是打不了我的屁股的。”
楚王的话,其实很多藩王的心声。
何夕推行了十几年的国策,已经形成了一个宗室藩王集团。任何人也不能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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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到南京城的时候,整个南京城之中,都好像下了一场雪,满目都是雪白之色。并不是下了雪,而是无数不在白皤。
朱元璋对爱子的深情,都体现在葬礼之上了。
朱元璋以帝王之礼下葬太子,整个太子葬礼规格是国丧级别的。
整个南京城都沉寂在一片雪白之中,朱元璋建国之后,几乎没有征收过南京以及周边赋税,南京百姓对朱元璋是最为爱戴的,正因为如此,百姓们对太子薨逝感到伤心。
这才白皤满石头,伤心独金陵。
而安庆公主见状,又淅淅沥沥地哭了起来。
太子对诸王因为皇位的原因,有一些龌龊在,但是对于安庆公主这个亲生小妹,真是一点也说不上不好的。本来因为太子薨逝,安庆公主已经哭了好多次了,这一路到南京,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而今见南京这个样子,自然是一股悲意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了。
何夕只能一直安抚安庆公主,一直到了东宫正殿,也就是太子的灵堂上。安庆公主再也忍不住,几乎哭晕过去了。
在灵堂之上,何夕除却祭奠太子,安抚安庆公主之外,就关注朱雄英了。
只是何夕发现一个很奇怪的样子。
或许是何夕多想了。
什么时候,最能体现礼仪制度?那就是葬礼,就连孔子也是从摆弄这个开始的。更有不知道多少大儒对于丧礼,进行折损,并将其看成礼仪之中,很重要一部分。
尊卑,嫡庶,长幼,在这个时候都表现得玲淋离尽致。
本来,朱雄英作为嫡长子,他的地位应该突显出来才是。
而在整个流程之中,朱雄英与朱允炆的地位,似乎并没有分得很清楚。这让何夕很疑惑。
说实话,何夕在大明这么多年,一直对儒学进行解剖式的研究,为的就是将儒学的东西,加到自己的学问之中。在儒学上,他不觉得自己有强,但是最基本的概念还是有的。
他看出来不和谐,应该是有问题,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
这让何夕内心之中疑窦从生。
首先,他敢肯定,设计安排这一套礼仪的人,是一个高手。能让看出明显不对,却细细察看,却发现不了问题。这样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尤其儒学并不是科学,很多概念都是泛泛而谈。但是能将这些东西,玩得这么溜的人。
估计没有几个人。
这让何夕直接想到了方孝孺。
其次,朱元璋是什么态度?
何夕知道朱元璋是什么样的人?朱元璋在儒学上的造诣,并不比何夕高多少。何夕看不明白的东西,朱元璋也不会看得多明白。但是朱元璋从来不是想明白再去做的。朱元璋从来不需要证据的。
只需要怀疑就行了。
所以,今日的局面,朱元璋是不可能不知道,不管这是谁安排的。
最少,朱元璋默许了。
这就让何夕揣摩朱元璋到底是什么心思?
是淡化太子子嗣继承的可能?还是针对朱雄英本人。
在何夕看来,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如果针对朱英雄本人的话,那就是让朱允炆上位,在何夕看来,这几乎不可能的。毕竟,历史上的建文帝,阴毒且无能,朱元璋已经知道的。
那就是燕王要上位吗?
这让何夕内心之中,忧心忡忡的。
这也为何夕这一次南京之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何夕心中暗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时间,与朱雄英,还有朱元璋好好谈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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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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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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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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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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